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单霁翔聊故宫的尊严

和我茶叙这天，初夏的艳阳当头，单霁翔先生在故宫巡视时候，弯腰捡了5次垃圾，两年半前，他履新故宫博物院院长一职时，巡视一趟要捡几十次垃圾。上任伊始，单霁翔要求，整个故宫的开放区不允许有一片垃圾，“只要看见有人扔，赶快就要捡起来，所有人都这么做，观众就不愿意去污染那个干净的环境。”

2012年的2月14日，他在故宫博物院召开了第一次记者见面会，开场白略显诙谐，有人问，新官上任三把火，您的三把火从哪里烧起？单霁翔回答：故宫是世界上规模最大的古建筑群，故宫保护最怕“火”，所以我一把“火”也没有。好在我的名字里有“雨”，我倒是准备好“水”了。两年半以来，从类似减少垃圾这些小处着手，他做了极多润物细无声的工作。

单霁翔刚来故宫的时候，观众买票难，单霁翔感同身受，“排一两个小时队，精疲力尽，拖着疲惫的身体往里走”，端门广场曾经被小商小贩占据，如今进行了清理，还观众以清新舒适的环境。接着把端门广场西侧的建筑修缮改造，增加售票窗口，单霁翔要求一般情况下3到5分钟，观众一定能买上票。“今天早上我去现场看，3分钟之内，所有观众都买到了票。”

今年单霁翔开始向杂草宣战，他深谙从过犹不及到恰到好处的微妙，“过去每处古建筑的屋顶上都有些杂草，现在我们要求一根草都不能有，就像去年要求故宫博物院的开放区内不得有一片垃圾一样，这些要求显然都有些极端。不可能没有一片垃圾，也不可能没有一根杂草，但是我们的标准就是要求每个角落都干净。”原来成千上万的观众在偌大个故宫博物院里走累了只能坐在台阶上或者坐在广场的树坑里面歇口气，既不舒适，也不雅观。单霁翔上任后，逐步增设观众座椅，目前增至1400余把，每把座椅可以坐3个观众，观众休息就方便了，也更有尊严了。原先，洗手间一到旺季就排长队，单霁翔亲自去调研，增加洗手间，“先解决最紧迫的事情”，同时把广场上的男女厕所比例由1∶1改为1∶3，现在女观众上厕所基本上也不用排队了。

有人评价他管理故宫的理念为“让观众有尊严，让故宫有尊严”。为前者，他做了很多润物无声的工作，为后者，单霁翔也整出了大动静，甚至打破了沿袭多年的外交惯例。

张悦=Z

单霁翔=S

Z： 我这次来故宫感觉比以前好不少，就是没有那么“脏乱差”了，我注意到您一直在呼吁加强故宫周边环境的治理，甚至希望故宫能有自己的执法权？

S：故宫博物院及周边区域，是来京中外观众最为密集的区域，也是“黑导游”、“黄牛”、无照游商等聚集的区域。特别是在故宫的端门―午门区域和两个出口―东华门、神武门附近，大量观众给“黑导游”等带来了巨大“商机”，这种情况在客流量大的神武门外尤为严重。而且，故宫博物院周边环境极为复杂、混乱，需要进行彻底整治。

“黑导游”非法揽客、“黄牛”高价倒票、占道乞讨、无照游商和流动商贩等违法行为经常见诸各类媒体，尤其是在人流密集的首都核心区――故宫博物院及周边区域更为猖獗。这些违法现象对北京市旅游市场秩序和首都形象影响之恶劣已经人所共知，但因违法成本低，执法成本高，治理效果欠佳，已如顽疾，从未根治。

例如：故宫的东华门外商业建筑密集，与此区域的历史环境极不协调，沿街遍布的商业广告、招牌字号、临时摊点等杂乱无章；违法经营的各类摊贩趁机隐匿其中，与“黑导游”等沆瀣一气，伺机下手对不明所以的观众进行引诱、欺骗、强迫消费、兜售商品，然后共同“分赃”，形成了组织严密、手段肮脏的利益链。再如故宫的西华门外，虽然不是绝大多数观众的出入口，但也成了黑车、无照游商的聚集地，而且西华门紧邻中南海，一旦发生相关治安事件将直接威胁中南海的安全。

