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亚伟心比天高,义章比表妹漂亮

时间:2022-09-23 04:11:36

他是一个诗人,却不符合大众印象中的诗人形象,用一个作家评论他的话来说:他不是一般的诗人,低头,反手,看见水往东流,便说逝者如斯夫;或者抬头,叹气,望到明月在天,便但愿人长久。孔夫子的把戏,坡的把戏,皆被他狠狠颠覆。这么多年来,他写诗,开香积厨,做出版……忽然玩起了消失,常常有人问李亚伟在哪里,他答:在路上。叛逆的人骨子里的脾性是消失不了的

上个世纪80年代的中国,据说一个花盆从楼上掉下来都能砸中3个诗人。20岁的李亚伟留着长长的头发,写出《中文系》这样令整个诗歌圈为之震撼的诗篇。这首诗从未正式发表,但为众人传抄,甚至很多人张口就能连篇累牍地背出其中精彩的句子:“中文系是一条撒满钓饵的大河/浅滩边、一个教授和一群讲师正在撒网/网住的鱼儿/上岸就当助教、然后/当屈原的秘书、当李白的随从/当儿童们的故事大王,然后,再去撒网……”20岁的李亚伟常常觉得自己写的不是诗,却一不小心凭这首诗成了第三代诗人的重要人物,用他“自谦”的话说是:“心比天高,文章比表妹漂亮。”

现在的李亚伟常常摸着自己光秃秃的脑袋,告诉别人:“以前我的头发可能是全四川男人里最长的,长到后背心以下了,散着,只在夏天才捆一下。后来发现‘假先锋’纷纷开始留长发,我就只有改剃光头了。”他对记者承认:“叛逆的人一辈子都是那个样子,也许在为人处世上表现得狡猾了、圆滑了,但骨子里的脾性是消失不了的。”

有趣的是,上个世纪80年诗的那一帮人,到了90年代,前赴后继地扑通扑通跳下海,操盘的内容居然也不约而同:要么做出版,要么做餐饮。李亚伟说:“我碰到了好时候,下海也算干脆果断,然后,还碰到了挣大把银子的机会,我曾经不无感慨地作过自我总结,结论是:我并不是一个道行高深的人,我只不过是一个赶时髦的家伙,你看,该上大学时我上大学,文学热时我写作,时兴下海时,我哗地下了个浑身湿,买车买房一下子变了小暴发户似的。我周边的朋友大都经历跟我雷同,互相看着对方像流行玩具,在一起谈论投资其实是一大堆挣了些小钱的傻瓜开会琢磨投资,个个装模作样地思考了一通,结果发现只会买房产和开餐馆。”

李亚伟在重庆酉阳老县城里开过火锅店,在成都给书商当过“”写《世界尖端武器排行龙虎榜》之类的速朽畅销书。1994年,李亚伟怀揣3万元“巨款”到北京发展,准备继续当“”挣稿费。“当时的消费水平还很低,我在北京租了一个院子,一个月房租才不到1000元。还没开始写书,就碰到东北一帮写诗的朋友。他们已经在做书商了,让我赶紧加入进来,说当书商比当挣钱。那时他们曾问我究竟想挣多少钱,我说10万。结果,这句话被他们当成了一个大笑话。”李亚伟很快发现自己当时“太没追求”了。

李亚伟在北京做文史类和励志类图书,成为北京小有名气的一位民营书商。10万元的“发财梦”似乎在不知不觉中就轻飘飘实现了。资本积累成功,2000年,李亚伟在成都开起了酒楼,名字极雅:香积厨。从此,李亚伟成都和北京两头跑,出版和美食两手抓,钞票赚得不亦乐乎。做生意才是彻底投入了生活

在北京,李亚伟作为书商,一呆就是10多年,一起做出版赚钱的还有诗人万夏、张小波、马松等。有一天李亚伟突然问自己:“呆在这里干什么?”他随即自嘲地回答自己:“李白在长安也呆了10年。10年够了。也许我这10年都在等着一个重要的电话,一个要委以我重任的电话,电话没来,那我就走了。”

