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逆”女林明珠

时间:2022-10-12 06:51:40

她出身亿万豪门,却把那锦衣玉食的生活称为“牢笼”;她是父亲的掌上明珠,却为事业将父亲告上法庭;她是从小接受西式教育,却把弘扬中国传统艺术做为奋斗的目标;她在大学攻读工商管理和法律,毕业后却违背父母意愿做起了“文化人”……

她的座上高朋多是国际顶尖的艺术家和设计师,她在上海的寓所每晚的租金价值3000美金,她曾经拒绝法国总统希拉克的晚宴邀请……

这个神秘、矛盾而个性十足的女人,就是百亿富豪、亚洲电视永久名誉主席林百欣的女儿,上海衡山路41号的女主人――林明珠。

林明珠的父亲林百欣,以13元白手起家,于33年前创立丽新集团,拥有成衣品牌鳄鱼恤及六星级丽嘉酒店,生前为香港丽新集团董事局主席和亚洲电视永久名誉主席。为表彰他热心公益及教育贡献,中国科学院紫金山天文台的小行星命名委员会将一颗小行星命名为“林百欣星”。然而,林明珠的成功似乎与这显赫的身世无关,从某种程度上讲,她的成功来自她对自己的尊重和对家族安排的反叛。

出乎预料的会面

预约这个采访的时候便知有些难度。据说林明珠对媒体有着不同寻常的敌意,曾经同时把5家媒体告上法庭。我的确有些忐忑不安:一个豪门千金,多半会傲慢得不可理喻吧?而采访之前,拍照和采访时间一再改变,让我更加为自己是否能完成采访而万分担心。

不久后的一个午后,我终于得见神秘的衡山路41号的女主人。令我感到意外的是,她与我在网上看到的冰冷的感觉完全不同,娇小的身材、童花头、身着一袭简单样式的红色连衣裙,浑身上下没有一件首饰。那样子,和普通打扮入时的女人没有任何不同。而当她一开口讲话,我所有的担忧立即烟消云散。她随意地坐在沙发上,说话如同连珠炮一般,嗓音略带沙哑。这是一个思维非常敏捷的女人。她说话的时候,会夹杂着大幅度的手势,让人感觉到她的率真和直爽。更让我惊喜的是,她现在的普通话说得很好,这同我以前搜集到的关于她的资料大相径庭――今年3月份,她在北京接受中国记者采访时,竟然要请一个懂汉语的老外做翻译。

“林小姐”,她身边的每一个人都这样称呼她。不仅是因为她的单身,而这样的称呼也并不罕见,但放在林明珠身上,“小姐”这个词有一种动人心魄的美。这是一位真正的活色生香的名媛。

“艺廊”和衡山路41号

对艺术圈的人来说,林明珠的知名是因为她的“艺廊”。这家全称Contrasts Gallery(对比窗艺廊)的公司,是日本以外首家亚洲家具艺术画廊,展出国际前卫艺术。它通过委托全球尖端艺术家及设计师创作作品,然后用别具一格的博物馆手法,把定制的作品与精心挑选的古董、以及早期现代家具同时展出。展出的地点也不拘于固定的场所,而是根据主题,分布在全球各处的室内场地,从Joseph’s设于伦敦的旗舰店、巴黎顶级画廊,到多个博物馆、基金会,甚至全球最非比寻常的私人宅邸,都是这些定制作品的展馆。当艺廊首次在香港、伦敦和巴黎推出题为《东方珍奇:二十一世纪中国装饰风格》的展出时,那些以当代人的观点所演绎的十九世纪殖民地时代流行的客厅装饰品,立即哄动一时,好评如潮。

而林明珠所经营的衡山路41号,更因为她的艺术梦想而成为上海文化建筑的新地标。在上海衡山路和乌鲁木齐北路路口,这座俗称“芝大厦”的建筑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大的特殊之处,但这幢可租可售的豪华酒店式服务公寓,价格却是上海最昂贵的。这里客房的月租金,动辄就是5000美金、10000美金。租住的客人,主要来自国外驻华机构的外交官员、跨国公司的中国区的高管以及国内外名流。而位于顶楼的“林公寓”,如果外租的话,它的价格是每晚3000美金。

