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出“火药桶”

时间:2022-10-05 07:09:11

深不可测的陷阱

1995年6月2日,驻意大利阿维亚诺的北约空军基地,美军空军奥格雷迪、鲍勃・莱特上尉同往常一样驾驶两架F―16C战斗机进入波黑上空。战机爬升到8000米的高度。他们开始作例行的“空中巡逻”,启用目标搜索雷达,仔细检查北约所划定的“禁飞区”的每一片空域。尽管塞族领导人多次声明,他们将击落所有入侵其领空的飞机,但索来自负的美国人根本不相信塞族的火力能够将他们先进的现代化超音速飞机打下来。

下午3时许,两架F―16C战斗机以800公里/小时的速度巡航在萨拉热窝以北约150公里的选定航线上.突然,两人的耳边同时响起了“嘟嘟……”的声音。这意味着被敌人的雷达跟踪了,随之而来的可能就是“死神之吻”,或者是导弹,或者是密如飞蝗的炮弹。他们必须立即采取行动,对面临的威胁作出相应的反应。

可是,这次事情出乎奥格雷迪的意料。正当他准备让战机进行战术躲避时,一枚导弹在机腹下爆开了耀眼的火花,机身猛烈颤抖了几下,随即解体了。

贝格雷迪反应及时,拉动跳伞装置。他被从机舱弹射出来,然而,由于不知自己所处的海拔高度,他的降落伞打开得太早了。当时他的高度大约是海拔6000米,这样他就必须在降落令的作用下,慢慢地飘向地面。在空中飘的时间过长,就为塞族士兵寻找他提供了有利条件。当他离地面还有三四百米时,他看见了波黑塞族士兵正坐着卡车向他将要降落的地点疾驶而来。

波黑山地的茂密树林不仅为塞族军队提供了天然的保护,也为这个倒霉的美国飞行员提供了绿色的屏障。奥格雷迪刚好降落在非常稠密的丛林之中。他以最快的速度解下降落伞,找个土坑将降落伞塞进去,然后用树叶和杂草匆忙掩盖了一下。他在密林深处找了个自认为安全而别人又难以到达的地方,趴在地上,用杂草和树叶遮住身子。他心中不停地默默祈祷,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5分钟后,塞族士兵就到达了他降落的地方,开始排着队向前搜索,同时向林中开枪,大声喊叫着。有两名塞族士兵已经到了离他身体不到两米远的地方,同时向前方几米远的树丛开枪。奥格雷迪的确有好几次都想站起来向他们投降了,免得被横飞的子弹打死,但他最后还是忍住了,决心等待自己的军队来营救。

用毛袜拧出的水解渴,用草和树叶充饥求生存

奥格雷迪自从下午3时左右被击落,5个小时里一直紧贴地面趴在那儿,根本就没有动窝。几十名荷枪实弹的塞族士兵反复搜查,直到夜幕降临,他们才离开,确信塞族士兵离开后,奥格雷迪才爬起米,打开救生包,取出4个装水的塑料袋,一口气将这4个各装227克水的袋子喝了个滴水不剩。

为了寻找一个更加安全的藏身之地和适合直升机营救的地方,奥格雷迪几乎整夜都在密林中小心谨慎地移动,差不多每移动几米,就得停下来听一听周围有没有其他声音。好几次动物的奔跑他都以为是埋伏的波黑战士,只差扣动手枪的扳机了。

往后的几天里,塞军搜捕的次数少了,奥格雷迪的神经稍微有所放松,但要命的饥饿和干渴比被捕的危险更让人难以忍受。

老天爷也下过两场雨,可是并不大。奥格雷迪用救生包中的“救生指示图”和一块不大的海绵收集水。“救生指示图”是一块约1.5平方米的不透水塑料布。他用它来展开接水,再用海绵吸起来,挤入口中,但还是不能满足需要。他顾不得什么卫生了,直接用海绵去吸石头上或树叶上的水解渴。雨过之后不久,奥格雷迪再也收集不到水了,马上又陷入极度的干渴之中。他运用所学的一切知识解决饮水问题,实在一无所获。他曾脱下脚上湿淋淋的毛袜,仰卧在地上,双手将袜子举在嘴巴上面,拧出水来,滴入嘴中。尽管水中有一股难闻的脚臭味,但总比嗓子冒烟强。

在波黑的6个日日夜夜里,水尽粮绝的奥格雷迪不得不吃青草和树叶来裹腹:“既然牛能靠吃草和树叶生存,那么我也能!”波黑山地昼夜温差大,白天气温20多摄氏度,夜晚则降为0℃左右。身上的热量散发得特别快,奥格雷迪不得不寻找他认为最暖和的地方休息。每到晚上,那张“救生指示图”就一刻也不离开地裹在他身上,用来减少热量的散发。有时他连青草和树叶也吃不上。一天,饥肠辘辘的奥格雷迪忽然见到几只蚂蚁。于是他沿着蚂蚁的洞挖,找到蚂蚁的大本营,美美地吃了一顿蚂蚁“大餐”。奥格雷迪就是靠这些虽不是很精湛却很实用的救生技能生存下来的。

