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死神抢夺生命的赛跑

时间:2022-10-03 11:26:48

和死神抢夺生命的赛跑

这是美国新墨西哥州崎岖不平的桑格德克里斯多山宁静的早晨。晨光抚摸着琳・布乔克鲁德的帐蓬。琳今年 40岁了,在几步远的另一个帐蓬里,琳的哥哥45岁的埃利克心情此时有些不安,他是洛斯阿拉莫斯国家实验室的计算机专家。

他看了看表。正好是7:30分。

与此同时,他听见远处传来一阵阵发动机的轰鸣声。埃利克知道那是一架飞机。这轰鸣声让他有些恼火,他和琳用了两天时间徒步来到这个蛮荒之地,却依旧被发行机的轰鸣声吵醒。他竖起耳朵更加仔细地听了听,他发现那声音有些异常,而且很不正常。

埃利克没有听错,就在一个小时前,一架双引擎比彻飞机从阿尔伯克基起飞,前往科罗拉多州拉郡塔县,这是一次例行飞行。而那轰鸣声正是它传来的。

31岁的飞机驾驶员斯科特・斯特里特和他的乘客铁路工程师鲍布・科尔曼两个人从不认识,可是,当飞机升上空中后不久,他俩便又说又笑,仿佛相识多年的挚友。

斯特里特和科尔曼正说笑的时候,他突然感觉到发动机的声音发生了轻微的变化,紧接着,飞机似乎不再往上爬升了。

而此刻,坐在他身旁的科尔曼瞥了一眼,看见他的双手在飞快地动作,动动这里的按钮,又敲敲那儿的刻度盘。科尔曼误以为斯特里特在取笑他。

只有斯特里特知道他们即将面临的问题。他在努力使飞机恢复爬升,然而事实上,他们正以每分钟200英尺的速度往下掉。

看见矗立在他们前面的山峰,斯特里特知道,他已经没有时间飞越它们了。而飞机的下方却是海洋般的森林、陡峭的山脊和佩科斯莽原险峻的峡谷。

“这不是开玩笑,是吗?”科尔曼问。

“是的,朋友,”斯特里特尽可能平静地说:“我们遇到点麻烦。”

大惊失色的科尔曼从窗口看出去。他已经能清楚地看见树木的枝头了。死神好像正在向他们招手。

突然,斯特里特的余光注意到有件闪闪发亮的东西,那是太阳光在白雪覆盖的草地上闪烁。那块草地像一座灯塔熠熠发光。那将是他们惟一存活下来的机会。

斯特里特奋力使飞机不再下坠,他希望通过一次迅急提升能让飞机飞过围绕着草地的最后一片树林。

就在飞机触地前,他放下轮子,希望它们能吸收冲击力。可令他无法预测的是,一块巨大的岩石隐藏在高高的杂草丛中。当他打算着陆时,岩石刺进了飞机的右机翼,燃料箱破裂了。

飞机冲过草地,停在一处倾斜的山坡处。桔黄色的火焰腾空而起。瞬间,天空也被染得火红。

听到这声可怕的巨响,埃利克慌忙从帐蓬里钻了出来。

“那是一架飞机!”琳对他喊道:“整座山谷都着火了。”

坠机地点就在他们的下面。琳从事过救援和搜寻工作,她在作好了最坏的打算,没有人能从那架失事的飞机中活下来。

整个机舱都被大火吞没了。

“快爬出来!”斯特里特喊道。

科尔曼冲过着火的门框,跑到燃烧的机翼上。斯特里特也动作迅速地紧随其后。他们一起趴到地上,因为飞机随时都可能爆炸。

火苗蹿进了斯特里特被燃料浸透的裤腿。他扑通摔到地上,用另一条腿把烧剩下的鞋子蹬掉。他拼命摆动下面的腿,终于将火扑灭。

与此同时,科尔曼在覆盖着白霜的草地上翻滚,让雪裹住他的伤口。

两个男人对视了一眼。彼此的眼中,都看到了惊恐的一幕:他们的眉毛都烧光了,脸也被烧焦了。斯特里特的脸上长出像高尔夫球那么大的水泡。

科尔曼的双腿伤势很严重。背上也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斯特里特的急救药包留在燃烧的飞机里面了。

