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剑恩仇录》人物浅析

时间:2022-10-02 07:38:46

【摘 要】金庸武侠小说包涵着迷人的文化气息、丰厚的历史知识和深刻的民族精神。作者以写“义“为核心,寓文化于技击,借武技较量写出中华文化的内在精神,又借传统文化学理来阐释武功修养乃至人生哲理,做到互为启发,相得益彰。《书剑恩仇录》则是金庸武侠小说的开山之作,书中的人物形象及内心世界非常多元化,本文主要针对其中的主角逐一浅析。

【关键词】金庸 痴情 比武 仗义

中图分类号:I2 文献标识码:A DOI:10.3969/j.issn.1672-0407.2013.07-08.058

金庸小说中我们可窥见墨家见义勇为的游侠精神,儒家的仁爱、王道与民本思想,还可感受到道家深邃博大、无处不在的辩证方法。

《书剑恩仇录》主要围绕红花会的十四位当家展开。从一开始没有引用红花会做开头而是从武当的绵里针毙了六魔阎世章开始,全书进入正轨。从金笛秀才余鱼同的出现渐入佳镜,从陈家洛遇到乾隆而入高潮,到香香公主死而全书以悲结束。全书始终能把每个小高潮串接到一起连成一个大高潮,让人看了之后欲罢不能。有读者说《书》的主角并不是陈家洛,而是红花会,倪匡说过,金庸一直比较注重群体力量。这个可能就是他的主观想法。

按人物的出场顺序,余鱼同做为武当马真人的得意门生来说,这个秀才算是文武全才,青年才俊。由于家族的官司原因,投到了武当门下,学得一身武艺,报了家仇后加入了当时最大的黑社会组织―红花会。可惜的是爱上了美貌并已婚的骆冰,爱之切再加上痴情难免做出一些出格的事。再写余鱼同救了骆冰以后,那个表白写的很露骨:“求求你杀了我吧,我死在你手里,死也甘心。” 这是一种痴情,也是一种痛苦。没有经过刻苦相思的人是体会不到的。余秀才这个人物刻画很成功,一出场的时候很容易让人是书中第一男主角,当余鱼同拼死保护文泰来的时候,鲜血染红了他的长褂小衫,金笛舞做一片,浩然正气,势压群寇,而且还比较幽默,余鱼同对自己的名字有个很有趣的解释“余者,人未之余。鱼者,混水摸鱼之鱼也。同者,君子和而不同之同,非破铜烂铁之铜也。”后来不惜毁容的去救出了文泰来,完成了自己的救赎,赢得众人的原谅。为躲李沅芷求爱,身到寺庙,一曲词:你若无心我便休。而大彻大悟出家当了和尚,也算是响当当一男儿。因为明显的缺点和过错反而显得更真切。

李沅芷,李可秀的独女,也可算是凤凰了,她淘气、聪明、爱玩爱闹,一再地发挥,给严肃的气氛中注入轻松的活力。因为好武而爱上了余鱼同余师哥,在余鱼同容貌尽毁仍不离不弃,反倒追了几个月,为了心上人,宁愿和自己的爹为敌,而加入了红花会。李沅芷的爱情来之不易,书中哪一个人的爱情都没有她的艰难,一个为了爱情可以放弃一切的女人出现在大家面前,其中又不乏有调皮捣蛋的情形出现,女扮男装调戏翠羽黄衫,被余秀才拒绝之后拿那关东三魔出气,喂马豆,让老板收钱,送花圈等等,一个调皮,大胆,敢爱敢恨的可爱女孩的形像跃然于纸上。最后用阿凡提的“萝卜与鞭子”的理论,打动了余鱼同,终于与自己最爱的余师哥百年好合。其中那段真挚的表白:“你说我官家小姐不好,那我就不做官家小姐。你说你红花会好,那我也…… 我也跟着你做……做江湖上的亡命之徒……”说明她是一个敢爱并付出实际行动的女人

文泰来,这个人物很稳重,武功又高,只不过一出现,便败走麦城,吃了好一顿苦。开始时书的主线也是在这个人身上,各路英雄人物,都是围绕着他的落难而引发的,救出来以后才扬眉吐气。他嫉恶如仇又十分义气,加上武艺在书里也算是上上之选,很多现代人不看好他和骆冰的婚姻,但是在那个年代,一个是绝顶英雄、气势不凡、豪迈的大哥,另一个是千娇百媚、笑靥迎人、冰清玉洁的小妹,两人之间有巨大的反差,但正好互补,最能恩爱体贴,天长地久。余鱼同是看走眼了,他以为美女最好配年少书生,却不知英雄美人,才是天设地造一对。所以他在书中的的确确是一个英雄好汉。

