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由超女肇始的选秀节目看大众文化趣味

时间:2022-10-13 12:07:06

从由超女肇始的选秀节目看大众文化趣味

【摘要】近年来我国选秀节目层出不穷,超级女声可谓开此先河,后继者不断变换形式,却万变不离其宗。本文通过鲍德里亚的理论视野,对超级女声节目展开分析,用后现代消费理论来评析选秀节目背后的大众文化趣味,进而揭示出选秀节目中大众文化趣味的走向。

【关键词】超女;选秀节目;大众文化

鲍德里亚的随笔中有着这样一段:很多女性毁坏了自己的形象,她们认为自己的脸庞过于完美,所以不能体现个性。在这个已经被女性悄悄统治着的世界里,非常靓丽只能是一种严重的残疾。超女袭来之后,我们看到靓丽的少女确实被短评为残疾,然而此残疾并非因为完美的脸庞不能体现个性,而是姿色平平的大众(超女的受众以年轻的女性居多)并不能接受貌美者的胜利,于是那些过于中性以至于可以说是个性凸显的选手们陆续挺进选秀节目最后的舞台。

生活本身并不似地狱,它只是无趣的令人厌烦。人类试图将无序的世界驯化为拥有可见的线性足迹的机器,人们幻想着通过生产及消费来一步步趋于完美。消费者意欲尽可能地占有符号的意义,各类符号的各种意义,无论是符号的现实意义还是历史意义。“我们从大众交流中获得的不是现实,而是对现实所产生的眩晕。”现实并非必然产生眩晕,大众交流需要眩晕于是就产生了眩晕。人们可以这样来给消费生产力下定义:“消费者与现实世界、政治、历史、文化的关系并不是利益、投资、责任的关系”,而是一种特殊的“好奇心的关系”。鲍德里亚给“消费地点”下的定义是“日常生活”,即只有日常生活才是人们的消费处所。日常生活不仅指人们的日常行为和举止,它还意味着重复和平庸,它没有幻想也没有超越,因此令人难受。只有在平庸和重复的日常生活中,好奇心才是某种积极的有推动意义的行为。

说到底,超女之类的选秀节目不外乎是给在日常生活中缺乏趣味的众看客制造出一种消费的可能,日常生活才是人们的消费处所,电视选秀节目中的邻家女孩为消费者敷上一剂填不满的好奇。李宇春式的中性化偶像被制造出来,平庸的女孩们(中学生及大学生)作为超女的消费者主体并不喜欢那些长相甜美讨人喜爱的选手,而中性化选手能够给这些平庸的女孩带来安全感以及共鸣,于是,传统美学在消费过程中被击溃,种种并非意料之中的结果成为了可能。

博尔赫斯讲过一个故事,说帝国的绘图员绘制了一幅非常详尽的地图,竟然能覆盖全部国土。(帝国败落之后,这张地图也磨损了,最后毁坏了,只是在沙漠上还能辨别出一些残片。这个被毁了的抽象之物具有一种形而上的美,它目睹了一个帝国的荣耀,像一具死尸一样腐烂了,回归土壤物质,很像一种最后与真实之物混合的逐步老化的副本。)如今的抽象之物不再是地图、副本、镜子或概念了。仿真的对象也不再是国土、指涉物或某种物质。现在是用模型生成一种没有本源或现实的真实:超真实。国土不再先于地图,已经没有国土,所以是地图先于国土,即拟象在先,地图生成国土。如果今天重述那个寓言,就是国土的碎片在地图上慢慢腐烂了。遗迹斑斑的是国土,而不是地图,在沙漠里的不是帝国的遗墟,而是我们自己的遗墟。真实自身的沙漠。

超女等选秀节目中体现出的大众美学亦如同没有本源的真实,消费者出于各种可能的原因令恰好于某些时刻出现的节目产生了各式各样的趣味,如中性的女人娘娘腔的男人,如此种种,当这些趣味虽由于偶然的原因却最终衣着光鲜的站立于人们面前时,超真实就诞生了。有谁能预见到这些大众趣味的走向么?恐怕不能,因为这些超真实的趣味并没有本源――国土不再先于地图,已经没有国土,所以是地图先于国土,地图生成国土。