Z： 所以故宫有自己的执法权会有助于解决这些乱象。

S：这些现象屡禁不止，不仅造成了环境秩序的混乱，还对观众安全与权益造成严重威胁，首都核心区的旅游质量、治安环境也大打折扣。这一区域作为首都政治、文化的核心地带，可谓“首善之区”，极为重要，也极为敏感，又是多部门管辖的复杂区域，安全问题如同悬在故宫博物院及周边单位头顶上的一把利剑，一旦发生恶性事件，其影响之恶劣可以想象。

经过专项治理，故宫博物院及周边的环境得以在一段时间和一定范围内得到了净化，但是仍然无法根除“黑导游”、非法“一日游”等违法现象，他们与执法人员“打游击”、“捉迷藏”，让综合整治的效果难以持久。

北京市已经成立了首支具有处罚权的公园执法队，从2014年1月起，这支执法队在颐和园、天坛、北海、景山等市属11家公园上岗，每个公园的执法队都配有10余名工作人员，共计119名，由市政府颁发全市统一的《行政执法证》，执法过程中将统一着装，佩戴标识及配备相应装备，对违反相关公园管理条例的个人实行行政处罚。

通过听取律师、法律和公安等相关部门的意见，在故宫博物院成立专业执法队伍还面临着很多困难和问题，难以在短时间内实现。目前要解决这些问题，最现实的路径还是相关执法部门应该加强作为。

Z： 现在故宫的建福宫花园经常举办小型的新闻会和文化活动，这里的环境也比较优雅。

S：对，是的。

Z： 说到建福宫花园，在您上任之前这里曾经被社会广泛关注，说被搞成私人会所了。

S：现在这个庭院区域，仅去年就举办和接待了282次文化活动，包括学术会议、教育活动、志愿者活动，很多媒体也都在这儿活动，现在对我们没有批评，因为它是非营利的，完全是公益性的各类文化活动。一个博物馆需要有这么一个充满文化气息的地方。

Z： 对。据我所知，建福宫花园是香港中国文物保护基金会陈启宗先生主要出资复建的，我很难想象像故宫博物院这么一个部级的博物馆，国家最重视的文物机构，为什么还会在当年面临缺乏资金去修缮这么一个问题？

S：因为故宫的身份很多样化，它不仅仅是一座博物馆，同时也是一个旅游目的地，大量观众前来是看故宫古建筑群，第二是文物保护单位和世界文化遗产，第三个就是一座博物馆，它还有其他一些社会化功能和专业化职能。在管理机制方面，它的经费一直就是按照“收支两条线”，所以长期以来，一直到现在，国库的运钞车每天止票后，会准时停在故宫博物院的售票处前，及时运走当天的全部票款。（笑）

Z： 押运的现金可能比市内的一个银行还要多。

S：您知道上飞机可以不托运的那种最大的行李箱，运钞的箱子就那么大，那一箱子可以装200万，旺季时每天几箱子装走了。故宫事业发展需要资金，必须编制项目，专项申请，经过严格的审批程序，论证、招标，然后下拨，随后是严格的审计，只有多做事，做好事，才能多申请到资金。从今年开始，应该说也是近年来第一次，国家财政给故宫博物院的经费，也就是我们争取到的文物保护和事业发展经费，超过了去年的门票收入。

Z： 那是几十年来第一次。

S：这是第一年，可能今后，一直到2020年，如果我们努力工作，可能每年都会超过故宫博物院的门票收入，实施故宫整体修缮工程，实施“平安故宫”工程，表明开始进入国家集中投入的时期。

