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例精神分裂症患者神经心理学评估的对照研究

【摘 要】 目的：用神经心理测验评估35例精神分裂症患者认知功能损害的特点。方法：采用多种神经心理测验评估35例精神分裂症患者（12例未用药，8例用药1周以内，15例用药1月以上）和20例健康对照组的学习、记忆、工作记忆、注意、信息处理速度、词语流畅、执行功能等认知功能。对未用药和用药1周以内的精神分裂症患者进行随访。结果:在成套神经心理测验的各个分测验中，精神分裂症患者（未用药、用药1周以内和用药1月以上）成绩均较正常人差［如韦氏数字符号得分未用药者（63.0±13.8），正常对照组（87.10±13.16），P

【关键词】 精神分裂症；正常人对照；神经心理学测验；认知功能；病例对照研究

中图分类号：R749.3、B845.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0-6729(2008)010-0713-05

20 世纪70年代初，Gallhofer首先提出精神分裂症除了阳性症状和阴性症状外，还存在认知功能障碍。近10多年来，精神分裂症认知功能研究越来越受到关注，并认为精神分裂症患者存在认知功能损害。大量神经心理学研究表明，精神分裂症患者存在认知缺陷，涉及注意、记忆和执行功能等多方面。但关于精神分裂症认知功能损害的范围与程度的研究结论不完全一致，多数研究提示精神分裂症存在广泛的认知功能损害，也有研究提示精神分裂症的认知功能损害是选择性的［1-2］。以上结论分歧可能与研究方法等因素有关，如病人类型选择（首发与复发，疾病病程，用药物时间与药物类型）以及测查工具等。本研究选择相对年轻、病程较短的住院精神分裂症患者作为研究对象，并按照服用非典型抗精神病药物的时间长短进行横断面分组，这样有效控制了年龄、病程、药物、住院等干扰因素对认知功能的影响。同时选择了11项当前在国外应用较广、具有较理想的跨文化效能的成套神经心理测查工具，从学习、记忆、工作记忆、注意、信息处理速度、词语流畅、执行功能等多个认知领域评估精神分裂症的神经心理学特征 。

1 对象和方法

1.1对象

1.1.1 研究组 35例符合国际疾病诊断分类第10版(ICD-10)关于精神分裂症诊断标准［3］ 的患者。年龄在16-45岁，受教育程度在初中以上，阳性和阴性症状量表总分≥60分，病程≤2年；排除精神发育迟滞、脑器质性与躯体疾病所致的精神障碍，无精神活性物质滥用史和慢性疾病史，无电痉挛治疗史，无书写运动障碍、色盲。根据用药情况将35例患者分为3组：（1）未用药组（12例），均为首次发病，其中男性4例，女性8例；年龄中位数22.0岁（四分位数范围19.0-26.3岁），平均受教育年限13.4±1.9年，病程中位数7.0月（四分位数范围1.0-12.0月），既往未进行任何抗精神病药物；(2) 用药小于1周组（8例）, 男性3例, 女性5例；年龄中位数23.5岁（四分位数范围17.3-40.5岁），平均受教育年限12.5±3.1年，病程中位数4.0月（四分位数范围1.0-20.5月）；测查前使用利培酮片者4例，平均剂量1mg/日，奥氮平3例，平均剂量5mg/日，奎硫平1例，剂量50mg/日。相当于氯丙嗪平均87.5mg/日；(3) 用药1月以上组（15例）, 男5例，女10例；年龄中位数21.0岁（四分位数范围19.0-32.0岁），受教育13.8±2.4年，病程中位数12.0月（四分位数范围12.0-24.0月）。15例测查前1月内均使用非典型抗精神病药物，其中使用利培酮片者6例，平均剂量6mg/日，使用奥氮平5例，平均剂量20mg/日，使用喹硫平4例，平均剂量650mg/日。相当于氯丙嗪平均500mg/日。