将国家机器的干涉抛到脑后,评委的个人趣味悬置不谈,利益主导的幕后操作设为有限,让这些影响力可大可小难寻踪迹玄乎其玄的因素置于理想化的实验环境之外,我们单就伴随着选秀节目而形成的大众的文化趣味做一个小小的还原。某大学生或中学生或小学生,作为有闲暇有闲心观看选秀节目的主体,于学业的繁重或感情的不顺或日常的琐碎或纯粹的空虚无聊中遇到了某款为其量身打造的选秀节目,于是乎,日常生活中的种种在电视面前暂退一旁,手机爆米花纸巾等物伴随着笑声走进了各家各户。一张张陌生却又熟悉的面孔在电视中呼啸而过,屏幕前的张三似乎从中窥到了曾与其交恶的李四、失散多年的挚友王五、多才多艺的邻家姐姐钱六,等等。于是在暗涌的感性之大浪中,李四离开了张三的视线,王五得以往生为人,钱六前往更高的舞台。张三如此,其他观众也如此,一千张面孔对不同的人有着不同的意义,随机的子弹飞往不同的靶子,总会有人得以幸存,总会有人哭别“梦想”。好吧,随着一台台好戏的上演,靶子们纷纷倒下,也许张三逐渐失去了李四王五钱六等人,但总会有新的意义变幻着面孔扭动着腰肢迎面补上,少年少女总会有扑不灭的梦想。演员是谁已经不再要紧,节目本身不断蔓延的参与感已经攫住我们的全部,张三曾哭别了钱六,她发誓不再关注这档子幕后有鬼的选秀,然而张三的好友们依然沉浸在对不同的对象的当中,成长中的张三是离不开这些朋友的,很自然的,张三也离不开这个语境,于是在几夜撕心的悲痛过后(也有十几夜的,偶像的力量是无穷的),张三坚强的站了起来,再次物色了一位外婆家的妹妹,于是语境再次接纳了这个一度陷入孤独的灵魂,梦想得以延续,生活重回正轨,朋友们有说有笑,边八卦边谩骂的去关注之后即将上演的一轮轮的淘汰赛。好吧,随着偶像的不断更换,少年少女喜怒的无端变迁,惊涛骇浪雷雨交加中的数只小鸟靠着神佑的翅膀终于挺到了对岸,万众若干心的时刻终于到来了,此刻不再有刘百赵千陈万亿,此时只剩下了精确的李一一周二二张三三,观众们已经没得选了,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没得选的观众不也一路数次做出一个个艰难的决定么,于是喜庆的观众终于迎来了一二三,消费者抹着眼泪制造出了大众趣味。新鲜的趣味就这样出炉了,大众于集体无意识中创造出一条巨鳄,它拥有坚硬的鳞甲,锋利的牙齿,口鼻喷火,腹下有尖刺,令人生畏。它令少女们以平胸为荣,以跑调为乐,令少年们敛住霸气,翘臀载歌。巨鳄已非圣经中所描述的那样将恐惧作为攻无不克的利器了,它外形虽可怖,但硬甲之下却充斥着盲从者的狂热。欢乐者的灵魂齐聚狂舞,斑斓的地图替换掉了真实的荒漠。

选秀中的大众趣味诞生于无,成长为有,它似一只无头野兽,大步前行却又步步踉跄。大众制造出趣味,并一路随其前行,愚忠至尾不问方向。洞穴中的影像击败了外界的实体,从此人们卸下包袱,在任何场所,都可以大干一场。

回到博尔赫斯的另一个故事:

“在那时,镜子世界和人类世界彼此不是孤立的。而且,它们差别很大――存在的东西、外形、颜色都不一样。两个王国:镜子王国与人类和睦相处。有人走入、也有人走出镜子。

一天夜里,镜中人入侵了地球,他们的力气很大,但是,在几场浴血奋战之后,黄帝的魔法占了优势。他把侵略者击退了,把他们监禁在镜子中,并强加一个任务,要他们像在梦中那样,重复人的所有动作。他使他们丧失了力量和形象,并迫使他们成为简单的模仿映象。但是,总有一天,他们要摆脱这种魔法的嗜眠症……那些形象将开始醒来。它们将渐渐地与我们不同,越来越少地模仿我们。它们将打碎玻璃和金属的屏障,而且这次它们不会被打败。”

选秀节目正如镜中怪物,大众文化趣味将会打破玻璃屏障,大步奔往前方。

【参考文献】

[1]让・鲍德里亚.象征交换与死亡[M]南京:译林出版社,2006.

[2]让・鲍德里亚. 完美的罪行 [M]. 北京:商务印书馆,2000.

[3]博尔赫斯. 博尔赫斯小说集 [M]. 杭州:浙江文艺出版社,2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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