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星文”的结构类型及其对规范汉字的影响

时间:2022-09-27 06:00:02

“火星文”的结构类型及其对规范汉字的影响

摘要:“火星文”可以分为“非汉字符号”和“汉字符号”两大类。“非汉字符号火星文”主要是一些表意或表音的形体符号,“汉字符号火星文”则主要以简体字、繁体字为主体,并掺杂了一部分以简体或繁体为基础的生造字。这些生造字基本不具备合理的理据,甚至严重破坏了现行规范汉字的形、音、义对应格局,对青少年学习、使用规范汉字存在相当程度的负面影响,应该予以重点防范。

关键词:“火星文” 结构类型 对规范汉字的影响

网络发展日新月异,相关的现象和问题也不断涌现,“火星文”即是其中之一。对于这种现象,虽然不乏赞誉者,但更多的却是激烈的批评,甚至有“脑残体”这种极端说法。其实,给一种现象定性或者采取应对措施,首先应该把该现象包含的事实全部搞清楚,对待“火星文”亦应如此。本文拟利用数据统计的方法,对“火星文”主要类别的实际情况做进一步研究,以期得出更为合理的应对原则和处理方法。

一 “火星文”的结构类型

关于何为“火星文”?前辈时贤多有论述,文烦不赘。这里基本采用张伟(2011)的意见,认为“火星文”是在网络空间中流行的一种以简体字、繁体字为主体,并掺杂了其他各种图形或符号的文字综合体,其主要功能是满足青少年追求新奇、个性和时尚的心理需求。

对于“火星文”这种文字综合体的内部构成,在综合了前辈时贤意见的基础上,我们采用了两层三类的分类方法:首先把“火星文”分为“汉字符号”和“非汉字符号”两大类,然后再把“非汉字符号”类分为“表意”和“表音”两个小类。三类“火星文”内部还可以做进一步的区分。

(一)“非汉字符号火星文”。“表意”类“非汉字符火星文”主要有两个小类:图形符号和指示符号。图形符号“火星文”的实例如下:

(o)――目瞪口呆

这些图形符号表意准确、形象生动,几乎和汉字早期阶段的很多象形字无异。

指示符号“火星文”一般是由某些简单的线条和标记符号构成的,与汉字早期阶段的很多指事字有异曲同工之妙。例如:

――上

“表音”类“非汉字符号火星文”的字符来源非常复杂,有来自阿拉伯数字的,例如:

7456――气死我了

也有来自注音字母或拉丁字母的,例如:

u――有、诱、用

也有把各种来源不同的字符混在一起使用的,例如:

3Q――thank you

可谓五花八门。但是,如果从记录语言这一角度考察,却又非常一致,即它们记录的都是网民口中的单音节语素的读音,具有音节文字的性质。

(二)“汉字符号火星文”。同“非汉字符号火星文”不同,“汉字符号火星文”本身就是简体字、繁体字或以二者为基础的新造字符,例如:

厂――/亏――

这是在已有汉字字形基础上通过增减偏旁造成的“汉字符号火星文”。因为和已有的汉字字符的关系密切,这类“火星文”字符也被称为“异体火星文”。但是这些字符,很难说是规范汉字的异体字,因为这类字符中有相当一部分根本就不成字,当然不能称其为“异体”。利用繁体字造成的“火星文”并不在日常生活中使用,根本和通行的繁体字构不成异体关系。至于直接使用简体字充作相应字符的“火星文”,因为形体一致、功能无别,就是同一个字,实在无所谓“异体”的问题。因此,我们并不采用“异体火星文”这个说法,而是用“汉字符号火星文”来概括这类现象。

通过以上的简要分析可知,“非汉字符号火星文”和规范的简体汉字并不存在形体或声音上的必然关联,因此也就很难说它们会对青少年规范汉字的学习和使用造成多大的负面影响。但是“汉字符号火星文”和规范简体汉字之间却存在着不可分割的联系,对青少年学习、使用规范汉字的消极影响不容小觑,有必要作进一步的深入分析。

二 “汉字符号火星文”的分类及统计

借助火星文转换器,我们把3500个常用汉字转换成了“汉字符号火星文”,其中有1615个常用汉字的“火星文”形体是保持不变的,约占46.14%。另有1885个常用汉字的“火星文”形体发生了变化,约占53.86%。这部分形体发生了变化的“火星文”大致可以再分为五个小类。其具体情况和相应的统计数据如下:

(一)繁体、异体字类。繁体字共有899个,占25.69%。其中2500个常用字里有680个繁字体,1000个次常用字里有219个繁体字。例如:

亿――

异体字共有76个,占2.17%,其中常用字60个,次常用字16个。例如:

冰――

利用独立偏旁的旧字形造成“火星文”字符(利用这类偏旁组成的旧字形亦归入此类),可以归入广义的“异体字”类,属于这种转换方式的“火星文”共有35个,占1.00%。例如:

开――

两类异体字合计共111个,占3.17%。

(二)增删偏旁或笔画类。这类“火星文”是在原有规范汉字基础上通过添加或删除某些偏旁或笔画而成。由于形体发生了显著变化,因此看起来更加难懂,也变得更“火星化”。在3500个常用字的转化形式中,这种“火星文”共有562个,占16.06%。其中在常用字里有531个,占整个2500个常用汉字的21.2%;次常用字里有31个,占1000个次用字的3.10%。

这类“火星文”还可以进行更为细致的分类:

添加偏旁的,如:没――

删除偏旁的,如:操――

添加笔画的,如:人――

删减笔画的,如:互――

(三)更改字体或偏旁类。这类“火星文”共计253个,占总数的7.23%。具体可以细分为两个小类,一类是通过改变原汉字的字体或某些笔画的组合方式转换成“火星文”,共有64个,占1.83%。例如:

