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改始终的初心

时间:2022-09-26 09:32:51

摘 要:《一个人的莎士比亚》所展现的戏剧初心让人感动,也客观解释了我们的戏剧缘何会困顿至此。病症久治不愈的关键更在于对待症结的态度,忌疾讳医只能让中国戏剧在荒原上继续着无所希望的等待。

关键词:初心;话剧;丧失;人性;深度缺失

世上有一种幸福叫不期而遇,用在独角戏《一个人的莎士比亚》上最为合适。起初,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或许就是好奇一个人如何演绎得了莎士比亚。英文台词的确让观众顾得上字幕就顾不上舞台表演,许多精彩意会的桥段,只收到了稀稀拉拉的响应,但我还是在静谧的一个人的表演落幕后,湿润了眼眶。敬意而热切地鼓掌,主演约瑟夫・格雷夫斯一再返场谢幕……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星期六夜晚让我的内心满足,以致于在日积月累的观剧体验中,我依然记得起那种悲伤的满足。

一、逐渐丧失的初心

每到乌镇戏剧节,漫步于纵横的街巷,总能看到着服带妆的戏剧嘉年华演员。或是正在演出,或者赶往下一个地点,青春朝气、自信洋溢,在他们身上深切地感受到了对于戏剧的那份热爱。这便是戏剧的初心。

有人认为在当下提初心有点矫情,社会压力大、快节奏,诸事裹挟得我们踉踉跄跄、随波逐流,哪还顾得了什么初心。我相信,每个从事戏剧的人心中都有很长一个清单,上面写着与戏剧相关的美好事情,而最为美好的是清单写就时的初心。然而,清单上的“美好”总是被推迟被搁置,在时间的阁楼上腐烂。为什么态度的问题总被误认为是时间的问题?

面对国内戏剧平庸泛滥、鲜有佳作的现状,那些体制的、金钱、利益的“不得以”确实沉重,然而,这些都不应该成为搁置初心的理由。约瑟夫・格雷夫斯,百老汇的著名导演现今留在中国,孜孜不倦地为北大学生拍戏。若不是为了心中挚爱的戏剧,怎会留在中国甘于做一名北大教师,也正是他始终葆有戏剧初心,自编自导自演的《一个人的莎士比亚》才会如此感人至深。

故事带有自传体色彩,花白头发的约瑟夫讲诉着他幼年时与苛刻严厉的痴迷于莎士比亚的校长之间的故事。怪异严苛的校长对莎士比亚异常崇拜痴迷,将雪莱、拜伦等人的诗记在莎翁的头上,并认为后人的作品只能算作是剽窃莎士比亚的赝品。不仅自己痴迷于莎士比亚,他还想强行地灌输给懵懂的孩子们,而在小约瑟夫的心中,将校长硬塞给他的莎士比亚全集视为毒蛇猛。在深入了解了校长的故事后,小约瑟夫达成了对校长的和解,爱上了每周两节的戏剧课。校长的痴迷疯癫,是热爱的极端表现,可以说,校长的痴迷已经传染给了约瑟夫,对戏剧由衷的热爱,在台上弥散开来,带来了非常强烈的观看感受,纯粹以情动人。至于这“情”,是出自痴迷成狂的校长,还是真情投入的约瑟夫,我已然分不清了。爱自己心中的艺术,还是爱艺术中的自己,应该成为艺术从业者“吾日三省吾身”的问题。约瑟夫・格雷夫斯属于前者,裴艳玲先生也属于前者,当然还有很多艺术家;而属于后者的就太多了,特别是小有成绩以后,心态也跟着浮躁了,特别不需要自己以外的人满意。《一个人的莎士比亚》的“好”并不是在舞台技巧,是贯穿始终的真情初心。而当下整个行业浮躁到不愿意做质朴的讲述,平庸泛滥,这显然不是能力问题。

二、工具论造成人性的深度缺失

贫困戏剧的理论,在剔除所有附着于戏剧的不必要元素,最后只剩下演员的表演。这与中国传统戏曲一桌两椅的极简舞台的作用相同,使观众将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表演上。《一个人的莎士比亚》是一部彻头彻尾的贫困戏剧,尤其在表现独特的个体“人”上,足够充分有力。

校长的形象无疑是丰满的。怪异源于偏执,偏执起于对莎翁作品的崇拜,他认为后人的优秀作品也只能算得上是莎士比亚做品的剽窃。他的一生,都满布莎士比亚的痕迹。爱情来临,他用浪漫的诗句咏叹爱情;遭遇挫折,他也如正常人一样酗酒排遣,把自己想象成莎翁笔下的悲剧人物;为了十四行诗的音阶错误,他可以毫不留情地严厉斥责学生,以致于孩子尿了裤子;生命的最后时光,也只有莎翁全集与他相伴,他甚至不怕味觉、视觉、听觉等感官的消失,他最害怕的是自己的记忆衰弱,逐渐忘记自己挚爱的也是陪伴了自己一生的莎士比亚戏剧。极致的狂热的持守一生的热爱,为人性涂抹上动感迷人的光晕。

人性中的执着,往往带来令人震撼的美感。中西方皆有这样的典型,而在戏剧的领域,西方有唐吉可德、普罗米修斯、葛朗台等一大批极具个性的舞台形象,中国呢,好像更善于“以歌舞演故事”。特别是在主旋律戏剧的创作中,人物脸谱化功能化的现象极为普遍。

自中国人开始接触西方戏剧始,就采取实用主义或者说是工具主义的态度,晚晴戏剧的改良主义潮流,主要是把话剧作为启迪民智的工具,到了五四时期,新剧的倡导者把话剧作为启蒙工具,上世纪三十年代以后,左翼戏剧把话剧作为阶级斗争的工具,时至今日,新时期的戏剧仍有大量分属于功能教化。在工具主义的指导下,人性是要为主题主旨服务的,那么人性的复杂多面性必然会因为让步而带来损伤,戏剧事业最终也不会繁荣发展。

台湾、香港戏剧中的细腻值得我们学习,人物的情感生活总是能准确地揭开真善美,使得人性的光芒深入人心。而我们的戏剧总是乐于追求宏大的主题、恢弘的理想,使原本真实的生活变得虚假,人物也模糊不真实。追求主题宏大,成了中国戏剧的一个通病,仿佛只有宏大的主题、风云际会的时代变迁才足以深刻地表现人,表现人性。结果往往是主题大于人物。如《一个人的莎士比亚》,以人物塑造突出主题立意,对于国内的戏剧创作真的就那么难吗?创作的时候能否不在主题先行的框架下随意支配人物?更近一步,能够由对人的感知和探究而完成主题的生成?中国戏剧虽然受马列文论独特的“这一个”的理论影响颇深,然而从实际的操作层面,显然是倒过来执行的,中国的戏剧舞台缺少独特的人,进而,人性在深度缺失。

三、小结

作为文化的一个属类,戏剧有着它应该肩负的责任。高台教化不是不可以,但一定要做到与审美同行,绝不能凌驾于艺术审美之上。与国内戏剧近距离基础中,戏剧创作的状态、两极分化的利益欲求,深刻让人感到不安。戏剧生态已然如此萎靡,而表现出来的又是普遍繁荣的架势,凡是关心戏剧发展的人都不会视而不见。那么,不妨从秉持初入行的戏剧初心开始。

参考文献:

[1]田本相.戏剧到底得了什么病?[N].北京日报,2016-05-26015.

[2]宫宝荣.从剧目看中国戏剧节的差距:以乌镇戏剧节和天津曹禺国际戏剧节为例[J]. 中国文艺评论,2016,04:69-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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