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处着眼 细处入手

时间:2022-09-21 01:09:36

阅读教学是学生、教师、文本之间对话的过程,对话必须在尊重、理解文本的基础上进行。然而,当前很多教师在备课时往往借助教参写教案,忽视了对文本的深入挖掘和理解。这样的阅读教学多了些凝重,少了些灵性。因此,时下一种新的阅读观——文本细读,对阅读教学的重要价值已经得到语文教育界的广泛认可。所谓文本细读,是指读者对作品文本的详细阅读。它是文学批评的一种重要方法,其原理同样可以指导我们的教学实践。诚如钱梦龙老师所言:“每教一篇课文之前,我总要反反复复地读,或朗诵,或默思,或圈点,或批注,直到确实‘品’出了味儿,才决定教什么和怎样教。”[1]文本细读需反复潜心涵咏,需对文本语言始终保持一种高度敏感。只有这样,才会感受到文本的精妙,才能进行心灵的沟通与交流,才能有思想的碰撞。文本细读更需要根据文本选择恰当的“切入点”,一小步一小步轻轻迈进文本,然后仔细推敲、细细琢磨,品味言语背后的内涵,发掘文本的核心价值。笔者在阅读教学中,对如何从不易被人所察的细微之处寻找文本细读的切入点进行了尝试。

一、细细品味标题:用心体察作者真实的写作用意

课文的标题,是一篇课文的灵魂,突破了课文标题就能很好地掌握一篇课文。把文章的题目作为切入点解读课文内容,不仅有助于我们理解课文内容,把握文章结构,而且有助于我们体会作者的情感,理解课文的主题。但是,教材中的有些课文是长篇著作的节选,题目是编者加的,有的甚至用课本中的一句话来做题目,有一定的局限性。面对这样的情况,我们不妨参考一下原著的相关内容。例如,节选自《红楼梦》第四十八回的《香菱学诗》,原题目是“慕雅女雅集苦吟诗”,原著题目中的“苦吟诗”是对香菱学诗的点睛之笔,既有苦况之境,也有苦味之意,又岂是“学诗”两字能概括得了的?原题可以让读者更形象和直观地感受香菱学诗的情状——“苦”。那么香菱自己感到学诗苦吗?由此还可引出对香菱的“笑”的思索。而这个“笑”着学诗的态度,又进一步表现出香菱学诗的“痴”。对于这样一个身世凄苦的女子来说,她为何要如此痴迷地学诗呢?这个问题让我们品读到身份低微的香菱在学诗之中的精神寄托,进而感悟曹雪芹以“笑”写“悲”,刻画香菱的用意:香菱的笑其实是一种苦笑,是她对自己、对生活的一种无奈的笑,是烘托她一生痛苦的凄美的笑,所以,“慕雅女雅集苦吟诗”最终应该是“慕雅女雅集吟苦诗”。以“笑”写“苦”、写“悲”,曹雪芹对香菱给予了深切的同情:甄英莲——真应怜。

标题本身也是文本的一部分,当面对文本束手无策之时,我们可以揣摩、思考、研究课文的标题,然后打开亲近文本的大门,从而提高文本解读的效益。

二、仔细观察标点:留意小世界中的大乾坤

作为言语形式而存在的标点符号可以称得上是另一种形式的语言,是作家的“第二语言”。我们在阅读文学作品时,经常有意识地留意作为言语形式而存在的标点符号,便多了一个观照文本的视角,多了一条走进文本的途径。

(一)留意特殊标点符号的表现力

人教版《语文》(七下)第一单元的《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一文,作者描写私塾先生大声朗读的情形时写道:“铁如意,指挥倜傥,一座皆惊呢~~~~;金叵罗,颠倒淋漓噫,千杯未醉嗬~~~~……”这里的“~~~~”是鲁迅先生的独创,《标点符号的用法》中没有这种符号。我们可以把它看作拟声号,它既表示声音的延长,又表明声音的震颤,把私塾先生朗读时完全投入、忘乎所以的情景表达得淋漓尽致。一位拉着长腔、声音震颤、摇晃光脑的私塾老先生的形象跃然纸上,入木三分。正因为这样,虽然“我”听不懂,但“我疑心这是极好的文章”。这样,用标点符号呈现出了人物的声音情态。

