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易靠近(二)

时间:2022-10-06 06:22: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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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家老爷子大寿,却因为许南征3GR网站一些难听的金融传闻而大发雷霆,亲戚朋友都不敢靠近,唯独笑笑跑去书房打圆场。哄了足足十分钟,才把老爷子逗乐,笑笑为许南征松了口气。晚饭后,许南征送笑笑回家,笑笑想让许南征放松下而提议去吃宵夜,结果临时接到公司电话,两人一同来到了3GR。

这么多年,这么多人,从吉隆坡,到香港柬埔寨,我一直以为和你隔着很多东西。

却在渐行渐远时,才真正明白,答案自始至终都很单纯:“你是否爱我?如果爱,是否足够爱我?”

“笑笑。”

刘秘书自门口探头:“要不要吃些东西?”

她看了眼表,已经四点了:“现在这时间,附近应该没什么点餐的地方了吧?”

刘秘书虚叹口气:“跟了许总五年,他的脾气我还不清楚?早准备好速冻水饺了。”

又是速冻水饺呵。

当初在上海借住在许南征家,她自主自发地学了几个菜系,吃的宿舍那几个小妞都眼睛冒光,以蹭饭为最大乐趣。可到最后她才发现,这种手艺根本毫无用武之地,他永远是凌晨才到家。哪还有胃口吃那些色香味俱全的饭菜?

到最后她的手艺全都便宜了那几个小妞,在家里却只能做最简单的东西。

熬粥,或是煮速冻食品。

没想到回来北京了,还是这样的需求。

结果为了喂饱会议室的人,两人足足拆了八袋水饺。

到最后她一个堂堂客户总监已彻底沦为煮饭的阿姨,看着锅底涌起的水泡,又一次将带冰的饺子扔下去,拿筷子拨弄了两下。

她正调火时,听见身后有脚步声,便随口问了句:“也不知道这些够不够,要不要再去便利店多买些?”一只手接过她手里的筷子:“估计不够,你面对的是群狼。”

本以为是刘秘书,却没料到是他这个工作狂。

她没回头,随手叩上锅盖,笑说:“如果是狼,也是你逼的。跟着你这样的老板,就是不破产跳楼,也一定会过劳死。”

他已经脱了西服外衣,只穿着件黑色的衬衫,脖子上还挂着公司的门卡,俨然一副IT好青年的架势:“好几年没吃你煮的饺子了,本想好好吃几个,全让他们抢了个干净。”

她哭笑不得:“人家为你卖命,连饺子都舍不得给人吃?”

“舍得,”他嘴里含着一支烟,把锅直接端起来,就这么凑在炉子上吸了口,直到彻底点燃,才笑说,“就是不舍得,也要做出老板的姿态,所以只能偷跑来抢占先机了。”

萧余被他逗得笑起来。

看着他一会儿揭开锅盖,一会儿又拿筷子扒拉着饺子,终于忍不住去抢筷子:“我说许总,你又不给我薪水又捣乱的,我可不管你了啊,”

许南征有意抬高了手臂,萧余伸手去抢,却因为穿着高跟鞋险些摔倒。他伸手先一步扶住她,萧余只是恨恨收回手,“我不管了,你自己煮吧。”

她在女人里不算是矮的,踩着高跟鞋已经逼近175,在上海念书时几乎可以平视任何男人。可不知怎地,面对着他却总要抬头说话,从小到大都像是被压迫一样。

岂料本该是很好的气氛,他却忽然收敛了笑意:“没想到这最后的晚餐,还是吃你煮的饺子。当初我在上海时,好像你也给我煮了次水饺,速冻的,那时候的饺子挺难吃的。”

那过分专注的眼中,似乎有那么一瞬的浮光。

她想看清时,许南征已经用筷子夹起一个,囫囵吞到了嘴里:“好久没吃你煮的东西了,你多久没去看我了?”

萧余有意避开这问题:“还没熟吧?”

“当年在上海天天住在一起,现在回了北京,反倒难见一面了,”他又夹起个饺子,递到她嘴边,“熟了,味道不错。”

她愣了下,才小心咬住水饺,就着他的手吃了下去。

他看她:“如何?”