他和科尔曼除了身上仍在冒烟的衣服残片外什么都没有了。

斯特里特努力抬起头,绝望地环顾着四周。

琳和埃利克来到草地边缘时,火焰在空中蹿起有20英尺高。不可能接近飞机。

接下来的一幕,更是令琳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一个男人站着,看着燃烧的飞机。另一个男人正跪在湿润的草地上。

琳非常惊讶。我的天,他们一定是飞机里的幸存者。

琳知道必须找人来营救他们。他们现在的位置在海拔11,000英尺高的地方,在辽阔无垠的莽原的中央部位。她的汽车离飞机坠毁地点18英里。

“我是一名长跑选手,”琳说:“我去找人帮忙。”

斯特里特和科尔曼对视了一眼。她真能跑下这座陡峭嶙峋的山峰吗?

琳和埃利克帮助两人回到他们的宿营地。他俩说话都已经很困难了。

琳在自己的旅行包里翻找出一双鞋子,急忙穿上,并把一只盛水的小水壶,指南针、地图、火柴和格兰诺拉麦片挂在腰间。

看了一眼两名伤势严重的男子,她说:“我要几个小时才能走出大山。”虽然大家都没说话,但内心都很清楚,谁也不敢保证他俩是否坚持到她找到人来的那个时候。

琳望了望四周。现在是上午8:15分。

24岁那年,琳在派克峰马拉松比赛中打破了一项女子记录,那也许是世界上最残酷的比赛。比赛结束时,她跑了26.2英里, 她爬上一座7815英尺高的山峰又爬下。17年后,她的这项记录仍没有人打破。

今天,琳将作一次生命赛跑,这是为了他人生命的一次赛跑。她得穿越18英里的蛮荒之地找人帮忙,而且还不能迷失方向、滑跤或跌倒。

埃里克在尽他的最大努力处理两名伤员的伤口。他从一条溪流里取回水让他们喝,并浸湿需要冷敷的部位。他曾是一位优秀的业余演员,主动找些欢快的话题和他俩谈,使他们不致昏睡过去。

与此同时,琳的腿就像有机器在驱动似的,脚下的路在不断变化,森林里蜿蜒曲折的路时而松软时而坚硬,陡峭的山脊路时而易行时而又险象环生。可她却不敢有丝毫松懈,飞速地往山下跑。

在皮科斯莽原区往回跑,路程的确很遥远,道路变得模糊了。她不相信自己的记忆,她停下来取出一只指南针。辨别出自己所处的位置后,又往前跑去。

埃利克在极力和受伤的男人们说话,可是,他看出他们的生命正在一点点耗尽。斯特里特的眼睛会意地和科尔曼的碰在了一起。除非琳变成超人,否则他们没救了。

琳跑了12英里,来到一条小径的岔口处,这个地方她还有些印象。右边不远处有一所小房子,但她不知道那里是否有人。如果有电话或短波无线电,救人的时间会大大缩短。她的肌肉此时已经受压过大,她拼出最后一点气力奋力朝岔口右边跑去。

她的心跳在减速。那小屋是所废弃的房子,没有通信设备。她又开始沿小路往回跑,她疼痛的肌肉告诉她,她的心脏已经不堪重负了。

她知道自己快跑不动了,最多还能坚持几分钟。

她终于看见了自己停在远处的汽车。她看了看表:上午11:15分,距她出发只有3个小时。

琳钻进汽车,汽车飞驰向前。11:38分,她来到一栋避暑别墅前,找到一部电话。她知道该给新墨西哥州警察局打电话。

在等待警察到来期间,她来回走动,放松双腿,恢复丧失的体力。直升机在2个小时后才能到达。他们还需要她再作一件事:给他们带路,找到失事的飞机。

下午1:30分,斯特利特和科尔曼听见远处传来一阵发动机的轰鸣声。这是他们听到的最美妙的声音了,那是直升机的声音。他们发出沙哑的欢呼声。

在埃利克的帮助下,斯特里特和科尔曼吃力地站起身,蹒跚地走向草坪。他们看了看仍在燃烧的飞机,又看了看两架正在降落的直升机,他们被琳的举动折服了。因为正是这位女子与时间赛跑,把他们从死神的手中抢夺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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