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费伦的“三维度”人物观看电视剧《金婚》的叙事特点

[摘要]作为当今北美最有影响的后经典修辞性叙事理论家，费伦的研究聚焦于人物和情节的进程。他建构了一个由“模仿性”、“主题性”和“虚构性”三种成分组成的人物模式。从费伦的“三维度”人物观能看出长篇电视连续剧《金婚》的叙事特点。其独特的叙事方式和技巧是促其获得巨大的成功的重要原因。这种叙事技巧包括开放性的叙事结构、连锁式的叙事组织、独特的线索贯穿技巧、新颖的切入点，以及强烈的动作性叙事。

[关键词]模仿性；主题性；虚构性；叙事特点

一、费伦的“三维度”人物观

随着叙事学由结构主义向后经典叙事学的转化，北美的叙事学得到空前发展，费伦则是其中最著名的后经典修辞性叙事理论家代表人物之・。费伦的研究注重作者、文本和读者活动之间的关系，其研究聚焦于人物和情节的进程。他建构了一个由“模仿性”(人物像真人)、“主题性”(人物为表达主题服务)和“虚构性” (人物是人工建构物)三种成分组成的人物模式。费伦的修辞性模式将作品视为作者和读者之间的一种交流，注重作者的修辞目的和作品对读者产生的修辞效果，因而关注读者在阅读时对人物所产生的各种情感，包括同情、厌恶、赞赏、期望等。这些情感产生的根基就是作品的模仿性：即读者在阅读作品时将作品人物视为真实的存在。这即是人物的“模仿性”特征。费伦的模式在考虑人物的模仿性的同时，又考虑了“作者的读者”眼中看到的人物的虚构本质。在阅读叙事作品时，一方面我们强烈地感受到这个人物的虚构性，另一方面，我们会觉得这个人物在故事世界里是真实的。从某种程度上说，人物虚构性的强弱取决于“作者的读者”眼中的人物。但无论这一虚构性有多强，只要“叙述读者”眼里的人是真的，人物就具有模仿功能，读者就会关心人物的命运，并对读者做出各种情感反应。在论及人物的主题性特点时则不能脱离其“主题功能”，在阐释作品时，一种被用于表达主题意义的人物特征只有在阐释的过程中得到证实后才能成其为“主题性特点”，费伦的“三维度”人物观同样可以用于分析故事事件。故事事件也由这三种成分组成。首先，故事事件是由作者虚构出来的；与此同时，故事又以不同的方式具有模仿性；此外，小说家创作故事的目的是为了表达特定主题。由于故事具有模仿性，我们将虚构的故事事件视为先于话语表达或独立于话语表达的存在。而由于故事的主题性，作者致力于创造一个能较好地表达特定意义的故事，因此故事事件看上去是为特定主题服务的，因而达到一种和谐的统一。

二、“三维度”人物观在电视剧《金婚》中的体现

电视剧作为一种叙事艺术，其叙事方式和技巧显得至关重要，将直接关系到电视剧的成败。50集长篇电视剧(《金婚》在2007年金秋首轮播放时就创下了少有的高收视率，今年的春天又再次在全国掀起收视热，它的成功除了题材的贴近性之外，它在叙事方式和叙事技巧方面所显示的特色也是一个重要的因素。在“叙述读者”(在此指电视观众)看来，电视剧《金婚》这一叙事文本同样具备了“虚构性、模仿性和主题性”的和谐统一。

50集电视剧《金婚》是一部家庭伦理剧，该剧以佟志和文丽的爱情、家庭、事业发展变化为经线，以二人为中心的夫妻、婆媳、父母、子女、同事、朋友、邻里以及他们相互之间多重复杂的矛盾冲突为纬线，描绘了一对夫妻50年的生命历程，可谓普通人的生命进程和人生轨迹的一个缩影。该剧真实地再现了家国50年的变化历程，将普通人的生活细节娓娓道来，其叙事手法颇为新颖、独特。首先，观者心里清楚地明白，以佟志和文丽为核心的人物均是编著的虚构人物，具备叙事文本的虚构性特点，然而，由于编著和导演所采用的新颖独特的叙事策略，观众在观看该剧时，却能真实的感受到故事的存在，甚至力求在其中去寻找父辈及自己的影子。同时，该剧后景真实背景的运用，如、三线……及2003年的“非典”等真实的背景更加形象地展示了文本的“模仿性”特征；剧中女一号文丽等人物鲜明的人物个性特，征紧紧围绕婚姻、家庭展开，她独特的个性特征暗示了她和佟志的婚姻必定是在吵闹中度过，可这种吵闹揭示了婚姻的本质和真实面目。平民化的婚姻生活在吵闹中逐渐失去了浪漫的情调，但却凝聚了亲情与真情，正是这种真情的真实流露才使得本剧的主题性得以充分体现。“虚构性、模仿性和主题性”的和谐统一使得该剧极具可视性和欣赏性，使得《金婚》成为一部将不同年龄层观众“一网打尽”的成功的电视剧。

三、电视剧《金婚》的叙事特点

《金婚》的高收视率除了其在播放过程中所展现的“虚构性、模仿性和主题性”的和谐统一外，它独特的叙事技巧也是其成功的重要因素。

1　开放性的叙事结构。

电视剧作为叙事艺术，本质上也是一种信息交流，交流的效果如何，在很大程度上要取决于信息接受者的理解程度。詹・莫拉柯说过，“在观赏电视剧的过程中，一个人对画面的解读愈好，他对它的理解便愈多，而画面对他的威力也愈大……愈能引起共鸣。”(田景丰，2007)这种能与观众形成互动与共鸣的叙事结构称为开放式结构。《金婚》采用的正是这种开放式编年体叙事结构。这种叙事结构体现较强的包容性。不仅避免了剧情的单调、拖沓，而且加大了作品的容量，丰富了作品的内容。将家庭生活中可能出现的大部分问题收集起来分别放入50集当中，每集一个故事，将一对平凡夫妻的婚姻生活故事变成了一部中国的婚姻百科全书。同时佟志和文丽这对平凡夫妻的婚姻经历了新中国成立后的20世纪50年代、60年代、70年代、80年代、90年代直到新世纪，这是新中国历史上变化最激烈、最巨大的50年。这样一来，50年间国家与社会、历史与时代的变迁巧妙地融入人物的命运变化中，相得益彰，构成了一部婚姻和时代变迁的编年史，展示视角的开阔性和时代性。

2　连锁式的叙事组织。

连锁式的叙事组织是电视连续剧中最常见的一种叙事组织模式。它的格局特征是叙事过程的纵向展开和集与集之间的连锁式衔接。具体地说，这种组织模式的电视连续剧，其每集各有一个主要事件，随着事件的进程顺序展开叙事过程，同时展示人物以及人物关系。而每集在叙述这一主要事件时，又预设了下一集主要事件的由头，或者为下一集主要事件作了铺垫，使前后两集保持叙事过程的连贯、延续。如此集复一集，于是可以无限制地延续下去。电视剧《金婚》从1956年始，到2005年结束，时间跨度50年，一年一集；50年的婚姻生活，50个故事，展示了男女主人公从相识、相恋、结婚、生子、婚外情、白发人送黑发人，到最后金婚时的相濡以沫，以连锁式的叙事组织、单线式的叙事类型选择完成人物的塑造和剧情的发展。

3　独特的线索贯穿技巧。

电视剧(《金婚》的导演郑晓龙运用了独特的线索来完成叙事过程。首先是利用冲突设置线索贯穿过程中的悬念；《金婚》中夫妻、婆媳、父母、子女、同事、朋友、邻里以及他们相互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