这表情,坦荡的像是自己煮的一样。

萧余有些想笑,有意说:“还少一道水呢,半生不熟的。”

结果陪着他整晚,当她走出公司电梯时,已是黎明破晓。

整个大厅空旷安静,还没有人走动。侧门边,昨晚进来时遇见的保安正在打瞌睡,头一顿一顿的,似是在清醒与睡梦中做着挣扎。

她在登记册上找到自己的名字。字迹潦草得吓人,像是在急着赶上什么,匆匆而就。

其实,她的确一直在追着他的脚步,不止是昨夜。

黑墨似乎是用完了,写下的字深深浅浅,看不分明。

她正想着要不要再重描一次,保安已经醒过来:“呆了一夜啊?你们老板可真不人道,今天不用再上班了吧?”

她笑了下,随口道:“是啊,资本主义压榨人。”

上班也倒轻松了,她是今天上午的航班飞,外景拍片。前几天制片还叮嘱自己一定要好好休息,以免高原反应太厉害,可谁又能料到上飞机前一天还是彻夜通宵?

第一章 的偶遇

那时,北京到的航线,每天只有一班飞机。

飞机到成都双流机场转机时,萧余买了杯咖啡和蛋糕,坐下迅速连上网,翻看今天早上进来的邮件。网速不太好,邮件足足收了四分钟,服务员正好把咖啡和蛋糕端上来。

乳白色的泡沫,上面还用糖浆勾出了半个心形,刚放在桌上时,晃动了一下。

她有些不耐烦地敲着键盘,只因为这么个心形,有了些莫名的烦躁。

“我可以坐这里吗?”忽然有人在问她。

萧余抬头,正对上个男人的笑脸,澄清的眼,像是收纳了整个夏日的光。

她愣了下,才去扫了眼四周,果真都已经坐满了:“坐吧,反正我就一个人。”

那人坐下来,很快就拿出台电脑。

因为是双人座位,桌子很小,完全被她占满了,反倒没了他放电脑的空间。

可他似乎不大在意,只把电脑放在自己腿上,低头打字,倒弄得她有些不好意思,迅速喝完咖啡招呼服务员收拾桌子,就在合上电脑,才说:“我要走了,你可以把电脑放在桌上用。”

岂料,他也顺手合上电脑:“我也要上飞机了。”

转机后,机舱大半都空了下来。

萧余将行李扔上去时,才看到另一侧坐着的就是刚才那人,两个人中间隔着七个空位。就在她坐下来时,那人也恰好抬头,她只好礼貌笑了下。

直到快到时,才叮地响起提示音,空姐开始温柔地提醒着大家却看窗外,所有人都拿出大小相机趴在窗户边,看连绵雪山。

她也打开遮光板,从窗口向下看。

连绵的雪山,没有尽头,这还是她第一次在国内看到这种风景。

阳光扯开云层,给一些吝啬的回眸,白金无边。

她内心很文艺了一把,端出相机按下几个快门。由于制作公司的导演和制片要提前准备,昨天就先到了,他们公司内部制片和创意又要开会,定的是明天的行程,所以,只有她一个人在这架航班上,看起来更像是个公费旅游者。

同一飞机上还有个旅行团,她挤在人群中走到候机大厅,张望了下四周。很小的机场,几乎是一望到底,还没有自己的名牌,看来接待的人还没到。

四周很吵闹,旅行车的全陪导游和地陪导游在交接着,清点人数。她正想着让开时,就已经被个面容黝黑的人挂上了一条哈达。直到旅行团哗啦啦走了个干净,她才看到自己身边还站着个人,脖子上也挂着条雪白哈达。

那个男人亦注意到她,友善一笑,说了句话。她的耳朵还尚在恢复之中,只觉得那话非常之遥远飘渺,似乎是“你也在等人?”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微弯了一双眼。

“对啊,一天就一班飞机,竟然还迟到。”萧余报以苦笑,看外边的骄阳暴晒,丝毫不像是秋天的光景,倒更像是方才过去的盛夏。

还好,来之前她特地上网做足了功课,备好了一年四季春夏秋冬的衣服,如今就都塞在身侧这个大行李箱里。

寒暄过后,继续等待。

十分钟后,一辆车停在贡嘎机场外。贡嘎绝对是她在中国见过最小的机场,下了飞机是电梯,下了电梯就是鸟大的大厅……厅外就是停车坪,寥寥几辆车几乎全是旅行社的大巴,这辆车倒是特殊。

车上下来的是个小伙子,估摸着有二十出头,直向着这边走来,到了面前先是向萧余点头,道:“是萧小姐吗?”她点头,那人立刻接过箱子的拉杆,紧接着向身侧人道:“是韩先生吗?”那个眉眼漂亮的男人点头,也随即接过他的行李箱。

