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小刚:成都人的娱乐可以零成本

时间:2022-09-29 05:19:21

罗小刚:成都人的娱乐可以零成本

罗小刚

成都知名主持人,绰号“本土名嘴”、“川版吴宗宪”。他最初以主持电台方言节目走红,如今在电台、电视台每周固定主持几档节目,深得本地粉丝喜爱。

我成都的娱乐是由内而外的

成都的娱乐精神,就是把娱乐真的当成娱乐。比如说有一万块的人,今天砸一万块钱在桌子上,我有一个娱乐的方式,但今天摸一块钱在这,我还是有娱乐的份儿。如果你本身对娱乐和轻松做了定义,你就已经不娱乐和轻松了,你会为一个概念而累。你就会说,哎呀,一定要有两瓶酒才叫娱乐的,这才一瓶酒!其实有什么呢,有个酒瓶盖子你也可以在这翻翻,它为什么就不是娱乐呢?比如上海人说,咱抽的是雪茄,喝的是红酒。其实这个娱乐就有很沉重的负担了,包括:你这个雪茄是不是古巴来的?成色怎么样?你这个洋酒甚至有可能是假的……附加了任何一个物质的标准,都会带来一整套的物质要求,你还娱乐吗?那就很沉重了,形式感已经大于它的精髓。

我简单的推测是,会不会沿海城市或者经济发达的地方,会由外而内、由物化的标准来定位娱乐?而成都的娱乐是由内而外的,――我本身已经娱乐了,那么我手上是五毛钱还是五万块钱已经差别不大了,我乐了。包括成都的餐饮,从一万块钱一桌的,到我录节目看到一个店子12块钱每人随便吃的!真的汗。我说,你们这是在侮辱国家的CPI,呵呵……实际上,娱乐定义是可以宽泛到成本为零,甚至为负,我可以玩着玩着还有钱可以倒着进来的。用由内而外的心态去定位娱乐,就不会去观看旁人的眼色。

八圈麻将搓完,各人捡着自己的负担走

成都市民在有些方面真是了得,现在都还有五块钱一杯的茶啊,而且周围还环境不错,河边上的麻将一天一天地打。以前我可能比较拼地去工作,所谓闯事业那种感觉,骨子里面都不会很接受这种,觉得……四川人的说法叫“婆婆大娘”,就是七大姑爷的,家里边的三八六零啊才去干这种事,感觉是一种没有斗志啊,是一种消极的生活方式。但是,到我现在这个年龄,我就开始能够理解这种东西了。我觉得说,这在于你追求的是什么。其实他们又何尝不是从我们这种精壮年起来的,又何尝没有曾经比如说为了实现四个现代化啊,或者什么很努力地打啊拼啊,其实你人生不同的阶段就该有不同的东西。而且,你何尝不是“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但现在的年轻人生活不可能慢,光是一个房子压着你,也慢不到哪儿去呀,你还是有生活压力的。但是成都有个好处,包括就是年轻人,有房子的压力,还是可以有片刻放下来的,他不是一直背着,背着它睡觉,背着它上厕所。偏偏成都的那种感觉会是,只要麻将桌子一整起来,相当于咱哥四个就把这房子都放桌子边上了,咱把这八圈搓完,咱又各自捡着自己的负担走。它是这种,能够在娱乐当中片刻丢下来的。

富于娱乐精神的方言,会有新的生命力

我不算一个标准的成都人,我是四川内江的。像我们二级城市的,到省会城市来了以后,这回去的几率也不大了,除非混不下去。像外省的,不管是北方来的还是南方来的,真是来了就不想走了。老成都人本来有一拨,他可能又到外边去了。最终老成都人在成都反而不多,估计三分之一都占不到了。现在成都人在街上见到成都人,都跟在外地见到老乡一样的。因为有时候在外面吃饭,就听到有人很激动地问:“你是成都人?”

过去我们搞一些讲座的时候,我就说,大趋势是最终方言都会灭亡。就以现在四川来说,地方方言都有那么多种,我们搞这行的,有很多又很强势地想去给小孩灌输方言。我都说犯不着,你家小孩会了,全国人民都会了吗?这更多地说,是我们自己的方言要保护啊或者怎么样,但时代自然会作一个抉择,是吧?如果你说现在四川的小孩或者90后,都不说四川话,那基本上来说,第一,他的普通话是没问题了,因为电台电视影响的;第二,你要让他说四川话,调调是四川话的这个环境在这,但是词汇里面一些老的,类似于像“咔咔咯咯”啊、“搓夹夹”呀,基本上这些词汇不用了。它是自然的一种淘汰,因为社会的自然语境就已经把这种东西跟老态龙钟的老人家建成联系。你想一个小孩如果在学校里边说“哎呀,我们起那个咔咔上耍嘛”,肯定都会有小孩笑。可能他会觉得,大环境上我们都已经高到了川普的角度,你还在一个老大爷的思维。

大趋势是所有的方言都会越来越淡的,只能说最终方言里边一些生命力很强的,尤其以现在这种大娱乐时代,有娱乐精神的一些方言,会由下而上地蹦到普通话里,或者说全国性的语系当中,在这种语言环境中去寻找它新的生命力,尤其是网络上。然后呢,该死的死,该活的更好地活。语言的贫富差距也会拉大,中间的这一类日常的词汇,肯定会完全被普通话同化,我觉得是这样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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