Z： 是。一些爱国企业家在海外会买一些文物回来，然后再交给国家，这样的个人行为越来越多，您怎么看待？

S：海外文物的回购潮，特别是一些文物收藏机构捐献文物给国家的行为，这本身应该是很积极的一件事情，因为毕竟我们是14亿人口的大国，文化需求非常强烈，我们的未来世代，他们应该能够享受更多文化方面的资源；在历史上，我们国家不像有的国家，曾经侵略过别的国家、掠夺过别的国家、偷盗过别的国家的文物，因此我们国家的博物馆里收藏、展示的外国文物很少。当然，故宫博物院是个例外，在文物藏品中有上万件外国文物，来自于明清以来的文化交流和商品贸易。

Z： 对。还有“进贡”给我们的一些。

S：今天，一些有识之士关注流失海外的中国文物的回流。在这方面，国家其实有一些明确的法律规定和制度设置，如果它是涉案文物，也就是被非法盗窃、盗掘、走私的文物，应该依法进行追索，依照国际公约来采取官方的和民间的形式去追索，因为你要盲目购买，就等于帮助非法盗窃、盗掘、走私者销赃。

Z： 等于承认它的合法性。

S：对，不能承认它的合法性。还有大量是善意持有的中国文物，就是过去通过商业渠道或者其他合法渠道，比如遗产等形式流失到海外的，对于这些文物的回归，应该说是非常欢迎社会各界能够积极让这些文物回到它们的原生地，回到应该保管的地方。海外的华人同胞也好，国内的企业家也好，在这方面也做了很多的工作。

Z： 所以像原来就在故宫的这样流失的文物，我们欢迎这些企业家或者是海外华人，他们通过这样一个购买的方式，然后捐赠故宫博物院。

S：故宫博物院的文物藏品结构与其他博物馆都不一样，全世界的博物馆藏品应该说几乎都是金字塔形的结构，也就是珍贵文物在塔尖上，腰身是量大面广的一般文物，下面是待研究的资料；故宫博物院则是个倒金字塔的文物藏品结构，国家定级的珍贵文物占93.2%，一般文物只占6.4%，资料0.4%，也就是说故宫博物院希望未来的藏品结构仍然符合这样的特点和传统。

Z： 规格。

S：对，注重文物藏品的品质和价值。所以我们对于清宫流失出去的文物，都会积极地采取接受捐赠或者对重要的藏品采取回购的方式使他们回到故宫。例如前些年米芾的《研山铭》，还有《出师颂》，都是花钱购回的，应该说当年也是巨资购入，其中米芾的《研山铭》就使用了2990万资金；进入故宫博物院，应该说是回到它最理想的家。这样的文物回归的情况，几乎每年都会发生。

Z： 在您这一任上，回购所使用最大的一笔款项，或者是认为最重要的文物藏品有吗？

S：没有太多，接受捐赠的也有一些，每年都会发生一些，但是没有花巨额资金用于回购。现在对于使用资金回购文物也更加慎重，故宫博物院绝对不能花国库的钱买到伪作、赝品。

Z： 这个压力很大。

S：一定不能，要非常的慎重，不能在这方面走眼。我们在故宫的景仁宫设立了专门的“捐献馆”，以此来表达对捐赠人士的感激之情。

Z： 很好的一个概念。

S：捐献馆，这个是长期的专馆。但是故宫博物院对于接受当代艺术品的捐赠比较严格，例如当代绘画大师、书法大师、工艺美术大师的捐赠，条件比较苛刻。

Z： 多苛刻？

S：我们3个条件：第一，捐赠者一定是公认的绘画大师、书法大师、工艺美术大师，蜚声海内外，德艺双馨；第二，所捐赠的作品一定要是代表作，就是他的著名作品；第三，无论名气多大，艺术水准多高，均不得捐赠10件以上的作品。

Z： 这是为什么呢？

S：因为进入了故宫博物院的馆藏，它就会永远地在文物库房里面，我们希望一千年以后，两千年以后，故宫博物院库房里保管的文物，仍然是各个时代最好的艺术品。这也符合今天国际博物馆协会对世界博物馆的号召，就是博物馆应该为其他博物馆收藏留有余地。我举一个例子，比如扬州八怪很有名吧？