骆冰,个性爽朗,好动爱笑,恩怨分明,那个年代嫁给大自己二十多岁的人也正常不过,正如上面说所说,英雄和美人才是一对,在文泰来被抓的时候她焦心如焚,想到新婚燕尔时,文大爷带着她在酒楼上边喝酒边唱歌时还用刀把把恶霸的脑袋当鼓敲,她对这些一一做了回忆,在文大爷重伤未愈时为让夫君一笑,就孤身犯险盗回玉瓶以搏丈夫一笑,读之真是感人之极。人物固然也有缺点,例如断了余鱼同的爱慕之情却又一笑,让余鱼同如坠云雾,不清不楚,不免有些不够清楚,但转念一想,也许正如这样,才说明她是一个思想传统而个性如常的女子。

霍青桐,人物形像可以用一句话来概括:塞上翠羽,烛畔黄衫,扬鞭大漠,便教英雄也汗颜。霍青桐初见陈家洛即赠上珍贵的匕首,虽说是感谢他帮忙夺回《可兰经》, 不过其中的含义却不言而喻。其后陈家洛误会女扮男装的李沅芷与霍青桐的关系,再至香香公主携著陈家洛的手出现在众人面前,霍青桐心里难过,却只能默默承受。霍青桐冰雪聪明,指挥大军若定,不让须眉,但面对感情却含蓄而迟疑。

沙漠中的翠羽黄衫是那么的鲜明亮眼,尤其驰马直前、无惧果决,但坚强的外表 下是一颗寂寞无助的心,茫茫草原,一望无际,肩上的责任、内心的煎熬,霍青桐只能劳心费力。霍青桐忍辱负重,凄苦一人承担。她的聪明才干,她的胸襟眼光,真不知比周围之人高出多少。众人偏偏都一起误解她。身为领袖的陈家洛也不能明白她的心意。一直到了最后,众人才反应过来,一切尽在霍青桐的巧妙安排之中。陈家洛本来对霍青桐是大为动心的。陈家洛率红花会群雄帮助回疆的木卓伦部夺还经书,而霍青桐则赠以宝剑,一表感激之情,二定相爱之意,可以说两人已情愫暗生。这时李沅芷女扮男装与霍青桐亲热谈笑引起了误会,这在一个真正勇敢的追求者眼里实在算不了什么,但可怜的陈家洛就此把妒恨悄悄地掩饰起来,装得若无其事,不敢表白,不敢追求,甚至不敢去打听一下。

陈家洛对待霍青桐的矛盾态度还有另一重要原因,这就是霍青桐英姿飒爽,智计过人,豪迈超群,是一位不折不扣的巾帼英雄,而在陈家洛的内心深处,潜意识里存在着的想法却是,他是怕娶了一个“巾帼丈夫”而使自己显出小男人的真形。在小说的第十七回中,他终于透露了他的心思。

“……霍青桐是这般能干,我敬重她,甚至有点怕她……” “日后光复汉业,不知有多少剧繁艰巨之事,她谋略尤胜七哥,如能得她臂助,获益良多……唉,难道我心底深处,是不喜欢她太能干么?”

以霍青桐的冰雪聪明,对陈家洛的小心眼,当然是看得心知肚明,但她一个少女,又怎能去解释清楚?黄蓉在这种情况下会换一种方式去解释,也许李沅芷也能,但霍青桐做不到,这也是她命中注定的悲剧。

这些是霍青桐的优点,也是她的弱点。霍青桐的爱情悲剧,与她的性格是相吻合的,她永远都不会以自己为中心。

香香公主,金庸把香香公主写得太美了,似乎是集中了所有可以想象得到的纯美来,像一场春日杂花铺陈的梦,几乎是不真实的,几乎是永恒天空中的一朵理想的云彩,几乎已与真实世界失去了联系,几乎就是一首诗,一支超越了极限的温柔含羞的乐曲。云雾笼罩之中,一抹明媚的阳光照射下来,香香公主的形象把我们凡人的内心一下子照亮。香香公主真的只能以童话中的形象来看待,她不像是一个现实中的人物。她明艳圣洁,像婴儿一般纯粹和自然健康,她完全没有遭遇过文明的侵蚀。她是真正的天真,不明白世事的太多复杂。在湖中裸浴,她不知道避人;遇到陈家洛这样的陌生人,她不知道有危险;对汉人的知识,她几乎是零;只为了陈家洛给她摘下雪莲花,她就能立即感动得落泪;她还有童话般的奇癖,爱吃花不爱吃肉;她口中说的事尽是牧羊、采花、觅草、看星,以及女孩子们游戏闹玩之事;她还像小女孩一样对小鹿说话。

香香公主有着最为女人性感的美貌,但她的心智却只是一个小姑娘的水平,实在是与陈家洛不在同一档次上。陈家洛爱上的不是一个真实的女人,而是爱上了一个水中月、镜中花,一个童话的幻影,一个男人们都会沉醉其中的白日梦。

香香公主的绝美确实显现出非凡的魔力来。在剑拔弩张的最危险的时刻,香香公主出现在清兵和回部两军对垒的阵前,其人间所无的美貌,竟让数万军兵目瞪口呆,消失了斗志。这惊为天人的描写,动人心魄的笔触,令香香公主的美丽奇迹般地笼罩着魔云幻雾。