玩笑归玩笑,李亚伟正经的解释是:“我是一个非常懒惰的人,被金钱套了这么多年,我突然醒过来了。一个人真正需要的是对生活的热爱。在北京,生活和自由是虚假的,整天都在饭局上打滚,每天都有很多扯淡的事要谈,这不是我要过的生活。很多人可能会由此干到死。”

毕竟,李亚伟不是那种唯钱是命的人。2005年,李亚伟结束了北京的出版公司,离开了首都,一张机票飞到云南香格里拉。离开之前,朋友询问其打算,他说:“转到哪里是哪里,看到美女就停下来,看到美食就停下来,看到美景就停下来。”

在香格里拉,李亚伟和诗人默默、赵野一起做了一个叫做上游俱乐部的旅店兼工作室,那里接待的几乎全是作家、诗人、艺术家,除了在一起玩,还有更多的时间写作和读书。

在下海经商的10年间,李亚伟停笔没有写诗,他对诗歌写作失去兴趣。不仅仅是因为经济的原因,而是“发现生意里面有更加浓烈的生活的气息。我认为这段时朗的做生意对于写作还是有好处的,因为彻底投入了生活”。

如今,李亚伟重新提笔,就好像人生转了一个大圈,不知不觉又回到原点。重新开始写作的李亚伟认识到写作是一件郑重的事,需要有计划地进行,他给自己定好了几个目标,准备一个一个慢慢去实现。现在,他发现云南的热带雨林很适合喝酒和写作,如今,简简单单花间一壶酒的生活不是不可能。于是他置身深山老林,他静下心来,专注于一件事:写诗。

问他

我不认为天天写诗是好事

Q=《成都女报》A=李亚伟

Q:云南、北京、成都、重庆,你现在在哪个城市最多?

A:全国天南海北都在跑。每个地方顶多呆个七八天,超过10天就发疯地想走,想离开。这4个城市目前呆得多一点,大部分时间都在路上。

Q:走了这么多城市,为什么还是会常常回成都?这个城市有什么特别吸引你的地方?

A:在成都我的朋友最多,成都老百姓心态好,悠闲舒适。生活在成都感觉天天都在放假。这个城市适合定居。气候也蛮好,几十公里外,驱车一二小时便是大山,炎夏可纳凉,冬日可观雪,真是进可攻退可守的生活要地。

Q:诗人和商人,哪一个是更真实的你?

A:诗歌是精神方面的事,经商是物质方面的事。我不认为天天写诗是好事。我也不相信在当代社会存在职业性的好诗人,因为诗歌并不能供给诗人各种费用,经商(或说工作)是我们生存的手段,运气好,你可以喝好酒,吃遍天下佳肴,能实现更多的梦想、能经历更多姿的生活,运气不怎么的,你也能养活妻儿老小,一份职业是很重要的,它能使你贴近生活,其中一些实在的事情或事物会反映到你的作品中,能提醒诗人不要为赋新诗强说愁,不要无病。诗人是种身份,但不是职业。

Q:放弃北京的出版事业,没有一点遗憾吗?真的就不想再赚钱了?

A:当然还是想钱,想大钱,但是不想太累,除非天上掉下来。

Q:平时还有些什么爱好呢?

A:写诗就是一种爱好。就像农村的老头儿以前闲时要听戏,写诗也差不多,都是精神层面的需要。我现在的生意几乎全交给别人打理。自己就睡懒觉、喝茶、发呆,和朋友一起喝酒,虚度光阴。这样的人生其实是相当好耍的人生。

Q:这样好耍的人生有没有烦恼呢?

A:我现在就是觉得好多事干不过来,麻烦的是我喝酒把身体喝坏了,往往喝得第二天没精神,没劲。我现在尽量少喝酒,但每次说戒酒戒酒,最多戒3天。朋友一个电话来。自己买张机票就飞过去又喝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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