它的贵,不仅在于大厦内部建筑的典雅奢华和它国际五星级酒店标准的贴心服务,更重要的是在这座楼里,从迎客的镂花大门、随意摆放的座椅、到墙上看似平常的油画,无不出自国际顶级艺术大师或设计大师的手笔。据悉,那间“天价”的顶楼公寓是由欧洲知名设计师Andree Putman设计,仅设计费就高达数百万元人民币。无疑,住在这里的客人,享受的是一种至高品位的生活方式。

借口改变的人生

“我从小就喜欢艺术,可是父母不让读。他们觉得搞艺术没什么出息,对家族事业也没什么贡献。”林明珠今天的事业都是和艺术有关,可是,从头到尾,她却从来没有在任何艺术院校深造过。按照父母的意愿,她从11岁开始就远赴英国留学,并相继考取了商业管理和律师两个学位。如果顺着父母指定的路走下去,她将成为一名会计师或律师,乖乖地协助家族打理生意。可是,她不愿意。林明珠说,她觉得最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要做我自己”。

受严格的家教束缚,少女时代的她不得不乖乖地在英国读书,“我对经济、法律根本没兴趣,但在父母的目光之外,我可以自由自在地做我自己。我实在不喜欢香港的生活,像‘笼一样’的没有自由。”说这话的时候,林明珠有几分调皮。“考试是没有问题的,最后的一个月开开夜车就搞定了。不是喜欢的东西,只要‘过’就对父母有交代了。”她又强调道:“上大学不只是为了读书,它教会了我分析、解决问题的能力,这才是最重要的。”

修完律师专业后,林明珠又想了一个留在英国的理由:攻读MBA。不过父母好像识破了她的小花招,命令她赶快回国帮家里打理生意。一旦回到香港,就意味着失去了自由,过着囚鸟一般的生活,她怎么甘心束手就擒?可是,又能怎么样呢?她打算“拖一天算一天”,她告诉妈妈,先把英国的房子装修好就回去。没想到这个有点蹩脚的借口,竟然改变了她的一生。

让艺术触手可及

1991年,林明珠在装修房子的过程中,开始接触欧洲的一些著名设计师和艺术家,并对家居、建筑、绘画和雕塑等艺术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在装修英国房子的过程中,她发现了自己的另一面:“我根本就是很喜欢设计的!我根本就是对艺术具有天才的!我根本就是有艺术眼光的!”

怀着这种被重新激发起来的艺术热情,她开始和父母摊牌:“你们要的我给了你们了,现在我要做自己的事情。”1992年,她带着大批寻找商机的欧洲艺术家回到香港,创立了“对比窗艺廊”。接着,她不顾家人的反对开始建造衡山路41号“芝大厦”,她要按她自己的方式和梦想,让艺术不再高高在上,而成为触手可及的生活。

“艺术应该是一种生活方式”,它是实实在在的,能让所有的人都能看懂,并为生活服务的。在林明珠看来,二十一世纪的艺术应以融合为主,即将传统上划分为“高层次”与“低层次”的艺术相融合。在艺术领域里,时装、产品设计、平面设计、家居设计、建筑,有着和绘画、雕塑同样的地位。把它们硬分为各自独立的领域,是落伍过时的想法。

没有头衔的中外文化交流大使

在与中外艺术家交往的过程中,林明珠发现,西方人根本不懂什么叫中国艺术,因为他们不了解中国的文化和传统。他们印象中的中国艺术,往往停留在二、三十年代甚至更古远的水平。而中国的某些艺术家,往往为了取悦西方人的爱好,总是用西方的视角来做本民族的艺术。“西方的艺术家常常对我说,你们中国有那么多的人,但艺术家太少了,你们的艺术太不发达了。”这令她感觉非常难过。

在林明珠看来,“艺术虽无国界,但是有着深刻的民族性。传统的东西才是艺术的根,一味追赶潮流,是产生不了创造力,也产生不了伟大的作品。”她对中国艺术界盲目的崇洋提出了批评,“除了面孔,中国人不像中国人。”外国人本来是来中国寻找东方艺术的,结果看到的都是西化的东西。

要改变这种现状,最重要的是改变西方人的艺术定义,还中国人在国际艺术中的话语权。这个目标是林明珠一生最大的野心:她通过艺廊搭建一个平台,让不同的艺术家、不同的艺术语言能够互相交流,让外国人了解中国,了解中国的艺术;让中国艺术家在与外界交往的过程中,惊醒对民族传统文化的认识,重新树立自信。在中外艺术相互交流的同时,她要将中国艺术推向世界的舞台!

