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位奥斯卡导演的吐糟

时间:2022-10-12 03:35:05

五位奥斯卡导演的吐糟

他们来自三个不同的国家,拍完全不同的电影,奥斯卡让他们走到一起,从不同的电影经历出发诉说相同的电影感情。斯科塞斯和克鲁尼热衷讲故事,戴德利和佩恩倾向提问,而哈扎纳维希乌斯最低调。他们也都有共同的障碍:自我怀疑以及被光影切割的日常生活。

马丁·斯科塞斯(《雨果》):除非你有能力操控全场,否则不要拍需要依赖很多技术细节才能完成的场景。直接面对演员,拍出有戏剧力量的场景才是好主意。

亚历山大·佩恩(《后裔》):有几天我觉得自己奥森·威尔斯附体,有几天我觉得自己是个失败的笨蛋,电影人的脸都被我丢光了。

米歇尔·哈扎纳维希乌斯(《艺术家》):开拍第一天我真的提心吊胆:“为什么我在这儿干这个?为什么我要指挥这这些人干这事?”我想回家陪我妈喝杯热巧克力看电视。

斯蒂芬·戴德利(《特别响,非常近》):上帝啊!我牺牲了我的个人生活。谁让你爱上了电影,就看你能忍它多久了。

乔治·克鲁尼(《总统杀局》):一辈子忙于商业活动。回首往事如云烟,一切转瞬即逝,生命的尽头我们都将会安坐躺椅,来上一句,“这就是我的人生。”

他们来自三个不同的国家,拍完全不同的电影,奥斯卡让他们走到一起,从不同的电影经历出发诉说相同的电影感情。斯科塞斯和克鲁尼热衷讲故事,戴德利和佩恩倾向提问,而哈扎纳维希乌斯最低调。他们也都有共同的障碍:自我怀疑以及被光影切割的日常生活。

是什么能让你们确信一部电影可以开拍?

马丁·斯科塞斯:必须是演员,必须是想跟那些角色果在一起,因为我要花很多时间跟他们黏着。还有,演员的惊喜表现让我在现场感到无比兴奋。《好家伙》有场戏,乔·佩西重复说那句:“你觉得我很好笑吗?你当我是小丑吗?”这事他在跟我吃饭的时候也干过一次。他说他不想演《好家伙》,我说来吧,你必须演,他说:“如果你让我演些我的亲身经历我就加入”。然后他演了那段,我说,“好,你得到这个角色了”。

斯蒂芬·戴德利:对我来说读剧本是最紧迫的事。一部电影要花两年时间,所以这关乎你两年的生活重心。我喜欢大量阅读,了解别人的生活和视角。但真的,我真的要花18个月的大好时光跟那部电影朝夕相处吗?

亚历山大·佩恩:对我来说就是一闪之念。有点像顿悟。然后就是写剧本,找钱。信念要够强大,能支撑你工作两年时间。然后有一年时间就是没完没了谈论那部电影。

米歇尔·哈扎纳维希乌斯:每个人都跟我说《艺术家》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我信了,然后我在法国拍了两部成功的片子,我说:“也许他们错了,也许我能拍,也许不是没可能。”预感告诉我《艺术家》会是好片,会是我乐意为之付出2、3年的电影。

乔治·克鲁尼:有些题材是我的菜,我得找到我拍出来我自己喜欢看的题材。但有些题材,我不知道怎么弄,有比我更合适的人去做。回乔治,《总统杀局》你要同时决定好几件事——制片,写剧本,表演,导演。

乔治:政治题材我已经搞了好多年了。我喜欢那类角色。这是决定性因素。写《晚安,好运》因为我疯了,因为我被人叫做叛国贼,因为我提出把人送去战场前应该问问人家的意见,我找到了在电影里表达自己的方法。电影,还没到我心甘情愿地每天与之厮守的程度。所以我坐在这聆听几位真正的杰出导演的经验,我没他们做得好,而且我从他们的电影里偷取好东西。

马丁,你是活生生地证据,能证明没专属题材这回事,你可以从一个类型转向另一个类型。

马丁:我是尝试。

故意的吧?

是,比如《雨果》,我妻子读了原著,说,“你该拍这个故事。”我没立刻去读它,我联系了演小男孩的那个演员,确定了讲梅里爱的想法。因为有哮喘,我从小被父亲带着去看电影,所以我跟我亲人有种强大的情感和心理上的联系来自电影,我妻子说:“来吧,拍一部你女儿能看的电影。”《雨果》就是这么来的。我女儿她刚满12岁

她没看《赌城风云》吧?

马丁:我给她看的第—部电影是《好家伙》。

乔治:让她慢慢来。

电影开拍第一天你们有什么感觉?

亚历山大:看着所有那些大卡车,那些身形魁梧满脸胡须的肌肉男,看他们搬运器材,狼吞虎咽地吃早餐。看到这些我就害怕,那些美国电影业说拍电影需要的器材永远让我感到害怕,我怕它们破坏我要拍的那些人与人之间的隐私。

你在想什么?