为了营救奥格雷迪,美国不惜动用数十亿美元的装备

奥格雷迪驾驶的F―16战斗机被击落,使美军上上下下都紧张起来。奥格雷迪的生死未卜,这必须查明。如果他还活着。就得采取各种措施进行营救,否则会影响美军的士气。

从奥格雷迪被击落的当天起,美军一连几天都派出了装备有先进电子监测设备的飞机,在大量战斗机、加油机的保护和保障下,在奥格雷迪被击落的空域附近徘徊,希望能够收到他的“救命稻草”――PRC-112手持无线电话发射的信号。

美军担心奥格雷迪的手持无线电话的电池用光了,或者他遗失了手持无线电话,在电子监测飞机寻找没有结果的情况下,又调来了装备有红外扫瞄仪的飞机希望能找到奥格雷迪,但依然毫无收获。

美军在用飞机搜寻的同时,先是动用了两颗间谍卫星,一颗代号为“旋涡”,另一颗代号为“酒瓶”(造价十分昂贵,分别是3亿美元和5亿美元),还是没能发现奥格雷迪,美国人又调整了KH-11和“长曲棍球”两颗造价各为10亿美元的侦察卫星的轨道进行搜索。尽管如此,奥格雷迪还是泥牛入海,音信全无。

当地时间6月8日午夜,与奥格雷迪同一个飞行联队的托马斯,汉福德上尉驾驶一架F-16战斗机在波黑“禁飞区”上空作例行飞行时,他的对讲机突然收到一个信号。作为飞行员,他十分清楚这个信号的意义,这是奥格雷迪在地面发出的求救信号。

按照规定,汉福德上尉在收到信号后,还要询问对方有关情况。当然,这些都是用加密的暗语进行的。如果对方能够准确回答他所提的问题,那就说明他是自己的同伴,而且还能查明他的身份。汉福德上尉立即给他3个回音信号,表明他已经收到求救信号。这3个回音信号在手持无线电话中响起。奥格雷迪的心狂跳起来:经历了6个危险的不眠之夜后,终于与自己人联系上了!

通过暗语验证身份后,奥格雷迪将身上的GPS上显示的自己的坐标告诉了汉福德上尉。随后汉福德上尉离开奥格雷迪所在地区的空域,并立即在空中用保密电话向上司汇报了发现奥格雷迪的有关情况。

营救行动开始,部队在地面只有7分钟时间

6月8日凌晨2时,北约驻南欧部队司令莱顿・史密斯海军上将向美国总统克林顿报告了这一情况。克林顿在和他的安全事务顾问商议之后,向史密斯上将下达了调用最近的部队实施营救的命令。史密斯上将向海军陆战队第24两栖突击队下达了营救命令。

接到命令,第24两栖突击队队长伯恩特上校立即召集他的手下研究行动方案.几经权衡,上校选择了在拂晓前出发,采用突然袭击的方法。

6月8日早晨5时30分,两架CH―53E型直升机相继从“卡萨奇”号航母上起飞。机上载有51名突击队员,其中29名是枪法奇准的狙击手,另有12名是侦察兵,负责现场指挥的是第24两栖突击队中远征队营救登陆队指挥官克里斯托弗・J・冈瑟中校。另外,随同CH―53E型直升机起飞的还有两架AH―1J“海眼镜蛇”武装直升机,两架AV-8B“鹞”式垂直起降攻击机。它们将为营救队提供沿途的护航和对地面火力支援。

从“罗斯福”号航空母舰上还起飞了两个中队的F/A-18型战斗轰炸机,两架EF―111、两架EA―6B飞机,准备用来攻击波黑的地面部队,干扰波黑的雷达和通信设施.而从阿维亚诺空军基地起飞的F―16,F―15E战斗机,A-10攻击机和E―2C空中预警指挥机则为营救队提供空中掩护。

庞大的营救机群于早晨6时21分飞抵奥格雷迪藏身的谷地。此时谷地的气象对营救很不利。

奥格雷迪在早晨6时刚过时与一架前来营救的飞机已经联络过。飞行员安慰他稍候片刻就可获救,但他此刻的心情仍然非常紧张。

15分钟后,一架“海眼镜蛇”直升机才发现奥格雷迪施放的黄色烟雾,这是他用来标示自己位置的信号.又过了8分钟,第一架载有20名突击队员的“超级种马”直升机降落在离奥格雷迪藏身处不远的牧场草地上,20名突击队员形成一个警戒圈,然后是第二架’超级种马・降落。此时,空中预警机提醒突击队,波黑塞族军队离他们已经只有7分钟的路程,必须赶快行动,否则就有被包围的可能。

第二架“超级种马・偏偏在此时选了个不好的地点降落,地面很不平,无法降落,不得不升起另选降落点。不过,就在这架直升机再次升空的过程中,坐在驾驶员身后的中校发现了奥格雷迪从离飞机不到50米的一丛灌木中跳了出来,向直升机跑来。直升机刚停稳,奥格雷迪已经到了旁边。机门打开不到3秒钟,突击队员伸出的手已经将他的左手紧紧抓住;迅速将他拉了进来。这架旋翼还在旋转不停的直升机立即加速转动起来,20名警戒的队员也以最快的速度撤回。两架巨大的直升机一前一后离开了山谷,只留下一阵狂风。

(陈风摘自出版社《20世纪十大营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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