她为艺术所做的一切并非一厢情愿。为了表彰她对中法艺术交流所做的杰出贡献,法国总统希拉克曾经想邀请林小姐出席他的晚宴并颁给她一个政府奖项,而她婉言谢绝了。提及这件事,林小姐淡淡地说,“我做这个事情不是为了名誉和奖章,何况我也不能利用我的艺术家朋友去打造我个人的声望,那不符合我的做人原则。”

“我的事业和父亲无关”

在采访中,林明珠非常不愿意借助父亲的声望来抬高自己。她说,当初艺廊每次有活动,她都不会和林伯讲,也没有想过让父亲来帮自己做公关。“反正他对艺术也没有兴趣。我很明白老辈的生意人都不懂艺术。何况在艺术圈,没有人知道我爸爸,他的身份只是林明珠的父亲”。

可是,谁也不能轻易忽视家庭背景对一个人的影响。林明珠坦然承认家庭背景让自己受益匪浅,同时也表达她理智和成熟的态度:“我的信心、我的眼光、我的品位,不能说不受家庭影响。生在这样的家庭,我就有机会接触很多上流社会的人士、有财力到世界不同的地方开阔眼界。但有这样的条件,自己也要有做事的热情,能够为目标不停地努力争取。”

身为林伯的掌上明珠,却把父亲告上法庭,关于这件事,林明珠一改往日三缄其口的做派,格外冷静地说,“那其实是父亲与母亲之间的事情。我不会去评论父亲对还是不对,我当时简单的想法不过是想讨个说法,还事情一个真相。我和父亲其实没有什么矛盾,那些伤人的话也不会是爸爸讲的。”她接着说,“把媒体告上法庭,是因为我不想让媒体拿我的私人家事去赚钱。”

“不要做优秀女人”

对于“优秀女人”这个说法,林明珠比较敏感,常人经验里“优秀”的概念,于她是一张难忍的标签。“我不是优秀女人,也不想做优秀女人。我只要做我自己,可以自由自在地做我喜欢的事情。我现在也不是成功人士,什么时候我不用觉得一天24个小时远远不够用,那我就成功了。”

看看她的工作安排,就知道为什么一天24小时还嫌少了。她像空中飞人般不停地穿梭在伦敦、巴黎、纽约、上海和香港之间,仅就今年年底前来说,她的艺廊要举办或参与八个展览。她一边想一边说,9月至10月要在衡山路41号举行著名油画家孙良个展;11月要在北京的中国美术馆举行世界三大水晶设计师之一的捷克艺术家Borek Sipek的展览和法国著名艺术家Olivier gagnere个展,以及上海国际雕塑双年展、贵州双年展和广州三年展;12月要在云南举办云南艺术家陈长伟个展并参加美国Miami Art Basel……马不停蹄的生活,让听的人都泛出了微微的疲惫。

正如奔跑中的风景,要么无暇欣赏,要么早已和速度融为一体,这样的状态是否理想,她从未想过。“不过,我不能忍受无所事事,我常常几个事情一起做,把生活安排得满满的,我喜欢这种充实的感觉。”这一点很可能来自父亲的血脉影响,传说中的林伯一向喜欢凡事亲力亲为,数十年来奉行“不放假”政策,他的著名语录是:“我是一个不可一日无事做的人。”

“我的字典里没有时尚这个词”

在国外及香港社交界,林明珠出了名的大胆、前卫,她的穿着、品位,常常像一阵飓风横扫时尚界,引起别人的效仿。这样的风云人物,却宣称“我的字典里没有时尚这个词”。如果一定要创造林氏字典里的“Fashion”,她赋予的诠释也独领:“我不喜欢跟从,我喜欢做走在别人前面并能给予影响的人。”

这个继承母亲美貌的女人,对于自己的容貌万般珍惜,“美貌是我的圣经,爱美对女人来说是天经地义的事。每个女人都要把保持青春和美貌当成一辈子的、全职的职业。”说到穿衣,林小姐给了天下所有女人一个忠告,就是永远不要从头到脚穿同一个牌子的衣服。“服装公司又没有给你钱,为什么要免费给它打广告?”她笑着说她穿衣服并不追逐名牌,很多没牌子的衣服她也喜欢。不过她不会花很长时间去“淘货”,因为实在没有耐心。

“结婚不过是一个大Party”