Z： 是。

S：扬州要举办一个扬州八怪的展览，他们跟故宫博物院求援，因为故宫博物院一共有1900多件扬州八怪的作品，而留在扬州的则数量较少。故宫博物院的著名书画很多，扬州八怪就很少有机会能够展出，一方面我们努力建设新的大型博物馆，另一方面应该支持其他博物馆举办展览。

Z： 对，这我就理解了。我们讨论的其实是保护文物和保护古建筑一个社会参与的问题。我知道您是清华大学建筑专业的博导，清华建筑系每年都会和华润雪花公司一起做保护古建筑的普及活动，我参加过两次“雪花纯生中国古建筑摄影大赛”，据说那个摄影大赛每年报名的参赛作品可以去申请吉尼斯纪录了，像雪花这样的公司，它通过企业行为或者说用社会公益行为来做这个古建筑保护和古建筑知识普及的工作，而原来只有国家投入，但国家财力和能力有限，那么您怎么看待这样的一个企业参与做古建筑保护工作的行为，故宫在这方面有多大的开放度？

S：在这方面，我们今天开始越来越重视和关注。今天故宫博物院观众人数持续增长，你就必须开放更多的文物建筑区域，使更多的文物藏品能够面世，即持续扩大开放和展示，这就需要加快文物修复的进度，我觉得社会各界的参与非常重要。

我在今年年初，就是新年刚过，用了一个双休日，去了深圳，走访了3个企业，一个是雅昌集团。

Z： 我知道，雅昌印刷，雅昌也做艺术收藏。

S：对，就是万捷先生。另一个万科，这是房地产企业集团。还一个是腾讯，马化腾先生。进行了座谈，谈了一些合作意向，然后3家企业一起让我做了一个演讲。晚上，又飞到了三亚，与海航董事长陈峰先生座谈，我也做了一个演讲。这4家企业都是故宫基金会的理事，都在赞助故宫的事业，而通过走访我感到这些企业都有与故宫博物院合作发展文化事业的强烈愿望。

所以我回答您的问题，就是今天这些企业，很多都是民间的企业。他们对故宫文化，对于传播故宫文化都有很大的兴趣。因为故宫博物院有一些独特的资源，第一就是我们的古建筑群，世界规模最大的宫殿建筑群，很多人来故宫是看古建筑群，第二就是文物藏品，世界最大规模的中国文物的藏品集合，我们现在还在深入挖掘一些鲜为人知的文化藏品资源，比如尺牍、甲骨，再比如乾隆御制诗。在前次文物清理时，发现两个箱子的乾隆书稿，全部都是乾隆皇帝的御笔，清理结果共有28000件乾隆手书的诗稿。

Z： 之前就一直放着，没发现？

S：知道那里头是乾隆的一些手稿，没清理，一清理，这么多。据说乾隆一生共写了4万多首诗，看来不虚，因为我们原来就保存有1万多首乾隆御制诗，所以像这些资源经过更加深入细致的清理，还会不断地涌现。还有呢，就是我们的团队，专家学者资源，世界上没有哪一座博物馆拥有高级职称的学者达350人，这个团队也是故宫博物院最宝贵的资源。还有就是观众的数量，是当今世界上唯一一座观众人数超过1000万的博物馆，这些资源不很好地整合，我觉得是很大的一种损失。

Z： 我听说您还干了一件事情，就是把领导包括各国的国家领导人都请下车，不让车队进入故宫。

S：过去我们院长、副院长和有关部门，来访的部长、省长，甚至级别更高领导的车队，都是在故宫博物院的开放区里面穿行，我们认为应该最大限度地保护观众的安全、文物的安全，因此决定故宫博物院的员工，任何人都不能再在开放区域开车。

Z： 就是开车穿行。

S：就是穿行观众区、开放区。最后最难办的就是国宾车队，比如外国的总统总理，我们做了艰苦的努力，也对媒体了这个消息，故宫博物院从现在开始不允许任何机动车穿行观众参观区域，以维护观众的文化权益和安全。经过努力，目前这项要求得到了各方面的理解和配合。

