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纪录片到微电影《色彩日记》导演手记

时间:2022-09-23 06:15:35

从纪录片到微电影《色彩日记》导演手记

每个学影视或影视行业的从业者,都在心中多少有一个美丽的电影梦。多年来的电视编导工作,我从来不曾把自己和剧情片挂上钩。

在竞标会上,客户问我:“你从来没有拍过微电影,怎么还来竞标呢?”

我说,“正因为是第一次拍,我会格外地用心。我相信我自己和我的团队。纪录片和剧情片都不过是表达方式,只要情感逻辑真实,就能打动观众。”

几轮筛选,六易脚本方案,我们最终拿到了这次微电影的项目。

“无中生有”拍微电影

拍摄是在2013年春节期间,找场地、选服装、落实演员等事务都在两周内完成。只要有剧本就心中有数。但这个剧本是必须满足客户的“命题作文”,让广告意味尽可能不着痕迹。剧本得到客户的认可后,我走遍了所有备选的拍摄场地。每到一处都设想主人公的出场以及展现角度。

找到合适的演员对于剧情片最后的呈现可谓至关重要。剧中女主角有大量内心独白的戏份,一定要经得住特写。我们找到刚拍完《致我们终将逝去的青春》中饰演阮莞的江疏影,来出演《色彩日记》中的女主人公Linda。

片中唯一的男主人公是个6岁的孩子。虽然从没有演过电影,但我曾被他惟妙惟肖地学各种动物的叫声惊住,于是为他量身定做了这个角色。

剧中Linda的母亲是一位60岁左右的知识分子母亲的形象。为了给剧组省钱,母亲毛遂自荐。客户也满意,这样无意中促成了老人家的“第一次触电”。

演员一一落实,剧本中的人物在头脑中渐渐活了起来。

摄影师、副导演他们则在开拍前把所有设备租到位,进行调试。为了满足客户最终画面上院线的清晰度,摄影师连夜把租来的爱丽莎高清摄影机升级成2K。原来,租设备给我们的人还一直停留在1920×1080的规格,浪费了爱丽莎的强大功力。

雾中香港,拨云见日

开拍第一天,天气预报说有阵雨。我们乘坐租好的双层巴士提前一小时到达海港边的香港会展中心。一下车,我们发现整个香港笼罩在一片浓雾中,海港对岸的九龙,简直就是一幅水墨画,晨雾给这个东方之珠裹上一条白色纱巾,缥缈动人。

“拍!就拍这雾中香港!”大家赶紧各就各位。录音师也早早伫立岸边,录了5分钟的海港原声。我看着远处从容驶过的轮渡,有的竟刷上了颜色鲜艳的七彩外壳,这雾太有韵味了,似乎在预示着影片开头女主人公阴霾的心情。而片名“色彩日记”出现在彩色轮渡身后的空白处,真是恰到好处。在保安人员暗示我们需要离开的时候,我们租的双层巴士正好到了,大家立刻把所有家当都搬上车。车刚刚开动,天空居然拨云见日了。

一切按计划进行中。

最后一站是香港机场。为了省下约12000港币的租金,我们拿着小DV抓拍。可是,有段小演员的戏,NG了不知多少次。这是6岁的美籍小演员Victor第一次在镜头前演戏。平日活泼好动的他,此刻却突然拘禁了起来,怪不得行内人士常说,拍电影最难拍的就是三样:小孩、动物和水。天色越来越晚,我们见好就收,尽快过关回到深圳驻地。

说戏

拍摄《色彩日记》的时候,我只顾一头扎进监视器呈现的每个镜头的效果,但凡觉得不合剧本原意的,我便立刻喊停,扑上前去给演员讲戏,甚至亲自演给他们看。专业演员是有表演功底的,但她们对整个影片结构没有我清楚,戏刚开始一时找不着感觉,但一句两句点拨,很快就能表演到位。有了零的突破,我对拍摄剧情片的潜力大有信心了。

有时,我会坐在监视器旁用对讲机调度演员的独角戏。江疏影清丽的面庞经得住特写,为了获得最符合内心独白的表情,我一直用对讲机提示她,甚至用诗意的语言向她讲述女主人公心情。专业演员一下就能被调度起来,眼见着要梨花带雨,但泪水只是噙在眼眶。

不过,同样的招数用在非专业演员上,效果会让人啼笑皆非。我们拍摄母亲慈爱地面对镜头,我也是这样对妈妈说戏。结果,原本表情已经到位的她,突然对着镜头很肯定地点了点头。跟小演员沟通更像游戏,可以跟他讲故事情节,但他总会认假成真。我渐渐发现,一开机,小演员就会害羞,于是脆悄悄告诉剧组,不要喊开机,直接录像抓拍。

杀青的那一刻

最后一场戏,是女主人公在妈妈的遗像前回忆童年记忆和妈妈说过的话。当时已经不知不觉拍到了凌晨三点。终于,我在监视器里看到江疏影的鼻尖红了,眼眶中噙着泪水,却并不让泪花儿滚落,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大家都屏气凝神,看着她一个人的独角戏,生怕破坏了如此投入的现场气氛。直到女演员起身走出画面。“过!”我觉得我的鼻子也跟着她的表演酸了,红了。“演得很好!非常感谢大家,我们杀青了!”话音刚落,整个剧组一片掌声。

与故事、色彩较劲的一个月

拍摄一结束,我就马不停蹄地回到北京找作曲。让作曲根据故事把主题曲的旋律定下来。赶回机房,我开始剪辑。前期拍摄时,我们把场记做得很细致,每一个打板记录的分镜头都有一个对应的现场录音的场记表,这样,剪辑师就可以快速地找到素材,将声音和画面剪到一起。

四天后,剪辑师说没感觉了。由于拍摄仓促,很多衔接的缝隙开始显现,影片节奏也拖沓。于是,我让剪辑师先回去休息,自己开始反复看粗剪,寻找突破口。

一遍、两遍、三遍……我开始调整剧本结构和讲故事的顺序,把一个线性的故事结构打碎,从原素材中找出相应场景里演员最有感染力的表情,如果组接在需要强调的故事点上,就开始起化学反应,对剧情的推进有了意义。第二天,我开始把我琢磨出来的方法告诉剪辑师,他一听也马上跃跃欲试,开动“剪刀”。

此时,作曲将主题曲拿过来,令我信心大增。赶紧和迷笛师在主题曲的基础上作各种变奏和变速,以适应影片的不同场景,同时又保持主旋律的统一性。

有了音乐,我们的影片越来越有感觉了。剪辑师开始进入调色阶段。我们用爱丽莎高清摄影机拍摄时,特意调成灰度拍摄,这样就能更好在后期调出色彩层次。但眼下工作室还没有购置昂贵的调色设备,只能先用正版的达芬奇调色软件安装到苹果剪辑机上进行调色。我们还缺一个几万元的专业调色监视器。剪辑师只能用肉眼盯着电脑屏幕一点一点地调。

就这样继续较着劲儿,直到所有环节到位。

从纪录片到微电影,从这次经历中我体会到两者的不同,剧情片的思维训练也反过来为我的纪录片创作提供了不少借鉴。我想我这个被电影召唤的孩子,带着梦想,在路上慢慢长大。

李海培(羽舒)

独立导演,2009年单机走边疆,拍摄纪录片《边疆问路》。

编辑手记作为独立纪录片导演,拍摄微电影的尝试可能是一次独特的经验。能不墨守成规,开始于新的领域,也是每一位创作者前行的标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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