亚历山大:当我喊:“开始,”我在心理上就想离开片场回到学校,拿着我的超8摄影机,就只有我和演员还有我的摄影机。我必须得跟面前的演员有那种私密的感觉。

米歇尔:开拍第一天我真的提心吊胆:“为什么我在这儿干这个?为什么我要指挥这这些人干这事?”我想回家陪我妈喝杯热巧克力看电视。

斯蒂芬:第一天我先排练预演,同时把排练过程拍下来,拍着拍着我就忘了这是排练还是拍电影,避免了第一天的紧张感。

亚历山大佩恩:马丁,你第一天是倾向于拍简单场景还是复杂场景?

马丁:通常我是偷偷溜进去的,就像把脚趾头伸进水里。比如拍《愤怒的公牛》,第一天开工,那是迈克尔·查普曼(摄影师)第一次拍黑白片,我们之前已经做了很多试验,第一天只有德·尼罗的几个镜头,都很简单。后来我们没看到过这些镜头拍的怎么样,因为他们把那些胶片都放进了彩色显影液里(毁掉了)所以,我们很幸运。

亚历山大:……没有拍复杂场景。

马丁:除非你有能力操控全场,否则不要拍需要依赖很多技术细节才能完成的场景。直接面对演员,拍出有戏剧力量的场景才是好主意。

亚历山大:《后裔》开拍第一天有场很难的戏,他知道自己被戴了绿帽子,狂奔向邻居家,然后打了一架,他吵着要知道:给他带绿帽子的人是谁?

乔治:我作为演员从另一个视角谈一下,一旦你听到:“非常好,就这样。”就解放了你从里到外的紧张。但,亚历山大是这么干的:“就这样,很完美。但你知道,真该死,我们还要再来一次。”

米歇尔:第一天对演员来说需要解放。我认为他们需要一到两天去找感觉。所以我不会挫伤他们。《艺术家》我先从戏中戏开始拍,对演员来说这很放松,因为表演可以弄得很夸张。两天后开始拍他真正要饰演的角色,对他来说有个调整的过程。

各位的选角工作都怎么安排?

亚历山大:选角永远是一部电影的重中之重,是首要任务,角色是—部电影成败的关键。

马丁:说起来很悲伤,你可以换摄影师,可以调换各种岗位上的工作人员,但就是不能随便换演员。

斯蒂芬,你拍《特别响,非常近》似乎来得很顺利。

期蒂芬:对我来说,是放松。放松到一定程度我会有新想法,如果有了新想法,工作人员会跟你一起去实现新想法吗?比如这场戏在

这儿拍完了,但我想去另一个地方重拍一次,而且会做完全的改动。

这听起来一点不轻松。

乔治:很明显自导自演是件非常可怕的事,首先,大家在一个场景里演戏,你不能演着演着跟演对手戏的人说,“你不能这样演”。其二,你不能拍自己的条数比拍其他人的多。

什么时候能看出自己的正在拍的这部电影会是部好电影。

米歇尔:我一刻也不能离开这想法,它是部好片,它会是部好片每天默念一百遍。有人在片场跟我说,“拍的真不错。”我很抵触这说法因为十月份在片场能看出来的东西跟四个月后在剪辑室看到东西不是一回事。所以我只信我在剧本上写的和在故事板上画的,然后在片场去实现它们。

亚历山大:有几天我觉得自己奥森·威尔斯附体,有几天我觉得自己是个失败的笨蛋,电影人的脸都被我丢光了。我相信有付出必有回报,那些糟糕透顶的感觉已经成了我的好朋友。

怎么确信你的电影完成了?

亚历山大:有句老话说得好,电影是门遗隧的艺术。但在我的经验里,总会有一个时间点,当你剪完了试映,剪完了再试映,剪来剪去试出了一个最好的版本,同时它足够紧凑又足够表达你要的情感效果。这时候你会有种成了的感觉。

米歇尔:广告需要剪30秒的版本,但你觉得非有5。秒不可否则讲不清。但广告只给你30秒,当你剪出来,就会发现30秒版本比50秒的好很多。所以每部电影我都强迫自己,必须剪成一个半小时,我逼着自己把两个小时缩剪成一个半小时。不管剪辑师怎么惋惜,不管制片人怎么叫,我都适着自己一剪再剪。

马丁:你谈广告片谈的真有意思,我还记得1988年我给阿玛尼(奢侈品牌)拍小广告那会儿,一分钟必须剪成30秒,“我该怎么弄?”但必须是30秒。这事让我开始认识人怎么感知图像这个问题,促成了我在《好家伙》里使用大量的快速剪辑。

你们怎么平衡工作和生活?

斯蒂芬:上帝啊!我牺牲了我的个人生活。难以置信的困难。谁让你爱上了电影,就看你能忍它多久了。

米歇尔:个人生活,很危险。我牺牲了一个家庭,我正试着好好处理现在这个。

亚历山大:我今年50岁了,仍然单身。我结过一次婚,个人生活位于这圣女一样的电彩之后。

乔治:我一辈子都忙于各种商业活动。回首往事如云烟,一切转瞬即逝,生命的尽头我们都将会安坐躺椅,来上一句,“这就是我的人生。”能干这行很幸运,我会一直走在这条路上直到退休,然后我会为我的生活找到其他乐趣。

马丁:现在是我的第5段婚姻,结婚12年了,家庭美满。我很幸运,如果是做电影12年算很长的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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