Z： 您做的这件事真好。

S：有一次我在外交部做报告，讲到这件事，外交部机关的300多公务员给我鼓掌，他们也觉得应该这么做，令我十分感动。

Z： 外交部也认可，说明这举措真是深得人心。

S：有人说60多年来国宾一直享受这一礼遇，车队可以进入故宫。我说法国的凡尔赛宫，英国的白金汉宫，日本的皇宫，哪个允许开车进去啊？人家怎么不讲礼遇啊？中国昔日的紫禁城，今天的故宫博物院也应该拥有尊严，来宾在故宫外面下车，再走进紫禁城，才能感受到故宫古建筑群的壮美，这也是他们应该获得的文化感受。当年，八国联军是骑着马进入的紫禁城，在太和殿广场还搞了列队。今天故宫是世界文化遗产，故宫博物院是每个人都享有文化权益的公共文化设施，大家都要共同维护它的尊严。

Z： 我看有一次您去访问台湾的时候您说过，现在很多人是通过电视剧来了解故宫的。我就特别好奇，您从故宫回家打开电视机，每个频道全是清宫戏，您看到这么些清宫戏，是一个什么感觉？

S：清宫戏其实已经热了很长时间了，只是我很少看。

Z： 少说十来年了。

S：10多年，真实的在故宫里面拍的清宫戏，这10多年都没有，我们从来不提供场地。

Z： 都是在横店。

S：因为故宫是世界文化遗产。从文化景观来讲，电视剧里的场景和故宫的真实性、完整性之间是有差别的，比如现在播的一些电视剧，会看到宫殿后边有山，可能横店影视基地那儿有山，其实从故宫宫殿外望是看不到山的，从景观来说就有一定差异。在空间方面电视剧里的比较紧凑，而故宫则是平缓开阔，这也是不同的。再有就是室内的陈设，故宫室内的陈设是有严格规范的。

Z： 很多电视剧不讲究。

S：这种规范性的东西不够严谨，还有就是人们的服饰，比如过去皇帝戴朝珠，是吧，现在我们会看到有的皇帝戴着佛珠就出来了，皇帝是不会戴佛珠上朝的。更多的一些就是语言方面的，当然有的是属于穿越那种。

Z： 有一种违和感。

S：给人们一种开玩笑或者是轻松的那种感觉，可能对这段历史的戏说，人们就会认为它是真实的，过去人是这么说话，这段历史是这么表达，实际上并非如此。

Z： 尤其是小孩子、学生，他们甄别能力不够。

S：其实我觉得，可以有一些轻松一些的，给人们一看到它是穿越那种，但是还是应该有一些能够传世的作品，相对来说比较严谨一些，给人们一些真实的历史。真实的历史并不平淡，真实的历史也并不乏味，像康雍乾三朝也是跌宕起伏的历史，充满了故事，有些故事还是鲜为人知的，可以深入挖掘。关键现在这方面的创作和制作时间比较短，一集紧扣一集，在研究方面难以深入，就只能按照自己的意愿来展开故事情节和场景，问题比较多。

Z： 您刚才提到《雍正王朝》，我个人觉得在清宫戏里这部算不错的，您本人有相对还比较认可或者喜欢的吗？

S：我基本不看电视连续剧，一个确实没有看电视连续剧的时间；第二个是到故宫博物院工作的时间不长，现在应该把主要精力放在故宫历史、藏品研究成果和学术著作的阅读上。

Z： 像这个穿越剧，如果您穿越到明清这样的朝代，您愿意是穿越到哪一个角色？

S：我觉得是当库房管理员。

Z： 我猜是史官。

S：我可以看到很多的库房里面的文物，包括整理书籍档案。离皇帝远一点就行了（笑）。

Z： 伴书不伴君。

S：我要当库房管理员啊，当年建福宫花园这一区域就不会失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