1.1.2 对照组 健康人20名，年龄、性别和教育年限与研究组中的未用药组及用药1周以内组患者相匹配；均无明确神经系统疾病；入组前未用过任何抗精神病药物；排除色盲；一级亲属中无精神分裂症患者；男7例，女13例，年龄中位数23.5岁（四分位数范围22.25-32岁）；受教育13.6±2.2年。对照组与研究组中的未用药组、用药小于1周组、用药1月以上组在性别、年龄、受教育程度上差异均无显著性。

1.1.3 随访组 未用药组与用药小于1周组的精神分裂症病人系统治疗1月后随访，并再次进行神经心理测查。随访成功12例（其他8人因自动中断治疗出院而脱落），未用药组6例，用药小于1周组6例。12例测查前2周内均使用非经典抗精神病药物治疗，其中使用利培酮片9例，平均剂量5.4mg/日，奥氮平3例，平均剂量18.3mg/日。相当于氯丙嗪平均461.1mg/日。

1.2 工具

1.2.1 神经心理测查工具 采用涉及学习、记忆、工作记忆、注意、信息处理速度、词语流畅、执行功能等几个领域的成套神经心理学测查工具。研究工具由美国加州大学圣地亚哥分校HIV神经行为研究中心提供，由石川等翻译，本测验在国内进行过初步试用，具有较理想的跨文化效能［4］，主要包括：（1）霍普金斯词汇学习测验-修订版（Hopkins Verbal Learning Test-Revised, HVLT-R)，给被试读一组12个词的清单，即刻让被试尽可能多地回忆，连续三次（1、2、3 试），经过20分钟的延迟，让被试回忆清单并且再认。（2）简易视觉空间记忆测验-修订版（Brief Visuospatial Memory Test-revised,英文全称，BVMT-R），给被试呈现一张印有6个图形的卡片10秒钟，然后让被试尽可能多地回忆这些图形，并画在正确的位置上，共进行3次（1、2、3 试），25分钟后让被试回忆并且再认。 (3)数字符号测验, 在2分钟内尽可能快地填入与数字相对应的符号，得分为正确数。(4)符号搜寻测验，判断两个目标符号能否在后面一组符号中找到，得分为正确答案数减去错误答案数。(5)空间广度测验, 要求被试按照与测试者相同的顺序敲击测试板上相同的立方体。得分包括顺行空间广度得分、逆行空间广度得分和总分。(6)定步调连续加法任务测验（Paced Auditory Serial Addition Task, PASAT）, 在测验中用录音机播放一连串随机数字，要求被试把听到的相邻的两个数字相加，得分包括被试的尝试数和正确数。(7)沟槽钉板测验，要求被试尽可能快地将钉子放入孔里，然后测试非利手，并记录每只手所花费的时间。（8）范畴流利测验，要求被试在1分钟内尽量多地说出动物或动作的名称。（9）威斯康星卡片分类测验（Wisconsin card sorting test,英文全称，WCST），将4张刺激卡摆放在被试面前, 然后将128张不同颜色、形状及数目的应答卡一张一张呈现给受试者, 要求受试者自己寻找规律去分类, 连续10次分类无误就算完成一个类别。主要评定指标有错误反应数、正确反应数、分类数、持续反应数、持续反应错误数和非持续反应错误数。（10）斯特鲁色词测验(Stroop Color-Word Test)，分A、B、C三张卡片，得分为每个测验在45秒之内正确回答的数目。

1.2.2 临床评定工具 阳性和阴性症状量表（Positive And Negative Syndrome Scale，PANSS）［5］量表的评定采取30个基本项目，组成3个分量表，即阳性量表7项、阴性量表7项和一般精神病性量表10项。每个条目都有定义的和具体的7级操作性评分标准。1－无；2－很轻；3－轻度；4－中度；5－偏重；6－重度；7－极重度。

