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颗强大的中国心

我受惠普基金会的资助,与北大的其余9名学生在美国加利福尼亚州的曼隆商学院进行了4个月的访问学习。学院地处旧金山湾区,毗邻斯坦福大学,风景优美,气候宜人。4个月里,我们尽量使自己融入异国环境,然而,无论何时,我们总能感受到每一位华人身上的中国情结。

在旧金山湾区,华人占到总人口的33%。每年10月,旧金山湾区都要举办世界龙舟大赛,参赛队伍由来自世界各地的华人代表队组成。曼隆学院也派出了一支主要由北大学生组成的队伍,参加业余组的比赛。在参赛场地上,可以看到许多华人和形形的外国人,场面热闹非凡。比赛前,每支队伍都要进行特色表演。由于准备时间仓促,我们并没有准备节目,只好在带队老师的指挥下,稀稀拉拉地唱起了国歌。随着歌声的进行,我们发现全场的华人都停止了攀谈,沸腾的赛场突然寂静下来,他们的目光都转向了我们。这些在美国成长的华人已经对汉语生疏了,但他们殷切的目光投向我们,使我们备感振奋。第一次在美国唱自己的国歌,我们终于明白了奥运会上国歌奏起的那一刻,运动员为什么会泪流满面。表演结束后,四周响起了热烈的掌声,许多同学的眼中噙满了泪水。随后,在全场华人的助威声中,我们夺得了业余组的第二名。

校方要求我们尽量与美国学生一起就餐,以提高英语交际能力。然而,一到吃饭的时候,中国学生总是占据着两张大餐桌的两侧,形成了一个“中国孤岛”。在课堂上,我们已经习惯于用英语与师生进行交流,但就餐时,特有的饮食文化使我们不由自主地聚集在一起,忍不住用中文交流自己的感受。食堂里的蔬菜都是生吃的,不合胃口,我们就利用现有的微波炉和炒锅加工蔬菜。浓浓的菜香四处溢开,引得一些谗嘴的老外向我们索要菜肴。他们一边品尝,一边说:“中国菜真好吃!”一种自豪之情在我们心中油然而生。

在校园生活中,我们也极力维护祖国的尊严。一位女同学收到了学校图书管理员的警告信,说她有两本图书逾期未还,如果再不及时归还,就会按照校规以偷窃图书论处。这位女同学感到非常冤枉,因为她压根就没有借这两本书。同学们都感到同情和气愤,这不仅关系到她一个人的荣誉,更关系到我们整个中国留学生的素质问题。在她的倡议下,我们纷纷在校园内贴出通知,四处询问是否有其他学生看到了这两本书或是借走了这两本书。在我们的强大宣传攻势下,图书管理员觉得或许学校的图书借阅系统出现了差错,于是就在图书馆内仔细寻找这两本书,终于在书架的角落找到了,澄清了这位女同学的不白之冤,图书馆方还向她表示了诚挚的道歉。我们都认为,丢书的事情虽小,但关系到我们整个中国留学生的颜面,一定不能让外国人瞧不起我们。

在旧金山湾区,有很多华裔后代。他们的祖先没有太多文化,为了生存漂洋过海来到异国他乡打工谋生,其中有不少人经过艰苦努力,已经跨入到美国社会的中上阶层。对于来自祖国大陆的访问学生,他们备感亲切,每到周末或是假日,就邀请我们去他们家里做客。其中一位姓黄的华裔美国人还向来自广东商学院的4位交换生提供了1万美元的奖学金。他用蹩脚的中文说:“我的祖先和我都没有太高的文化,现在看到祖国强大了,能派学生到美国交流学习,我只是尽一份炎黄子孙的责任!”

临近年底,我们即将回国,住在硅谷的华人朋友邀请我们到旧金山市区的各个景区游玩。由于在路上耽误的时间较多,晚上到餐馆吃饭时已经超过了11点。当地法律对零售餐饮业的营业时间有严格规定,晚上11点后就不准再继续营业,以避免不正当竞争。但当领班看到我们是来自大陆的访问学生,又都饥肠辘辘时,在请示餐厅经理后,破例给我们做了一桌宴席,还上了京味牛柳和京东肉饼等特色菜。所有的男女服务员都毫无怨言地为我们服务,直到我们离开,还和我们依依不舍地道别。

爱国主义,在国内不觉得有多么重要,但在海外中国人心中是最宝贵的情结!

解华斌摘自《海外文摘》2010年4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