(二)留意标点符号暗藏的玄机

标点是“无声的符号,有声的语言”。许多高明的作家,总是巧妙利用标点符号表情达意。同是《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一文,其中有一段写学生们正在玩有趣的游戏,被先生喊回书房念书,他们念的句子都是没有标点的,如有念“仁远乎哉我欲仁斯仁至矣”的,有念“笑人齿缺曰狗窦大开”的,有念“上九潜龙勿用”的。其实,并非句子本身就没有标点符号,而是鲁迅先生故意为之。试想,一群正在玩有趣的游戏的孩子被先生召回,怎会立刻全身心地投入到读书中呢?不加标点符号让我们看到了一群有口无心、直着嗓子一个音调读到底、天玩、不愿读难懂的书的孩子。

一花一世界,看似微乎其微的标点实则意味无穷。因此,我们在阅读文学作品时, 除了留意以文字形式呈现的作者言语外,也要留意与之紧密相联的、作为言语形式而存在的标点符号。

三、解读细节描写:窥一斑而知全豹

细节描写被高尔基称为“隐藏在文字里的魔术”。作为作品最细小的成分,它虽然不是情节发展中的主要构件,却可以突出作品的主题、表现人物的性格、推动情节的发展、展示人物的心理活动。正所谓“虽是微末技艺,却是顶上功夫”。我们解读一篇文章,如果抓住细节描写,往往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如契诃夫的《变色龙》中关于“军大衣”的细节描写,看来虽然微不足道,但对刻画人物形象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作者通过主人公对军大衣穿了又脱、脱了又穿的细节描写,反映了奥楚蔑洛夫惊慌失惜却强作镇定的窘态,揭露了奥楚蔑洛夫虚伪、狡猾以及见风使舵的奴才本性。通过“军大衣”,“作者使奥楚蔑洛夫不断变色,自我表演,自我暴露,把其放在前后矛盾丑态百出中,进行淋漓尽致的讽刺、严峻无情的鞭笞”[2]。

通过细节亦可解读作品的主题。朱自清的《背影》中有这样一处细节描写:“我看见他戴着黑布小帽,穿着黑布大马褂,深青布棉袍,蹒跚地走到铁道边,慢慢探身下去……他两手攀着上面,两脚再向上缩;他肥胖的身子向左微倾,显出努力的样子……”“马褂”是旧时代有身份的人才穿的,一位穿着马褂的、有身份的人艰难地爬月台去买橘子让人非常感动,充分表现出父亲的爱子之情和我对父亲感激、怀念的主题。

精彩的细节,光彩照人,让读者过目不忘。李准曾说:“没有细节就不可能有艺术作品。”正是一个个生动鲜活的细节为艺术作品的生命增添了不朽的魅力,也正是细节,成为了打开细读文本大门的一把金钥匙。

众所周知,观赏一幅画,先整体欣赏,然后再去细品线条、色彩。同样,文章之美也是一个整体。因此,语文阅读教学的文本细读也应该像赏画一样,应做到既见到众木之林,又见林中之木。细读必须要在整体感知的基础上进行。

诚然,由于教师学识、文学积淀以及文学素养等存在着一定的差异,以标点、题目、文本细节等细微之处切入文本也并非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细读需要因文而异,只有选择恰当的“切入点”,贴着语言的丛林,走进文本深处,与作者对话,才能徜徉在语文的丛林中,去享受文本之美。

参考文献:

[1] 钱梦龙.一个“不合格教师”的人生轨迹[J].中学语文教学,2008(2):75~78.

[2] 李小平.变色龙课文研讨[EB/OL].(2006-03-24)[2012-08-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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