原来,是一路的。

按理说,这人应该不算在他们行程的范围内,制作公司承接了一单生意,怎么会顺路捎带上外人?她坐上车,就摸出手机发了条短信给制片:我说制片同学,怎么还有个外人和我们一起拍广告?这可是商业机密,别怪我没提醒你。

过了两分钟,回信进来:问过了,就是顺路招待。是那个公司老板的朋友,正好去旅游。听说是个颇有身家的。怎么?不借机认识下?和你倒是门当户对。

萧余撇了下嘴角,合上了滑盖。

这年头有身家已经不值钱了,关键是有多少身家才够震撼。

接待的人极热情,不断介绍路途经过的景点。

简短交谈中,她才知道这个男人叫韩宁。

因为拍摄日是次日,酒店登记后,她就拿上相机蹿出酒店直奔大昭寺而去。说实话,她没有什么小资文人基调,但是既然来了不去八角街不瞻仰大昭寺,那就真浪费这附赠的高原反应了。

所谓‘大’昭寺,也不过是个两层的土木建筑。可也就是这么个小寺,却自门口绵延到远处,排上了望不到头的长队。

买票口却是很鲜明的对比,队伍很短,寥寥几人,偏还就有他。

“真巧,”萧余跑过去,拍了下他的肩,“那么多人排队,改天再来吧。”

“那些排队的是藏民,他们进寺是不会买票的,都是长途跋涉步行,有时候等上一天一夜才能进去,”韩宁伸手递出一张钞票,对里边道:“两张。”里边迅速撕下两张,旋即关上了窗口。他把票递给萧余,接着道:“算你来的及时,这里是每日限量进入的。”

萧余连连道谢,忙要拿钱包,他却伸手拦住,笑道:“算了,不贵。”

她也没坚持,笑着说了句谢谢,两人一路进了寺院,直奔低矮入口。不过一条狭窄低矮的走道,进进出出挤满了人,韩宁就站在她身侧,几乎将她隔在了人群外。

四周墙壁佛龛内,均是佛祖,所有人都是缓步顺时针前行,虔诚得撼人。

灯油香,四周游客身上汗气,闻得她头胀。她脚步有些虚,又因为人群的拥挤,只觉得胸口憋闷的厉害,他忽然压低了声音说:“自助游就是这点不好,我们就蹭在别人旅行团后边听吧。”

萧余点了点头:“看你还真有经验,不是第一次来?”

“去年来过一次,是自驾游,今年凑不齐人就懒了。”自驾游?她脑中迸出的全是艳遇的同义词,不禁挑眉,很暧昧地看了他一眼。

韩宁啼笑皆非,立刻转移了话题:“要不要去瞻仰下那尊小金佛?”

萧余抬头,正见一行人恭敬地排在墙边,半人高的佛像纯金而制。

在这拥挤的佛堂里,位置并不显眼,却是众人的焦点。

她想了下才压低声音:“我不是藏传佛教信徒,随便拜了,怕菩萨嫌我不诚心。”

韩宁低头看她:“被你这么说,我都不敢拜了。”

萧余笑了笑,只觉有些轻喘,估计真的是高原反应了。

她跟着人流走到寺顶上,很朴实无华的平台,从这里可以看到大昭寺门前满是虔诚的藏民,很简单的毯子铺在身下,每个人都是旁若无人,不停重复着五体投地全身叩拜。

执着而又平静,她手撑在土墙边,看得有些出神。

韩宁举着相机,几乎拍遍了每个角落,才将镜头转向她:“这里光线很好,要不要照一张?”萧余回过头,也没扭捏,随口说:“随便照一张吧,谢谢。”

他依言按了快门,拿来给她看效果,萧余凑近了去看时,却闻到他身上不易察觉的香味,笑着抬头说:“北方男人用香水,少见。”

韩宁愣了一下,才明白她说的是什么:“我不是北方人。”

她恍然一笑:“听你说话真像北方人,我还以为你和我一样,都被魔都同化过。”

“上海?”

萧余点头:“我在那儿读过大学,交大。”

他倒有些意外:“如果能考上交大,在北京也有好学校了。像你这么大的小孩,考不上清华北大也会出国了,难得听到肯去上海的。”

萧余半真半假地叹着气:“为了追一个人,追到了上海,然后又跟着他回了北京。”

他一时沉默,不知道该怎么顺着说下去。

最后,倒是萧余先转了话题:“我们公司人特意介绍你,说是颇有身家,不自我介绍一下?”

他举起相机继续拍照:“电信技术人员,月光族,父母是军人,家室没有。”

萧余看他腕间的表,竟和许南征的一样:“你以前在哪儿住?直属的,还是军区?”

