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抱吉他的游吟诗人

时间:2022-09-28 03:29:16

怀抱吉他的游吟诗人

他是一位民谣歌手、一个“新民歌”运动的发起人,他是民谣的理想主义者,他被称为新民歌的切・格瓦拉,他的歌曲被称为“中国流行乐罕见的美丽纯粹民谣”――他就是洪启。他的音乐从来就与娱乐无关,他只是一直吟唱着、以他自己的方式。

来北京之前的日子

洪启出生在和田却长在乌鲁木齐,音乐只占他少年生活很小的部分,跑百八十米到朋友家听收音机,郭峰《让世界充满爱》、崔健的《一无所有》,齐秦《北方的狼》……“把喜欢的歌都录到一盒磁带上,像童安格《其实你不懂我的心》、张蔷《害羞的女孩》。罗大佑是一听就喜欢了。”洪启写《城市黄昏》,便受到罗大佑《未来的主人翁》情绪的影响。

17岁,洪启到南疆的阿克苏去当了兵。“阿克苏离乌鲁木齐有一两千公里。吐鲁番盆地往西,几个南疆重镇,库尔勒、库车、阿克苏、喀什,都在一条线上。阿克苏的上海知青特别多”。洪启所在的兵团农一师8团“离阿克苏市区还有80公里,离阿拉尔镇倒是不远”。那里是茫茫戈壁滩,相当贫瘠,苍蝇、蚊子多,“当地老百姓说:3个苍蝇一盘菜,3个蚊子一麻袋。戈壁滩上本都是天然厕所,但不敢晚饭前后拉屎的,蚊子特多、叮得特厉害”。

这是个劳改农场,“去了的第一项任务便是看守犯人,几十辆囚车拉了来自北京、上海等地的重刑犯”。可洪启立即就觉得“自己也在服刑。没什么娱乐,没任何女性”。只有得到了每月38元的津贴,骑车去十多公里外找餐馆打牙祭才是乐事。“天天住猪圈、不上岗、不出工,混”。部队的后勤班推开门便是猪圈,“猪在外面睡,我在里面睡。”

生活太没劲,他便开始在部队开演唱会。“犯人肯定都烦死了,武警怎么老在上面唱歌”?在那里洪启写了他的第一首歌――《我的终点,我的家》:“背着马桶包(是那时流行的一种长方形的包),我四处去流浪,我找不着我的家……”

1992年3月,洪启怀揣300块钱从新疆流浪到西安,“到西安后只剩下1块钱了。在育才路口吃了碗油泼扯面,花了8毛”。蹭哥们宿舍住过、小饭馆赊过牛肉面、给杂志画过插图……占领了哥们在学校礼堂后面那间有鼓和钢琴的宿舍。那时,洪启还不会乐器,就会唱歌。

“西安对于我太重要了。”洪启生命中第一次真正意义的登台是1993年,在陕西师大:与西安著名的“飞”乐队共同演出,和许巍同台,唱的第一首歌是《城市黄昏》。

因为商业活动赚了点钱,洪启又去了云南。洪启自己说那个时候的状态是:“茫然,心思不在音乐上,看不到未来”。后来刀郎刺激了他。这二位在新疆的地位相当于是可口可乐与百事可乐:洪启监制了刀郎的第一个专辑,没想到刀郎会火到不行。于是,洪启咬紧牙关制作了自己的首张唱片《红雪莲》。

来北京之后的日子

同样是1993年洪启坐了一星期的火车来到北京。下车时身上又只剩下一元钱,用五毛钱来乘地铁,去找中央歌舞团的老师。虽然素未谋面,但对方还是请洪启吃饭,给他住的地方。洪启认为那个时代的单纯和热血是独有的,现在再难体尝到了。刚到北京时洪启的造型是:“头发中分,墨镜,风衣,破洞窄脚仔裤,高帮靴”。

住在圆明园的艺术家村的时候,洪启遇到了张广天,并跟着他学习,当时张广天发行了《张广天现代歌曲集》,那是中国第一张现代民谣的唱片,洪启也是从那个时候起便开始进行了民谣的实践。在流浪的生活里,洪启用最原始的方式记录着创作灵动,“1993年我先后创作了《城市黄昏》、《红雪莲》。直到1996年,我还采用着用录音机录下哼唱的旋律,然后再找人谱曲的方式”。

2000年,洪启为张广天的话剧《切・格瓦拉》谱写歌曲《我是一只离群的鸟》,“终于冒出了声音”并在音乐上逐步形成了自己的理念――新民谣。2005年初,洪启发表了唱片《红雪莲――洪启作品集NO.1》,受到中国一线乐评人好评和推荐,获得第六届华语音乐传媒大奖年度最佳民谣艺人提名。2007年9月,洪启推出了个人的第2张专辑《阿里木江,你在哪里?》作为内地民谣代表之作,被列为星外星唱片“观点盛宴”系列的重头产品推出。直到2007年,洪启才正式被大家认识,这一年他34岁。从那时起,洪启便两年一张专辑,每年花2个月的时间留在新疆,去戈壁、沙漠走一走,看着雪山、草原,灵感便从心底涌出。

用青花瓷泡方便面

洪启不喜欢被人问创作灵感的问题,他也很讨厌那些总把灵感挂在嘴边的人。“我写歌就是观察人、和人打交道,很像老一辈民间艺人的方式。那些老艺人白天谋生、晚上歇下来的时候就把白天的所见所想写成歌。我反感的就是有些音乐人所谓的‘单纯化’,作为歌手,只要你拿起吉他,只要你渴望灯光,你就是个入世的人”。

“我所擅长的就是我所坚持的。”洪启热爱中国传统文化、注重词和曲的契合,“我的歌听来为什么干净?因为它保持了汉语本身的美丽。‘请允许我把你的故乡也当成我的故乡’,顺着声调走。我希望把歌写得美一点:旋律好听,歌词要有点内容和内涵,要有温暖的情怀。”

民谣现在似乎正在流行着,随处可见关于民谣的报道、音像制品、海报、演出,是民谣真的又火了吗?“看上去很美”洪启这样评价。民谣始终是小众的、传播是有限的,“现在的民谣缺少传世的作品。我对自己和一些民谣歌手被划为‘小众’感到十分警惕。我渴望我的歌谣被更多的人听到、有大范围的流传。但我和很多当下被追捧的民谣歌手们一样,都缺乏这样的作品”。现在是个快餐时代,超女、快男、偶像……人们习惯了快餐文化,洪启说:“我宁愿把方便面盒子里的面拿出来用青花瓷的碗来泡,也不愿意用纸盒来泡。现在的快餐文化折射了一种心态:无法静下心来”。

“发展民谣是要有战略的,首先要稳固,不要被潮流所淹没,美国上世纪四五十年代也曾经历过这段时期,但是最后民谣依然得到了广泛的流传。所以,在北京、在全国还是有很多有着文化积累的歌手在坚守着民谣。”说这话的时候,洪启眼中是坚定的目光。

【记者小记】

“我不喜欢‘独立音乐人’这种称呼,因为音乐是大众的,要分享的,不能独立,所以我不认同”。洪启说的和做的一样,每一次活动,不管是义演,还是商演,他都会找来身边的朋友共同登台,尤其照顾来自新疆的老乡。表演结束后,惟一能找到他的地方就是某小饭馆的角落。那时,他已然喝高了,高唱着“伊犁河水荡清波……”

上一篇:浅谈新诗创作与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 下一篇:互联网时代成人音乐培训潜力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