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好,起码读着读着,不知老之将至

时间:2022-10-12 03:26:20

读书好,起码读着读着,不知老之将至

梁文道曾说,“读书好,起码读着读着,不知老之将至”。借用佛家的说法,人生在世,生老病死,万法无常,而诸行皆苦。撇开对终极意义的追问,读书,的确是可以让人安心地虚掷一些光阴的。

尤其,当所读之书,又是“最美的书”的时候。

1481年,欧洲第一本活字排版的书在德国小城莱比锡诞生。433年之后,莱比锡开始举办国际书籍艺术展览会。再过75年(1989年),第一本中国书上海书画出版社的《十竹斋书画谱》在该展览会获年度大奖。1991年,展览会被“世界最美的书”评选所取代,而中国再度送选,则是自2004年之后。8年来,先后有8批共188种“中国最美的书”亮相莱比锡,其中11种荣获“世界最美的书”称号,可谓斩获颇丰。

今年11月17日,本年度20本“中国最美的书”在上海正式产生,并将参加2013年度莱比锡“世界最美的书”评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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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之及长,童心渐泯,那真是可悲的一件事。偶或读读童书,也许能勾忆往事,镜鉴当下,看看自己的童真究竟还在不在。《穿墙术》说的是崂山道士习穿墙术,但国家一级画师董小明的画笔让这个老故事有了全新的美学意味。“文字与绘图协调一致,位置编排合理,富有节奏感”等评语显然过于抽象,只有当你手捧该书翻阅时,才能体会“返璞归真”的乐趣。

从某种程度而言,读诗也需要童心。陆智昌装帧设计的《法国现代诗抄》囊括了法国现代最著名的诗人们:亨利·德·雷尼埃、保尔-让·图莱、弗朗西斯·雅姆、保尔·克洛代尔、马克斯·雅可布……以及夏尔·波德莱尔。译者徐知免从20世纪40年代开始传译法语文学,而今以九旬高龄再次推出修订版,实在不可多得。本书设计富有书卷诗意,气质典雅,“仿佛看不出设计的版式,隐含着十分用心的字体、行距、空白的设计把握,很好体现了诗歌的韵律”。

另外两部入选的诗集,一是(英)托马斯·格雷的《墓畔挽歌》。224行的诗,托马斯·格雷写了8年。这个以书写死亡和哀挽而著称的英国18世纪墓畔派诗人,用从容的笔调,描写了英格兰乡村的教堂尖顶直刺天空,农夫赶着马车走在广袤的田野中,而柔和的空气笼罩着小墓园和它褪色的记忆。

其二则是《顾城诗选》。顾城说,自己自幼容易被感动,也容易被一滴露水、一只蚂蚁、一声叹息、闪电、叫喊以及无尽的夜空所震撼。他对世界充满期待,也充满疑问,喜欢读书但不喜欢学校,喜欢和人交心,但不喜欢只和人讲道理。他当过木匠、杂工、电影院广告绘画、编辑、记者,写过“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寻找光明”,最终于1993年在其新西兰寓所杀死婚变妻子后自杀。在这部书里,顾城的画和诗交相辉映,有童真,有哲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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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骚》一版再版,刘晓翔和高文装帧设计的这一版本,开本适宜,插图与正文相映成趣,“尽管是古典的主题,但使用了西文的排版方式,现代的手法予以高水平地表现”。

如果说,屈原只是在楚辞中描摹他的“美人”,香港文化多面手赵广超则是把清宫廷里的屏风画“十二美人图”直接搬上纸面了。赵广超著书,向来是内容与形式两路并行,写下内容的同时,版面的元素与留白也便各安其位,因此,虽然《十二美人》并无故事,但是,单讲圆明园里的陈设,讲雍正皇帝的品位,便可让人读出盛世背后的富贵悲欢来。赵广超值得推荐的其他著作包括《一章木椅》、《中国木建筑》、《大紫禁城》等。