韩宁放了相机,认真打量她:“别告诉我,你我曾擦肩而过,我会很遗憾没早认识你。”她笑了几声:“我也很遗憾,可惜我以前小学同班的只有9个人,读了六年都熟透了,应该不会有你吧?”

其实只是因为这只表,让她对他有了莫名的亲切感。

韩宁半笑不笑的,继续拿起相机拍照,却是对着她一直在按快门。萧余被他弄得有些不自在,扭过头去看八角街:“玛吉阿妈酒馆在哪里?据说六世达赖在那里写过一首情诗?公司里人都说要我一定去看。”

“带你去,有什么好处?”他收起相机,带她走下楼,“你知道在这里一个导游多贵吗?”萧余被他这话噎的,半天没缓过来。

顺着大昭寺走,八角街两侧的露天商铺,游客云集,商人舌灿如花。完全是成熟的商业市场,倒让她起了些购物的兴致。每走几步,都停下来低头看首饰,不过两三句,就能驾轻就熟地杀价扯皮,一点都不怕那些时而不耐烦的商人。

韩宁饶有兴致看着,她是个美女,毋庸置疑。刚才的对话,也能听出她应该是衣食无忧的,这种家庭出来的女孩通常都是宠养着,很自乐自足。可从第一眼开始,他觉得她似乎很没安全感,反而像是很忧虑的女人。

大部分时间都是眼神飘忽,像是在犹豫在徘徊。不论是不耐烦地敲着电脑,还是在飞机上怔怔看着前座发呆,只要是独自一个人就像是在想着什么,心底沉着很重的东西。

热得有些燥人,萧余拿出纸巾,递给他一张,才去自行擦汗。

谈好价格后,她才对着镜子直接戴上了夸张的耳坠,撩起的长发下,依稀能看到耳朵上有很多细小的钻钉,从耳廓到耳垂,甚至是小巧的耳屏上都有装饰。

“这里会影响听力,”他碰了下她耳屏上的纯黑圆环,“我还是第一次见有人穿在这里。”

她对着镜子笑了下,又把头发捋顺,在长发中只能若有似无看到新买的耳坠,其余的都像是刻意要藏起来一样。

“穿了这么多不就是为了让人看?为什么要遮起来?”他忽然问。

“年轻的时候,”她说完又觉得不妥,“应该是念大学的时候,总觉得有很多情绪要宣泄,有种少年不识愁滋味,却硬要强说愁的感觉。可又不喜欢病病歪歪的,只能每次控不住了就去穿个耳洞,久而久之就穿满了。其实不是为了彰显自己有多特别,”她摸出钱递给摊主,半开玩笑说,“只是在祸害社会和祸害自己之间,果断地选择了后者。”

直到走到两条街的交汇处,她才见身前的黄色二层小楼就是自己要找的地方。

两人进门时,俄罗斯女招待一见韩宁立刻就笑起来,和他低声交谈着,一副老相识的样子,萧余听不懂半句,直到坐下才悄声问:“技术员,你是俄语专业?”除了专门的语种专业,这个年代去学俄语的人真的是凤毛麟角了。

韩宁替她倒了碗酥油茶:“小时候我爸和人说时候,我就在旁边学舌,没想到歪打正着就学会了,说得其实不好,也就勉强能交流。”

学舌也能学出一门外语,这也是天分。

建国时哪儿有什么英文,自然那一辈人响应中苏友好号召,学的都是俄语,自己还半强迫被爷爷爸爸逼着学,可惜啊可惜,舌头就是卷不过来。许南征倒和他一样,有时候出去和俄罗斯人谈生意,反倒是要给俄语翻译提点一二……

她又想起自己惨淡的英语,叹了口气:“我从幼儿园就和老师学舌英语,到大学偏还被调剂到了外院,漫漫人生路,英语就学了二十年。”

“你学前教育挺到位的,”韩宁笑看她:“酥油茶能缓解高原反应,试试。”

她端起瓷碗,喝了一口,暖意融融的:“所以我一直认为笨鸟先飞是假的,那时候为了让我学英语,特地转了幼儿园,没想到学了二十年,还是掉尾巴的。”

韩宁笑了一声,说:“你是八十年代的孩子吧?那个时候连老师都说的不好,又怎么会教的好。”萧余想了想,顿时心里舒服了些,又喝了口茶:“你倒很会宽慰人。”