“一个女人不一定要结婚,真正相爱的人不需要婚姻这个模式。对我来说,结婚只意味着一个盛大的Party和可以穿美丽的婚纱。结不结婚是两个人的私事,我要结婚也是为我自己,而不是给别人看。”林明珠用“法律文件”来形容结婚证书。“这倒不是因为自己喜欢自由怕被束缚,因为两个人相爱,本来就应该互相尊重,给对方足够的自由。我不会结婚不过是觉得没必要走那个形式。”

说起梦中情人的标准,她想了想,像小女孩般认真地说:“要像电影《黑客帝国》中尼奥那么帅的。”不过光是好看也不行,两个人要能谈得来,有共同语言。她忍不住戏谑起来,“有些好看的男人,简直比女人还自恋,和你说话的时候都一直看镜子,说了几句就没得说了,太空了。这样的男人我不喜欢。”骨子里,她依然认可传统男人的定义。就像她谈恋爱,可以没有门第观念,也可以没有国界,但绝不会喜欢比自己弱的男人。而且,即使恋爱了也不会对哪怕是最好的朋友讲,“万一将来两个人不好了还要去解释。”这种态度的出发点也许和自我保护无关,她主动说道:“做未婚妈妈没什么不可以,等我想要孩子的时候就会要。”

“我是一个自恋的人”

“我的性格是很强的,但我知道一个人强势不能表现在外表。比如总是把强表现出来,手下的人怎样和你相处呢,他有事情就会变得不敢和你讲了。我佩服那种外柔内刚的人。”“我最喜欢自己的个性就是,会笑、会自嘲,有幽默感。我希望更多的人喜欢我。我承认我是有些自恋。”

闲暇时,林小姐除了读读小说看看电影,兴致来的时候还会亲自下厨,不过一旁的助理揭发说,这位千金小姐的创意太多,没做几道菜厨房里就会一片狼了。如果遇到一天连开十二小时累得人要垮掉的会议,她会立即呼朋唤友共进晚餐。她的交游甚广,国际艺术领域的领军人物Andre Dubreuil, Andree Putman, Borek Sipek, Mark Brazier-Jones, Martin Szekely等等,都是她的座上高朋。

“I like talking”,林明珠说自己是一个非常能讲话的人,她喜欢邀来各式各样的朋友,有从事艺术业务的,有扮了女装的男人,有设计师、摄影师、建筑师、银行家,一两位作家,或者朋友的朋友。代沟、文化背景差异、经济或社会地位悬殊,全不成问题,“不同类的脑袋与意念拉在一起,定能创造出一个内涵丰富,能互相激发的整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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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词:林伯欣和顾瑞英

林百欣有三位太太,元配赖元芳、二太余宝珠及三太顾瑞英。长子林建名是赖元芳所生,余宝珠是次子林建岳的亲母,小女儿林明珠则是顾瑞英所生。林百欣“驭妻有术”:一周七天,周一至周六是轮流陪太太,星期日则早、午、晚三餐平均分配,不会偏心。顾瑞英在上海出生,20岁时认识林伯,两人一见钟情。顾瑞英曾大赞林伯对子女很公平,只要正正经经做事,不要令他失面子林伯便一定支持。(摘选自新浪娱乐)

关键词:对簿公堂

2002年5月9日,林百欣在记者会上说,女儿林明珠先后向他借了10亿港元,更批评林明珠生活奢侈,经常花钱购买衣服。而《苹果日报》、《东方日报》、《太阳报》、《星岛日报》、《明报》等5家媒体的报道,被涉嫌诽谤。2003年1月,林明珠入禀法院,控告其父林百欣及以上5家传媒机构,在言论和报道上批评她生活奢侈,涉嫌诽谤,要求赔偿。(摘选自金羊网)

关键词:家族恩怨

2005年2月18日,林百欣逝世。一直被林百欣疼爱的幼子林建岳,成为大赢家,与其母亲余宝珠分享市值30多亿港元的丽新系企业股份,连同70亿港元私人财产。而大儿子林建名、女儿林明珠及养子林建康一无所得。长子林建名会继续协助弟弟林建岳打理鳄鱼恤业务。其子女明显分裂成两派,各自为其摆灵并在报刊上分别刊登讣告。林百欣的儿子林建岳开口警告曾经状告父亲的妹妹林明珠,直言不会欢迎“搞事者”出席林伯的葬礼,令本已结怨颇深的家族恩怨再次升级。

(摘选自新浪娱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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