赵广超写书做书,凡涉及建筑、家具、书画、园林,都喜欢将叙述主题拆分成单一的元素,然后用简练而诙谐的语言分析之,描述之。这种“技术流”的风格,有细节,有逻辑,但又不失文化气息。此次“最美的书”中,尚有另外两本值得推荐:一是《“凿枘工巧”:中国古卧具》;一是《坐观》,讲的是坐具,全书共1107页,作者马书历时5年方才写就,其中上卷以顶级收藏家黄定中之“留余斋”所藏明清黄花梨椅具为主线,收录明清椅具两百余品;中卷由文房禅境延伸谈椅具;下卷以白描手法,展现古代椅具的线脚、结体等。绝对精致大气,可惜,太贵980大洋。

富于中国韵味的还有《杂花生树:寻访古代草木圣贤》和《留园印记》。前者记述了《南方草木状》、《救荒本草》、《本草纲木》、《植物名实图考》等书的文化起源、文化特点和文化意义。抛开“意义”不谈,书本用再生纸制作,瓦愣纸的材质衬出草木之美,书衣柔软,真实植物的叶子散落其间,“自然”二字,俯仰可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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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园印记》讲的是苏州园林;《吃在扬州》,顾名思义,说的则是扬州的美食。设计师将筷子和食具的符号贯穿全书,营造出东方饮食文化的阅读气氛。

狼吞虎咽固然容易“大快朵颐”,但细嚼慢咽才更值得回味,东方哲学讲究“欲速则不达”,“慢”中藏有大美学。朱赢椿的《蜗牛慢吞吞》便是反映“慢美学”的书籍设计之翘楚。

偏居南京一隅的设计师朱赢椿花在工作上的时间并不多,大多数时间里,他都在喝茶、弹琴、发呆,观察蚂蚁和蝴蝶,以及,他收养经年的蜗牛。蜗牛的缓慢步履滑过平静的纸面,提醒我们:不要走得太快。在书籍装帧设计中传达强烈的宁静之感,朱赢椿是国内首屈一指的大家实际上,他也是“世界最美的书”获奖最多的中国设计师之一。

本年度另一本“最美的书”亦出自朱赢椿之手:《一个一个人》。作者申赋渔的文字朴实无华,所记是自己微渺的30年,所写亦是不登大雅之堂的小人物。朱赢椿把过去30年里那些极具时代气息的物品,如小人书、烟盒、磁带歌纸、黑白照等,极其逼真地嵌印在字里行间,整本书从最初泛黄的纸张,过渡到明亮的纸页,朱赢椿通过设计,把一本“破损斑驳的旧书”做出了时间感和哀而不伤的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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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年度“中国最美的书”中,《书与法》和《象罔衣》都属艺术书籍,都是将抽象艺术转换为具象之美的典范。

唯一一本“通俗流行”读物是前《中时晚报》总主笔杨渡主编的《台北道地地道北京》,书中收录100个台湾流行词,有的词,大陆也早已风行,例如“机车”、“龟毛”、“大咖”、“吐槽“、“背书”等,有的则未必,例如“打屁”、“白目”、“割包”、“古早味”等。词人方文山为此书“背书”说,“这将是庶民的词典,非官方说法,阅读此书才能帮助自己真正了解台湾生活的真实面貌与鲜活有趣的草根文化”。而“最美的书”评委会则评价此书改变了

辞书类图书“以往繁复的设计,在辞书类中比较有新意”。

对于一些人而言,《同志百位文学艺术家手抄珍藏纪念册》能入选,想必是一件让人意外的事。包括莫言在内的百余位文艺大家手抄“讲话”事件,曾经引起舆论哗然。文艺、文艺创作者与政治“说不清、理还乱”的纠葛,固然值得探讨争辩,但就书论书,本届“中国最美的书”评委会认为,此手抄本封面精致大方,以盒子包装意喻“丰碑”,在设计的辅助下,“政策性的文字表现得不单调不枯燥,可以把文献与文献历史巧妙地结合起来,很能使人产生亲近感,是对政治性文件的革新”。

另一本入选的政策类读物是《政协风格》。不过,对于“大众读者”来说,此类读物可束之高阁。专业类图书《荒漠生物土壤结皮生态与水文学研究》与《组织学图谱》二书可享同等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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