1.3 统计方法 两两比较各组年龄和教育年限差异，其中正态分布资料采用两个独立样本t检验，非正态分布资料采用两个独立样本非参数检验。采用卡方检验比较各组间性别的差异。采用ANOVA比较各组间PANSS评分。神经心理学测验结果均为计量资料，精神分裂症研究组与正常对照组之间采用ANOVA进行比较，随访前后自身对照采用配对样本t检验进行比较。统计学检验显著性水平α = 0.05或者α = 0.01。

2结果

2.1 研究组与对照组神经心理测验、阳性和阴性症状量表评分比较

表1显示，精神分裂症各组与正常对照组比较差异均有显著性(P< 0.001)，用药1月以上组与未用药组比较差异有显著性(P< 0.01)。对照组在HVLT-R、BVMT-R、数字符号测验、符号搜寻测验、空间广度测验、PASAT、沟槽钉板测验、范畴流利测验、WCST和斯特鲁色词测验中的成绩均好于未用药组、用药小于1周组和用药1月以上组；对照组在空间广度测验中的成绩好于用药小于1周组；用药>1月组在简易视觉空间记忆测验中的延迟回忆成绩和空间广度测验中的逆行得分及总分均好于未用药组，其空间广度测验中的逆行得分成绩好于用药

2.2 患者在随访前后神经心理测验及PANSS评分比较

表2显示，用药1月后 PANSS评分较1月前明显降低；HVLT-R的延迟回忆成绩，BVMT-R 的即刻回忆、延迟回忆和再认成绩，空间广度测验的逆行得分成绩，随访成绩明显好于初测成绩。

3讨论

本研究对记忆功能和执行功能进行了细化研究。记忆功能从言语记忆、视觉空间记忆、语义记忆、工作记忆等多个方面进行了研究，结果表明精神分裂症患者在言语和视觉空间信息的即刻、延迟回忆能力方面明显受损，保持、再认能力受损相对较轻［8］，语义记忆和工作记忆能力不同程度受损［9］。执行功能是一个异质性神经认知功能，包括5个关键的领域：抑制、概念转换、工作记忆、计划和流畅性。本研究结果表明精神分裂症患者在执行功能的抑制、概念转换、工作记忆和流畅性等方面均明显较正常人差［9-12］。

本研究特别对病程相对较短、既往未用药或者未系统治疗的精神分裂症患者进行了神经心理学研究，结果发现未用药组和用药小于1周组与正常人对照组比较，在学习、记忆、工作记忆、注意、信息处理速度、词语流畅、执行功能等领域均有明显的损害，这表明，首次发病的精神分裂症即存在明显而广泛的认知功能损害，这与国外的研究结果一致 ［6-7,13］。

本研究还有一项非常有意义的发现，对尚未用药治疗或仅使用非典型抗精神病药不到1周的患者住院经过非典型抗精神病治疗1个月后进行了随访并再次进行神经心理学测查，发现这些病人经过系统治疗后，精神病性症状好转的同时，言语记忆、视觉空间记忆和视觉工作记忆有了一定程度的改善。同时，在研究组和对照组的相互比较中，发现用药1月以上组的视觉工作记忆好于未用药组和用药小于1周组，用药1月以上组的视觉空间记忆好于未用药组。提示，非典型抗精神病药物系统治疗可能对精神分裂症的言语记忆、视觉空间记忆和视觉工作记忆有一定改善作用。这是一个较新的发现，并且这对于精神疾病的治疗学具有重要意义，不过需要进一步证实。

本研究虽然得出一些有意义的结论，但也存在着一些不足之处，如样本量较小，样本不能代表精神分裂症人群，随访病人时间较短等，在未来的研究中，将选取有代表性的样本进行扩充并进行长期随访。另外，在随访研究中，没有充分考虑患者服药依从性、药物副反应、使用抗胆碱能药物、心理治疗对患者认知功能的影响，在随后的研究中会尽量排除这些干扰因素以进一步验证本研究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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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03-24收稿，2008-05-19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