两个人就这样随口聊着,萧余从5分钱的冰棍,说到不用花钱的游泳池,竟意外地将儿时的事说了个遍,韩宁始终笑着听她说,不时宽慰两句,却句句到位。两个人直说到了日落才离开酒馆,夜色澄清的吓人,萧余啊啊了很久,才指着天说:“这位帅哥,请帮我拍一张的夜空。”

韩宁无奈仰头,站在人群中替她拍星空。其实他想说她过几天拍片的地方才是夜空最美,可就没法拒绝难得兴奋的她。四周乱糟糟的,偏他还很认真,一定要挑个好角度,萧余看着他被人挤着,倒先觉出了自己的过分。

终于拍好了,他才拿过来,微笑着给她看:“想拿走,可要收费的。”

干净的星空,如此纯净。她看得开心,很认真点头:“好,今晚我请吃饭。”

就这样,几乎像是和老朋友一样,两个人同游一日,又共进晚餐后才回了酒店。

在拉萨订的是度假村的酒店,她回到房间时,藏族小姑娘特地来提醒早上可能没有热水,要她如果洗澡就在晚上。因为这句话,她才关上门就进了洗手间洗澡,因为热,不过裹着个浴巾走出来,发梢滴着水,却懒得去擦。

她本以为自己不会有高原反应,还特地上飞机前吃了红景天胶囊。可洗完澡才觉得喘不过气,趴在床上犹豫着要不要找跟组的医生。手机就放在电话机旁,一整天除了工作电话,没有许南征任何消息,最后她竟然鬼使神差地,先拨了他的电话。

很久的等待,许南征才接了电话,很低沉,略显沙哑却仍是很好听:“笑笑?”

她嗯了声:“打电话看看你吃饭没有。”

“空了一些,要不要开车去接你?”

她看着玻璃上倒影的台灯,默了下:“我在。”他那边没出声,似乎是喝了口水,才接着问:“怎么忽然去了。”她语气轻松:“拍片子呗,客户怕危险不肯来,我就全权代表了。”他笑,仿似是真要给她出头:“是哪家这么使唤人?下次我去给他们上上课。”

她觉得有些头昏,似乎呼出的气都有些烫,刚想继续和他玩笑,就听到有人在那边儿问许总,要不要定晚饭?是向蓝的声音。

莫名就没了说话的兴致,她匆匆说有人敲门,就挂了电话。

安安静静的房间,哪里会有人来?

繁华喧嚣,也不过是他那头的景象。萧余靠着床头看了会儿电视,越发觉得头疼,终是钻到被子里迷糊睡了会儿。因为太过缺觉,反而有种一睡要死过去的感觉。嗓子干的发疼,可怎么挣扎着都醒不过来,好在手机拼命响着,不知道是谁那么执着,连着打了十几个电话,才算是把她从梦里拽出来。

胳膊伸出去,已经都是汗。

接起来是制片,嘀嘀咕咕地说着明天的工作行程安排,她昏昏糊糊听着,觉得自己快要去见阎王了,足足四五分钟后,电话那头的工作狂才觉得有些不对:“你该不是高原反应了吧?”她很轻地嗯了声,嗓子疼得要渗血一样:“估计是,在发烧。”

疼痛像是刻入皮肤里,寸寸灼热。

“靠,”那边儿吓了一跳,“高原你敢发烧?不怕肺水肿直接见上帝?”

她咳了两声,幽幽地说了句:“我信佛,估计不会见到上帝。”

那边真是气急了,骂了句,说打电话给医生来看她。

她才把电话放到桌上,就听见敲门声,还有人在叫她的名字。还真效率,她暗叹了句,从床上晃悠悠下来,才想起自己只裹着浴巾,不过来的是医生,面对这种职业本身就没什么忌讳。方正也没力气穿衣服,索性走过去开了门。

没想到的是,门口不光站着跟组的医生,还有韩宁。

这下真是意料之外了,虽然睡了一觉,头发却还没彻底晾干,仍旧是半湿着状态。就这样裹着一条浴巾,没有穿外衣,堂而皇之地被他看了干净。

下期预告:

在医生和韩宁的悉心照顾下,第二天笑笑就开始了正常工作,韩宁仍然随行。到了飘雪的山顶大家纷纷下车拍照,笑笑却突然有了倾述欲,和韩宁聊起了暗恋往事,而这个笑笑自记事起就喜欢的许南征,韩宁竟然也认识。可是,天隔一方,现在的许南征正陪着向南在吃家乡菜,而的韩宁和笑笑,因为电梯的小意外,韩宁直接堵上了笑笑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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