八――ハ

另一类是通过直接更换原汉字的偏旁构成的“火星文”,共有189个,占5.4%。例如:

她――

(四)叠加汉字类。通过叠加原有汉字形体使其构成“品”字形结构或对称结构。属于这种转换方式的汉字有21个,占0.60%。例如:

又――

(五)拆分汉字类。把原有规范汉字拆分成其两个构成部件,从而使它“火星化”。属于这种转换方式的汉字有7个,占0.20%。例如:

呀――ロ牙

三 “汉字符号火星文”对规范汉字学习、使用的影响

“汉字符号火星文”对规范汉字的学习、使用存在负面潜在影响,这一点已见于第一节的相关部分。根据第二节对该类“火星文”的进一步分析统计,这一观点还需要进一步细化。

应该说原形“火星文”根本不存在影响规范汉字学习的问题,因为它使用的字符就是原来的简体汉字,而且形、音、义的对应格局也没有改变。而且这类“火星文”所占的比例是46.14%,已经接近一半。这个数字具有重要意义,因为这意味着我们的青少年在使用“火星文”时,并非真的和规范汉字格格不入,而是在大量使用着它们。

繁体字、异体字“火星文”虽然不属于规范汉字,但它们却是现实存在的汉字字形,并被允许在很多特定的条件下使用。这就意味着,即使我们的青少年在使用“火星文”的过程中,学会了繁体字和异体字,并不自觉地在现实生活中使用了这类汉字,也并非什么重大的问题。家长或教师只需要明确告知他们这是繁体字或异体字,请他们注意根据场合的不同,合乎规范地使用,也就不会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损失。另外,这种不经意的繁体字、异体字的学习,对将来有志于或可能从事古代文学、历史、哲学学术研究的青少年来说,这不啻是一种提前的基本功训练。

如果我们把繁体字所占的25.69%、异体字所占的3.17%,与原形“火星文”合并统计,那就意味着有75%的“火星文”字符不会对青少年学习和使用规范汉字造成重大的负面影响。

与“原形火星文”和“繁体字、异体字火星文”是汉字体系的合格成员不同,不论是“增删偏旁笔画”类“火星文”、“更改偏旁”类“火星文”,还是“叠加、拆分”类“火星文”,都不具有合格汉字的资格,属于生造字。这些生造的“火星文”有的根本不成字,并且其理据存在严重谬误。

这四类“火星文”合计占到“汉字符号火星文”总数的24.09%,已经接近四分之一,这意味在一段火星文中,有四分之一的不合格字符。平时耳濡目染,而且几乎每天都会使用它们在网上交际,势必会对青少年规范汉字的学习、使用产生不小的消极影响。如果考虑到它们在2500个常用字中的比例达到31.28%,已经接近三分之一,由于常用汉字在现实日常生活中的使用频率极高,这种不合格字符的重现率会更高,当然危害也就更大。

综合以上的分析,我们不妨把“汉字符号火星文”对青少年学习、使用规范汉字的影响概括为“虽有影响,但总体可控。”由于“增删偏旁笔画”类“火星文”、“更改偏旁”类“火星文”和 “叠加、拆分”类“火星文”的严重谬误性质与近25%的比例,足以造成一定的消极影响(在某些条件下,可能是比较重大的负面影响),但是由于存在 “原形”类和“繁体字、异体字”类“火星文”这些合格的汉字,而且其比例高达75%,所以,这种消极影响并不会真正产生灾难性的后果,因而仍然是可控的。

鉴于上述事实,对于青少年使用“火星文”,广大家长、教师也应采取更为理性的应对措施,而不是采用简单、粗暴的手段进行压制。总体宽容,重点规范,也许才是最好的选择。绝大多数青少年使用“火星文”,往往是出于某种好奇、保护隐私或者标示新新人类身份的目的。随着年龄的增长、心智的成熟,逐渐回归现实正常的语言文字生活,会成为他们自然而然的选择。况且,从构成成分与使用频率的客观事实出发,“火星文”对规范汉字学习、使用的影响,也并非真的如洪水猛兽那般可怕。因此,“总体宽容”地对待青少年使用“火星文”具有发展的眼光和事实的依据。但是毕竟“火星文”中存在着一少部分不合格的字符,极有可能产生不良后果,对它们进行“重点防范”是必要的。广大家长、教师理应努力提高自身的汉语汉字应用水平,争取能够使广大青少年从理论上认识到这类“火星文”的谬误,从实践上认识其危害,使他们能够尽量做到自觉地避免接触、使用这类“火星文”,并且抵制其可能造成的负面影响。

参考文献

[1](瑞士)德・索绪尔著,高名凯译.普通语言学教程[M].北京:商务印书馆,2002.

[2](苏联)В.А.伊斯特林著,左少兴译.文字的产生和发展[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87.

[3]陈佳璇.“火星文”:网络语言的新发展[J].修辞学习,2008(4):41―46.

[4]丁新峰,刘瑞,杨一博.“火星文”造字方法探析[J].长春理工大学学报,2011(4):51―52.

[5]魏瑞亮.“火星文”与汉语言文字教育[J].文教资料(中旬),2009(1):48―49.

[6]杨寅庆,赵超.火星文的分类 鲜活性特点[J].科教文汇(上半月),2006(4):103―104.

[7]于全有,裴景瑞.一种新型的网络语言――“火星文”论析[J].沈阳师范大学学报,2008(6): 148-152.

[8]张伟.“火星文”的构造分析[J].湖北第二师范学院学报,2011(4):36-38.

上一篇:小学数学新理念新教法 下一篇:浅谈职业技术学院进行语文教育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