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汉诗志(十一)

时间:2022-09-27 01:10: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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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文的诗

[希望]

早些年的时候

当希望还只是一个名词时

它就代表了一种充满幻想的未知生活

新鲜的空气,阳光和水

以及一切生机勃勃的事物

后来,这个词逐渐演变成为了一个动词

基于幻想者主体的内心欲望

这个词在此时,有时会变成一片轻飘飘的羽毛

吸引童年时阿甘的清澈目光

有时会变成一双人造的翅膀

在飞越大海的途中

在阳光的照耀下

突然熔化

最后,这个词终于变成了一种毫无意义的生活的形容词

就像西西弗神话中

突然加速的石头

在下降过程中产生的眩晕和轰鸣

[我所喜爱的几个词]

往昔:一些词具有不朽的魅力

比如往昔

穿越历史的灰暗书斋

在岁月中灼灼发亮

有时,它还具有某种奇异的力量

能让时光倒流

让一切被时光推倒的,重新来过

甚至,它与生俱来的还有一种魔力

能使人在时间中

慢慢死亡

终于:“终于”有一种悲壮的气势

仿佛是一些事物终要有个结局了

尽管可能是个不大好的结局,就像悲剧诞生于酒神一样

但终于这个词出现的时候

我们知道,最后的时刻,终于或者说

总算是来临了

多年以前:这个词恰倒好处地对应了马尔克斯的那个经典的开头

“多年以后……”多年以前,即意味着立足于现在

即采取追忆的方式重新生活,即同时拥有两重生命

因此,这个词在民间也具有一种奇异的力量

仿佛从前

[我们能否给每一座山峰取一个温暖的名字]

我们能否给每一座山峰取一个温暖的名字

这好像并不是由我们能够决定了的事

当然,面朝大海时,你也可以每天为它写一首诗

有时,海的对面,也不一定就非得都是海

有时,它也可以是高高的山峰,你写诗,其实

也是给那些一万年都沉默的群山立传

但给每一座山峰都取一个温暖的名字

这似乎并不是你的专长

我知道你是诗人――诗人,你写诗

有时只是想把悲痛还给大地

像地震,你想让人们都察觉到你

身体内部的正在发生着的

隐秘变化

从此,一种坚定的黑暗将要来临

就像我们尚在母体时的那种静悄悄的安谧

[开始的时候]

开始的时候

我真不知道干点什么才好

跑步、写诗、无所事事的发呆

有时也会想起往事,让许多旧日子重来

再闲的时候,我会打开录音机

释放出鲍勃・迪伦式的忧郁

然后,操起我的那把破吉他

开始一段充满社会责任感的抒情

就好像海子一样,我倾心乡村冬天里的夜晚

但惟一不同的是

我已经不是了

一个纯粹的诗人

薛文言

多年以前,至少是在十年前,我就清楚地意识到,一个个人写作的时代终于采临了,甚至我还能预见到我们的时代,也,就是指现喧嚣尘上的“80后”即交登上历史的舞台,我敢说,在中国,当时没有几个人能够有这样的高瞻远瞩。当时的文坛,“先锋”写作逐渐淡出了主流,“重新回归现实主义”又开始成为了一个时髦的口号。怀旧、颓废的写作倾向蔚然成风,这些风气对一个立志在写作力面有所成就的人来说是极为不利的。幸而当时,还有些非主流的作家在极为艰难的时代困境中默默写作,正是因为这些人的鲜为人知的努力,中国当代文学才没有堕落成为可耻的“媚俗”机器,也就是说,没有成为时尚动向的“晴雨表”和存放精神压力的“垃圾场”。这些,都是我们在今天应该心存感激的,我愿意列出他们的名字来使自己永远记住,不至再因为时代的风向转变而将他们忘却。他们是:王小波、毕飞宇、鬼子、刘震云、韩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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