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钢琴演奏艺术中的想像力

俄罗斯音乐学家、音乐评论家、国立莫斯科师范大学音乐学院教授根纳季・齐平在大量的音乐教学实践中提出：若想很好地演奏作品，必须在这之前要很好地想像一下，对所有的细节，它将出现的音响，在眼前出现了某种理想典范的东西。布索尼也有一句名言：演奏技术并不是手指、手腕或力量、耐力，最高的技术集于人的大脑之中。

钢琴表演艺术的发展不仅仅是简单的发展手指和手腕，要想创造出美妙绝伦的音乐，要靠我们的大脑想像。先要有想像，才会有技术上的表现，二者相辅相成。如果打算成功地演奏音乐作品，要解决作品中的技术难题，同样应该事先做好准备。例如：我们可以首先在大脑中想像一下作品中难度较大的片断，把它们当作自己做出的某种发展标准和完美的样板来对待。“我想这样演奏这段旋律……这样处理这个华彩乐段……”学生在这样想像之后，借助于老师的指导，通过自己的技术练习就可以攻克这些技术难题。高度的想像力就像是一种扩散力、辐射力，它是连接音乐作品与使音乐作品表现为音响的桥梁。学生有了丰富的想像力，可以使他们感受到情感因素的扩展产生联想，同时调动头脑中积累的音乐信息，不断使乐思的孕育轮廓走向清晰化。吉塞金是20世纪具有新古典主义美学观念和演奏风格的有代表性的德国钢琴家。他17岁以前没有跟老师正式学过钢琴，只是自修弹过一些钢琴作品，后来拜卡尔・莱默尔为师。据记载，他的老师的教学要领是：弹奏时应该很清楚地想像出所要弹奏的音响效果以及产生这种音响效果所需要的手指、手腕和手臂的动作。一些著名的音乐表演艺术家，即使是对于被认为纯音乐的无标题器乐作品，也总是在丰富的人生体验的基础上，通过想像来深刻揭示其情感与诗意的内涵，从而把这些音乐演奏得生动感人，并引起听众的强烈共鸣。

在钢琴启蒙教学中，我们可以启发学生每学弹一首乐曲时，都可以把它想像成一个故事或一幅图画，对不同的主题和乐段都要有一种设计，想像音乐的效果，才能找到练琴时对声音效果追求的目标，才能找到练习的归宿，明确练琴的目的。例如《小丑》，孩子们在杂技里看过小丑，那么他就会对小丑那滑稽、幽默、诙谐、好玩，逗大家乐的生动形象有了印象，弹《小丑》的时候他的形象联想就能帮助他确定这种音乐的特性是诙谐活跃的。学习弹奏《珍重再见》时可以启发孩子联想父母或好朋友离别时那种难过、痛苦、哭泣伤感的情绪。学生每弹完一首乐曲时，教师可以启发他们在弹什么、在表现什么、为什么这样弹、还有没有更好的想法……步步深入地通过一系列的提问，迫使学生开动脑筋怎样在每弹一个音之前，都要仿佛听到了这个音的效果再下键，只有这样的演奏才是高级的，才能创造出有生命力，有感人魅力的声音和音乐来。打开思路，培养学生善于发现、善于听辨、善于感悟、善于尝试的创造能力，开启学生想像的空间。告诉学生钢琴的声音不单单是轻或响，钢琴的声音还可是温暖的或冰凉的，柔软的或尖锐的，明亮的或阴暗的，鲜明的或暗淡的，辉煌的或阴郁的等等。如在浪漫派作曲家、演奏家肖邦、舒曼、拉赫玛尼诺夫等人的作品中，含有大量的如诗如画的，极为丰富的色彩。特别是在被称为音乐印象主义时期19－20世纪之交的作品中，这一特点就更明显。这一时期的作品，色彩非常鲜艳、斑斓琉璃、千变万化。所有这些特点，演奏者在自己的双手接触琴键之前，必须有意识想像并通过自己的内心听觉加以塑造。即便演奏者在刚开始的想像成效不大，但是这种尝试应当反复进行，最终必然收到预想的效果。音乐想像的天地是无限广阔而丰富多彩的，音乐表演者可以从多种不同的角度来揭示音乐与其表象之间的对应关系。有些演奏家喜欢把音乐和它产生的自然环境联系在一起。例如，钢琴家吉塞金就是这样的。他说：我的音乐兴趣和对研究大自然的爱好是相辅相成的。我觉得有些作曲家的音乐是与其家乡的自然景色密切相关，对我来说这音乐是与地理气候因素分不开的。比如说，我把舒伯特的旋律和奥地利风光的柔和宁静的轮廓联系起来；勃鲁克纳的伟大和阿尔卑斯山的稍许“超人的”宏伟奇观结合一起；勃拉姆斯的音乐与北德的风景――春日里明媚灿烂，平时――因雨云稍显阴沉――分不开。

为了充分发挥想像力在钢琴表演中的作用，最重要的是要求学生要不断扩大和丰富自己的生活积累，特别是身临其境的切身体验，钢琴表演者应该随时注意、观察和体验各种生动的自然景象和生活场面。平时应该多听杰出钢琴家的录音和现场音乐会，把他们所创造的好的声音效果储存在自己的头脑中，越多越好。施纳贝尔弹的贝多芬，吉塞金弹的德彪西，吉尔德弹的巴赫，鲁宾斯坦弹的肖邦，海布勒弹的舒伯特……仔细聆听和记住杰出钢琴家的声音和处理，让头脑里先有各种美好的声音，然后经常和自己弹奏的声音进行比较和研究，想想自己的声音和储存在大脑中的钢琴家的声音有何区别，逐步缩小两者的差距，并经常想像自己弹奏的就是这样世界一流的声音。这也是提高演奏质量的极为有效的途径。加强对文学和各种艺术的欣赏和揣摩。看戏、看电影和电视、观赏绘画、朗诵诗歌、玩味书法等，不仅可以丰富修养，而且也是生活积累的重要途径。同时，文学艺术都是文学艺术家创造想像力的产物，其中不乏各种形像的比喻和象征，不乏各种人物情感和心境的刻画和描绘，这些也都会从各个方面来丰富音乐表演者的想像力。

目前，我国的钢琴事业已取得了极大的普及，中国的钢琴选手在国际重大比赛中频频得奖，可以说只要是有钢琴比赛的地方，就一定会有中国人获奖。国外的一些钢琴家、音乐评论家也认为中国的钢琴事业已经取得了举世瞩目的成绩。但他们认为中国的学生技术全面，手指灵活，头脑聪明，但在音乐的感染力，表现能力方面还比较欠缺。进入21世纪以来在一些综合性大学，师范性大学中都设有音乐系钢琴专业。在业余生活中，学习钢琴的中、小学生也越来越多。作为一名钢琴老师在教学中不仅仅是教给他们正规的弹奏方法与技巧，更重要的是带领、启发他们找到音乐的真谛，决不应该采取“填鸭、喂食”的方式。要开启学生对音乐想像力的大门，让他们自己去发现、领悟、感受，形成富有个性的演奏，而不是去盲目地听从和模仿，用乌克兰钢琴家冈恰洛夫教授在教学上的一句话来说：最终要成为你们心中的音乐、你们的血液，是富于生命力的。

(作者单位：湖南科技学院音乐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