多丽丝?莱辛的女性意识

时间:2022-10-18 03:04:24

多丽丝?莱辛的女性意识

多丽丝・莱辛,英国著名作家,2007年诺贝尔文学奖得主。囊括毛姆文学奖、英国皇家文学会荣誉奖等十几项文学大奖,被誉为继佛吉尼亚伍尔夫之后英国最伟大女作家。1950年凭借处女作《野草在歌唱步》入文坛。1973年出版的《天黑前的夏天》被纽约时报誉为继马尔克斯的《百年孤独》之后最好的小说。

莱辛不是一个女权主义者,更恰当一点地说,她是一个既关心妇女的生存状态也关注整个人类生活的女作家。她明确宣布她一直支持妇女的权利,但是她并不赞同妇女运动,因为在她看来她们的目光太狭隘。对她而言,妇女的解放应该和所有被压迫群体的解放联系起来,人类应该把自己看作是一个整体,集体去面对并解决他们所面临的问题,惟有这样妇女解放才能取得实质性的进展。“他也要求她完全属于他而又不成为负担;他希望她既能在世界上给他一个安定的窝,又能给他以自由,既能承担周围的单调的事务,又不会惹他心烦;他希望他既能占有她,又能不属于她,既能结伴生活又能独来独往。”(第二性)而女性对男性的这些要求没有作出任何抵抗,而是全盘接受,而且全身心的投入以攫取意想中的男人,并为拥有这样的爱情而感到幸福。女人显然也成了男人的同谋,共同参与对女人的迫害,并且许多戕害女人身体的习俗都是由女人自觉来执行的。女性要有信心正视自己被男性长期压抑的这一客观现实,清除身体里的“女性奥秘”,达到一个完整的人,才能实现真实的自我,女性灵魂才会摆脱无家的状态,男女不仅平等,更重要的是在思想深处达到认同,人才自我解放。女性发展的身份认同和社会地位确立创建女性的话语权力,成为女性话语实践活动的话语主体,以包容与和谐的方式建造崭新的人道主义的世界。

莱辛在她的作品中体现了对女权主义一定的反思,女性对待不公正既不能软弱接受,也不能像激进女权主义那样完全排斥男性,力图建立只有女人的女性文化。女性放弃了感情上的独立,依附于男性,在感情中自愿毁灭自我的倾向从她的第一部小说《野草在歌唱)中体现出来,莱辛此时已经接受了弗洛伊德关于女性自虐症的观点。女主人公玛丽・特纳生长在一个种族戒备森严的社会,为了结束大龄单身生活,怀着“接近自然”的美梦,她仓促地和并不了解的农场主迪克结了婚。在他们的婚姻生活里,她强迫着自己去爱和他没有任何共同语言的丈夫,因为她觉得“她需要一个比自己坚强的男人,……如果他的意志力确实比她强,并因此真的占了她的上风,那她一定会爱她……可惜迪克不是。”有评论家曾指出:矛盾的是,玛丽对迪克的在性生活和精神上的冷淡是致使迪克懦弱失败的主要原因,但是玛丽仍然无意识地极力屈服于这个“比自己强壮的男人”。在虚无的婚姻生活里,玛丽又与黑人奴仆摩西发生了关系。早期白人文化的种族歧视教育与她现在对摩西的交织在她心里,令她十分痛苦。她早已意识到这种关系必然会走向毁灭,可自己却深陷其中不可自拔,最终给自己带来了灭顶之灾。婚前那个独立自由的玛丽在婚姻生活中一步步地走向自掘的坟墓。在整部书中,玛丽一直都处在被动的地位,自愿承受爱情婚姻的痛苦,强迫自己去爱自己不爱的丈夫,无果后又与黑人奴仆摩西发生越轨关系。在种族划分森严的社会,她却甘心冒大下之大不韪,在这种危险的、预示着毁灭的爱情中寻求愉悦与。在临死前,玛丽终于认识到:“她一步一步地走到现在这个地步,变成了一个没有意志力的女人,坐在一张又脏又臭的破沙发上,等待着黑夜来毁掉她。那是她应得的,她自己完全知道这一点。但是为什么呢? 她又犯了什么错呢?”由此可以看出,玛丽身上已经开始体现了弗洛伊德关于女性自虐倾向的观点,她的自我毁灭倾向最终把她带到了生命的尽头,只是她至死没有察觉到摧毁她的就是被她的自虐倾向而消磨了的脆弱。《金色笔记》中追求自由的女性安娜很明显一直在回避一个事实:自己是女性,这是无法改变的客观事实。她将婚姻生活视为走向自由的阻碍,以为退出婚姻便可实现自由,结果却把自己推到精神崩溃的边缘。安娜发现从意识到自己不同于男性的那一刻起,就在用异性的价值取向来塑女性们真正可以做的应该是对自身的正确的认识和对自我的坚守。首先认识到“一个真实的自我”。莱辛在苏非主义哲学的指引下,意识到女性往往在爱情中失去自我,变成波夫娃所说的“客体”、“他者”。女性只有清醒地认识到这样一种被客体化的危险,并有意识地拒绝这种命运。比如象爱米丽和特里莎,女性才能获得真正的独立自由,才能找回真实的自我。而另一方面,莱辛主张女性摆脱爱情中的被虐症,逃离爱情的束缚但重要的是女性能够及时认识到自己的问题,学会独立地生存,重新找回自我。。在《金色笔记本》的再版序言中,莱辛把其定义为女性的“受虐狂” ,即女性为获得爱情,自愿为爱而忍受痛苦,甚至走向毁灭,而男性却表现出冷漠、若即若离的态度。

正如王宁教授所指出的:“与英美国家的大多数女权主义者不同的是,莱辛并不赞成英国文学界曾一度出现的由男女之间的对立而导致的“性别战争”,她甚至公开反对那些主张建构女性话语的激进女权主义者的主张,她认为,语言本身并无什么阶级或性别之分,一味追求所谓“女性话语”的建构有可能诱发新的两性之间的对立甚至斗争,她所主张的是寻求一种人类所共有的文学语言”。莱辛被公认为女权主义运动的先锋,但她本人生活在充满着矛盾和对立的社会,人与人特别是男人与女人之间的关系,不应该是敌对和怨恨,而应该是相互的理解和支持。特别是对于追求自由的女性而言,更应该对自己的处境有清醒、现实的认识,即女性达到独立、实现自由并非是脱离婚姻,有“自己的一间屋子”就能解决的事情。这一理想的实现是与社会的发展同步的,而且,自由的实现不仅仅是女性自己的事情,男女之间平等、理智的对话和交流、和谐的相处方式是走向自由的前提。肯定自己作为女性的存在。从根本上说,人类文明的任何一种进步,都是两性合作的结果,男人和女人是各自独立而又相依相关的,他们之间本不存在不可逾越的鸿沟。随着社会文明程度的提高,两性之间应该出现新的融合,而不是一味去追求一种女尊男卑的新等级制度。作为个体的人,他(她)应该根据自己所从属的性别群体的特征来实现自己的全面发展而不是制造对立的两大阵营。对于女性而言,妻子和母亲是这个性别群体与身俱来的角色,著名作家周国平在谈到女性问题时说过,真实的女人既是“人”,又是“女”,是人的存在与性别存在的统一。女性一味地按照异性的价值取向来塑造自己,就等于在回避自己的性别属性。

(作者单位:吉林工商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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