不少评论家苛责香香公主这个人物内涵是空洞苍白,不可信。但这是小说的格局和体裁的问题,在本书的如此情况下,又怎可能像现实主义小说那样枯燥而尽善尽美呢?她为一切弱小生命的疼痛与陨落而落泪,为一切暴力与仇恨而悲伤:“男人真是奇怪,大家不高高兴兴地一起跳舞唱歌,偏要打仗,害得多少人送命受苦,真不知道有什么好处。”这就是她的想法,简单的不能再简单。

陈家洛的出场是众如料不及的,作者以怎样以最隆重的“千里接龙头”礼节,去迎接陈家洛做他们的总舵主,而他们决意让一个二十来岁的公子哥儿模样的人物当总舵主,唯一原因是上一任总舵主有遗命说,光复汉人江山的大业,关键在这个人的身上。然而,陈家洛没有完成任务,他与皇帝结盟的结果是一败涂地,白白牺牲了不少英雄的性命,最后只落得全体退隐回疆。

陈家洛的失败,固然是与他的时代及使命有关,但是他的天真幼稚也是一个重要因素,他太重私人感情而忽略客观因素,因为他有丰富的感情而毫不了解政治,可能完全不同。这样缺乏经验智慧的人,注定是失败的政治人物。他本该找个有窗子的书房对着雪月风花写两笔意境不凡的水墨画,找个良德娴淑的女子吟吟修竹看看,从容悠然地过一个个春秋冬夏。江湖原本不适合他,他自以为得意的走过阴谋走过恩仇走过厮杀,却不知道自己的每一个脚印其实都写着尴尬。他太过君子又太过书生意气,不懂得奸诈不懂得交换不懂得残酷甚至不懂得谋略,空有一肚子的仁义道德礼制规范束缚着红花飞扬刀剑起落间的潇洒,只一个翠羽黄衫就轻轻巧巧地把你映衬得窝囊萎顿而且优柔怯懦。其实他也未必便是错了,只不过本不是草莽却阴差阳错地做了草莽英雄的首领,本不是侠客却无端地在关山冷月间策马驰骋,以至于霍青桐错惜了豪杰而香香公主错爱了英雄。

说什么只是因为翠羽黄衫的威名太重,耀眼的光华盖过了他的男子气概压过了他的尊严和虚荣,香香公主也算是善良纯洁到不谙世事,可绝世的容颜和痴心一片也不过被他拱手相送;说什么江山事业衣冠朝野民族大义重过生命,可他执著的也不过是一点血脉一个名分却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在为生民请命。霍青桐和他一样,双肩挑着家与国的命运与责任,她是个聪明的女子,知道自己要的是族人饮水的井和放牧的草原,是一点自由歌唱的空间和安寝时的甜美的满足;但是陈家洛要的是什么呢?他走在自己的国家里却争着心里的另一个朝廷,他在市井街头真实地生活着却辛苦地追逐一个虚幻模糊的梦境,他要名要义要礼却不知道老百姓的日子只是一粥一饭一针一线的油盐柴米。满人的江山和汉人诗酒衣冠也许并不是水火不能相容,汉家的朝廷也不总都是歌舞升平的世界大同。民族、血统、名分与所谓正统,历史和现实,正统还是蛮夷,从来都是复杂模糊的问题,而陈家洛不过是一个努力求解的人,只是他越努力就越容易迷失自己,他越执著就越难以求得真谛。

陈家洛其实也是一个悲剧人物,不过他没有像乔峰那样大起大落,没有狂歌当哭,有的只是难以抉择及心碎如尘,陈家洛只是一个儒家的君子,偏巧武功好了些,偏巧命运多劫了些,走上了不属于自己,同时,也是自己最不喜欢的一条路,为了别人的理想,为了别人的生活,苦苦挣扎,最后得到的是什么,天下人所谓的傻而已。

而所谓的书剑,也只有在陈家洛身上有所体现,如果说乔峰是一块闪闪发亮的金子,那陈家洛就是一块晶莹剔透,温文尔雅的但稍有瑕疵青玉,他的身上,有一种悲剧的美感,这种悲剧不同于乔峰的心苦,而是无法言喻的心碎。

金庸在《书剑》里的忠贞的爱情,天山双鹰:一个吵了多半辈子的夫妇,当袁士宵一时的离开让自己最爱的女人嫁给了别人,袁大侠一定很痛苦,后来为了让自己心里好受,离她又这么的近。而关明梅的丈夫陈正德(秃鹫)倒是一个醋坛子,后来将死之时想成全袁大侠。由此可见陈正德(秃鹫)很爱自己的妻子怕自己死后孤苦伶仃。正德临死前对关明梅说:“我对不住你,……你回到回部之后,和袁……袁大哥去成为夫妻……我在九泉,也心安了。” 三个怪僻的高人,最后一齐觉悟,不再意气用事,要好好把握眼前日子,只不过关明梅自刎以明其志,情深义重,读之让人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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