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棉质地 第12期

时间:2022-09-24 06:31:07

无论穿着怎样光鲜夺目的外衣,贴身的内衣,总是柔软温暖的纯棉质地最舒服。

经常听到一些这样的趣闻。酿酒师傅在酒窖里播放音乐给葡萄酒听,这样会使酒味更加香醇;有爱心的牧人在挤奶的时候为奶牛唱歌,这样会获得更加香甜的牛奶。科学家试图给这样的现象一些合理的解释。然而我更愿意相信那是虔诚的作用。

曾经试过烦躁赌气地烹饪一桌菜肴。

忘了是因为什么样的事情,我与老公赌气。手里拿着锅铲,心中却不断涌出烦躁。虽然我依然按照素日习惯的火候分寸做出了一桌饭菜,却在第一口就惊讶地发现,口味相当差!坏情绪仿佛成了败坏口味的调料,在烹饪中不知不觉地融入了饭菜。

其实生活一直如此。丢了真心和诚意,味道就被败坏了。

当我打开电脑书写一段文字时候,也如同在烹饪一番生活的滋味。柴米油盐,酸甜苦辣。有时我记录他人的生活,明星、艺术家、企业家成功者总有鲜艳而耀眼的人生,仿若锦缎。但若不能抓住他们日常中真实的一面,那文章定会写成矫情高调的表扬稿。

无论穿着怎样光鲜夺目的外衣,贴身的内衣,总是柔软温暖的纯棉质地最舒服。

约好一个周日的下午,我随朋友夫妇到一所小学校里学昆曲。

对于这种古老而华丽的唱腔,我原本知之甚少。但我爱它的传奇。传统昆曲的舞台,布置简洁到简陋的地步,《西厢记》里听琴一段,舞台布景不过一桌一琴,什么亭台楼阁、花园云墙,不过都在唱词和演员的身形中想象而来。很像中国画的写意笔法,勾勒不过三分,倒有七分的留白在心里。

因此,若就唱腔而论,昆曲更似华光流转的绸缎,而舞台、伴奏乃至当下对于大众的一些宣传,却如棉布,简单素朴,不事渲染,不着刻意。

小学在东城一条胡同里,一扇大铁门,一座三层小楼,操场边上是几间老旧的平房,隐没在周围成片的民房中,并没有特别的突兀。个把从学校里奔跑而出的孩子,或是推着自行车来接送孩子的家长,反为胡同里添了几分活跃。

北京冬天里的胡同,树枝都是光秃秃的,两边的院门大多关着,偶有一个敞开来,向里边望去,狭小的过道两边堆放着蜂窝煤和拥挤的杂物,有些萧条冷清。汽车穿过的时候,总忍不住鸣笛提醒路边缓缓而行的老人,或许还有自行车会摇出一串铃声回应。

胡同口远远走来一个女子,长发,一身休闲打扮,背上是一个用素蓝麻布罩起的古琴,便猜我们当去的是同一处。

尾随女子进了小楼,就听到委婉的唱腔,一楼稍微宽敞的地方,有十几个年轻女孩子围着一位昆曲老师,舞着扇子,扭着身段。

走进学唱腔的教室,看到小小的教室里,是一排排低矮的课桌椅。窗外是铁栏,有鲜艳却不知名的小野花盛放着。冬日下午的阳光照在这些生机勃勃的小花草上,又透过窗洒进教室。有暖融融的体味,还有意外的灿烂。

满头白发的老师徐步走上讲台,并不多言语,抬手,乐师悠扬的笛声奏起,唱腔婉转而升:

“如今独自虽无恙,问余生有甚风光!只落得泪万行,愁千伏!我那妃子呵,人间天上,此恨怎能偿”!

心念随着唱腔流转,隔着千年的岁月,旷古的忧伤在时间里唱出了回响。品味亘古的哀愁,在纷繁杂沓的都市流年里,也算得一种奢侈。

难得这样一个午后,突然间,生活就有了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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