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婚”新娘

时间:2022-10-03 06:29:09

“逃婚”新娘

5月14 日,她本应披着婚纱,走向婚姻殿堂,做最幸福的新娘。但在这一天,她却背着医疗用品,带着未婚夫毅然“逃婚”,出现在四川地震灾区。余震里,她用生命温暖着生命。没有婚纱,没有鲜花,没有祝福,有的只是废墟、山崩、泥石流和急需救援的伤员。“逃婚”,一次叛逆的举动,却让她成为五月里最美的新娘。她就是李若冰,一名普通的泉城义工,一名医科大学毕业生,济南迪莲医疗器械开发有限公司的老板。

5 月27 日,在济南市山西路附近荷兰庄园的婚房里,正在为推迟一个月的婚礼独自忙碌的李若冰,憔悴而低调,用沙哑的声音向记者讲述了她和她的未婚夫在四川地震灾区的那些日日夜夜。

地震来临,未婚夫陪我“逃婚”

婚房的装修都是我设计的,独一无二的风格,古朴而温馨。可惜,由于之前一直忙着抗震救灾,婚纱照现在还没有取回来,看起来不大像婚房。由于缺乏料理,房间的花草也凋败了不少。

我原本要在5 月14 日结婚,请柬早都发出去了,参加婚礼的有70 人左右吧,但5 月12 日的地震改变了这一切。我是北京医科大学毕业的,当得知四川大地震比唐山大地震还厉害时,我的第一反应就是,那里需要医护人员,那里需要我,我必须有所行动!要不然,我会后悔的。于是,我决定去四川!

我把我的想法告诉了在青岛工作的未婚夫阿纲(化名)。他是中国人民大学的博士毕业生,是一家公司的董事。他静静地听我说完,没有反对,但很担心,他说:“如果我不让你去,你会后悔一辈子的;但如果我让你独自一个人去,我也会后悔一辈子的。所以,我决定和你一起去!”

“婚礼咋办?”

“推迟!”

“老人那里咋说?”

“先斩后奏,慢慢说服!”

那一刻,我很感激。5 月13 日上午,他开车到济南,我采购了帐篷、药品等物资,然后赶往飞机场,把轿车扔在一个酒店门前,上了飞机。晚上,我们便到达了四川成都,这才发短信通知父母,将婚礼推迟。父母当然很不高兴,但没办法。不过还好,他们慢慢地明白了我们的心。亲戚朋友得到通知时,都很惊讶,不知道我们为什么突然“逃婚”。

“金领”干着“蓝领”的活

其实我们两人并不是孤军作战。在济南遥墙机场的候机大厅里,我们遇到一个身背旅行包的小伙子。他姓张,是淄博的,当过兵,也是自费去四川抗震救灾的。我们结伴而行,他被我们戏称为“小兵张嘎”,至今我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另外,我的四个大学同学也自费赶到四川。到了成都,我们租了两辆面包车,采购了两车的矿泉水和馒头,带着三大包药品,直奔灾区。

由于不知道各地的灾情如何,我们就24 小时不间断地听收音机,里面播报哪里灾情重,我们就往哪里去。5 月14 日下午2 点左右,我们的车队到达了四川什邡的蓥华镇。

一路上,我们只要发现有受灾的人群,就迎上去分发食物,一人一瓶水和一个馒头。路特别难走,随时都能遇到塌方和山体滑坡,有些刚刚被清理出来的道路马上就被埋住了。我自带了帐篷,带了6 部手机和8 块电池,随时和外面的人保持联系。说实话,我也很害怕,担心山坡上不时滚下的巨石,担心那忽大忽小的余震。但看到那么多人住在帐篷里,睡在地上,身上受了伤,我不再感到不安。那个时候能做的,就是义无反顾地救人,再救人。

我们和当地的医院取得了联系。白天,我和我的同学负责给伤员包扎伤口,还要去帐篷里看望受伤群众,和他们聊天沟通,增强他们对生活的信心。阿纲则在医院里打杂,干一些重活。有人开玩笑说,阿纲是“金领”,却干着“蓝领”的活。那时,由于伤员随时都有可能被送入医院,我们每天只能睡两三个小时。既累又困,但他告诉我,他很充实。

灾区的他笑了,救援的我哭了

灾区的人民感动了我,给了我深深的震撼。有一次,我去帐篷里看望他们,遇到一名男子抱着3 个月大的孩子,他的妻子在地震中丧生了。我拿出相机,要给他拍照。他简单地梳理了一下头发,对着镜头笑了。他笑得很坚强,其实我知道,他很伤心,但他觉得他应该用笑来鼓励我们,感谢我们,他不想把悲伤带给来帮助他的人。我不能控制自己,泪水奔涌而出,为他的善良和坚强……

在现场,我们听到最多的就是寻找亲人的声音,看到最多的就是战士们忙碌的身影。救援时,战士们常常弄伤了自己,却不管不顾地坚持救援。我经常看到战士身上的伤口在流血,但为了节省纱布和创可贴,他们常常拒绝包扎。他们每天只吃一点点,把大部分食物分给受灾群众。有时候累了,他们就坐在一起,纯真地笑着,那时,他们才像是十八九岁的孩子。

那一刻,我强烈地感觉到:我们很多很多人都是在用生命珍爱生命,用生命温暖生命,用生命换取生命。

爱,在生死与共中被检验

前往四川时,我和未婚夫阿纲把结婚戒指留在家里。后来,我们给父母发短信说,如果我们两个回不来了,就把我们葬在一起。如果找不到我们了,就把我们的物品埋在一起。现在想想,那时还挺悲壮的。

阿纲有腰椎间盘突出的毛病,不能过度劳累。但在灾区是吃不好睡不好的,这让我非常担心他的身体。而且,每天都有余震,危险随时都会发生。有一天深夜,发生了强烈的余震,我在帐篷里对他说:“如果咱俩都被埋了,我一定让你先出去。”他很生气,说:“如果是那样,一定是我先托着你出去!”夜清冷而悲凉,但在他身边,我不再感到孤单,那时的我们更深刻地了解了对方。

5 月19 日那天,我的一个同事给我发来短信,说:“当防空警报拉响时,我在使劲地摁着汽车喇叭,为灾区人民祈福,也为所有的志愿者祈福,愿你们早日平安归来。”看了这条短信,我感受到的是全国各地同胞们对我们的爱。灾难面前,所有中国人的心都是相通的。

5 月21 日,我们带去的救援物资全部用完了。为了不给灾区添乱,我们当天就乘飞机经云南返回了济南。

回来这么多天,但我始终忘不了四川,忘不了那些渴望生命的眼神,忘不了那一张张坚毅的脸。我现在想的是,我们还能采取什么方式去支援灾区,帮助那里的同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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