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也是美好的

时间:2022-09-20 01:11:49

近几年,每逢中南出版传媒集团召开记者会,在会上赠予来宾的礼品书中,总少不了集团旗下的上海浦睿文化传播有限公司(下文简称:浦睿文化)的图书产品。这家于2011年11月成立的图书出版公司,凭借着自己对细节的专注和打磨,在集团旗下的众多强社中脱颖而出,走出了具有自身特色的“小而美”的出版路线。

专注对细节的雕琢

浦睿文化的前身是上海世代文化传播有限公司,是由浦睿文化总经理陈垦于2006年创办的。早在世代文化时期,公司的出版特色就很鲜明,因此吸引了中南传媒的注意,并将其团队进行改组,成立了现在的浦睿文化。作为浦睿文化的创办人之一,副总编辑张雪松对公司的发展历程十分了解,他说,“世代文化能够吸引中南传媒,并不是因为它做了多少码洋的书,或是销量上百万的畅销书,它的特色就是每一本书都非常精致,在内容和品相的制作上都力求做到最用心。”

如果说在世代文化时期,公司做书还只是出于直觉的话,随着归入中南传媒旗下,在资金和平台方面获得了更多的空间,浦睿文化得以将之前做书的偏好逐渐反映到制度层面上,“比如我们做书不注重数量,只做好的单品,每个单品都追求某一种特色。我们的读者群也锁定在某一类人群,这些理念都很清晰地形成了公司运营的基本纲领。”

中南传媒涵盖了从报纸、电视台到出版、印刷等产业,仅旗下的各个出版社,如湖南人民出版社、湖南文艺出版社、湖南科学技术出版社等,都是成绩斐然的,怎样在这样的环境里找到自己的定位并有所作为,张雪松认为,要靠学习借鉴,也要创新改变。“传统出版社历史悠久,积累的图书品种特别多,有待消化的产品的存量非常大,受人力和工作惯性牵制,传统出版社可能不会有太多精力到产品的每一个细节上,包括使用的每一张纸,运用的每一个工艺,甚至是一些极其细微的地方,比如切口整不整齐。”与之相反,浦睿文化却一直关注细微处的精雕细琢,“我们没有传统出版社的那种历史包袱,所以能够在中南传媒这样一个庞大的产品海洋里,站在岸上寻找自己觉得漂亮的贝壳,然后把每一个贝壳雕琢得很精细。”张雪松的这一番比喻,道出了浦睿文化的图书之所以出类拔萃的原因。

8月份的上海书展,湖南省作为主宾省参展,中南传媒自然也派出了强大的出版阵容。在现场销售的中南传媒的十余个子/分公司及出版单位中,甚至在整个上海书展现场,浦睿文化的单品码洋都是最高的。“浦睿文化只有42个品种,但却创造了一个比较高的营收。我觉得,对于我们长期以来对单品的专注,对每一本书的价值的挖掘以及外在的塑造,这是一个简单而直接的证明。”

阅读也是一种生活方式

翻看浦睿文化出品的图书,可以发现,其选题、角度或是形式往往另辟蹊径,具有很强的风格,这也印证了浦睿文化作为一家“文化内容创新公司”的定位。但无论图书如何标新立异,张雪松认为,这些创新都是建立在传统的基础之上的,“图书出版是一个已经存在了上千年的传统行业,而发展到现在的阶段,业内人士都不免要面对一个问题,就是在数字化浪潮冲击的时代,以纸为载体的传统出版业还能走多远。”在这样的生存困境之下,传统出版机构不可避免地考虑以创新来增强纸质出版的生命力,浦睿文化亦是如此。

在张雪松看来,创新实际上就是对传统的反思,“我们要思考,对于读者来说,图书究竟是什么样的东西,为什么非要在纸上阅读?”浦睿文化针对的读者群是生活在城市里的、受过良好教育的20~40岁的青年,而这恰是接受数字化程度最高的人群,“如果这群人还需要在纸上阅读,那说明纸质阅读在未来还有一线生机。”针对这一特定人群,浦睿文化深入思考其对纸质书的功能需要,“阅读一方面是一种习惯,同时也是一种审美,因为书本身就带有赏玩性质,是一种生活方式的标签,所以一本书摆放在那里,就像是家里的陈设一样,意味着某种生活方式。”于是,浦睿文化对细节的专注也就显得顺其自然了,“因为我们觉得品质感意味着生活方式。我们做的很多书,都是和两岸甚至日本等国外顶尖设计师合作的,他们做设计,实际上就是在纸上做雕刻,这种设计细节,是无法被电子化的。”

浦睿文化近期推出的国内书籍设计大师朱赢椿的作品《空度》,就是这一理念的集中展示。张雪松介绍说,这本书的特点就在于“需要翻阅”,“在从头到尾翻阅的过程中,会有一种时光流动的感觉”,“这本书起名为‘空度’,就是告诉人们在忙碌的工作生活中,不妨把一些时间虚置掉。它就像一个工艺品,当中蕴含了某种哲学思考。”这也让这本书超越了单纯的阅读功能,所以即使有着高达480元的令人瞠目的定价,却并不妨碍它走俏市场,赢得读者的口碑。

这是浦睿文化在做每一本书的时候都在思考的,“让读者在阅读一本书的时候,必须通过纸的翻阅来达成对这本书的理解,以及实现自己与这个世界的某种形式的连接。”

让文学书与生活相关

张雪松常和同事说,浦睿文化做的是服务业,服务的是读者的生活需求。虽说绝大多数人都将书定位为“精神食粮”,但张雪松对于图书出版的这一理解,则显得更平实而具体,“我们的产品对应读者各个层面的生活需求,具有各种功能,有提供休闲需要的,有为读者带来精神慰藉的,有满足读者对知识的渴求的……我觉得浦睿文化的读者群的生活需求是多种多样的,那么,我们的书为什么就一定要锁定在某个类型上呢?我觉得这种理念已经过时了。”纵贯浦睿文化的出版品,涵盖文学、旅行、艺术、社科等多个种类,并没有主攻某一类型,但各个种类的图书,都集中体现了一个出版特点,就是围绕读者的生活需求。

文学作品是浦睿文化的一大出版类型,但与其他机构出版的文学书籍不同的是,浦睿文化强调,文学一定要和生活相关。“我们选择的文学书,基本上都不是那种高高在上的、纯粹的或是带有很强试验性的作品,也不做很多人都在做的世界经典名著,我们做的都是能跟人们当下的情感以及在生活中遇到的各种问题产生连接的文字。用通俗点的话来说,这些文学都是来自于生活,只是稍微高出生活一点,但都离不开一个核心词——生活。”例如浦睿文化去年出品的辛波斯卡的诗集《万物静默如谜》,虽然体裁是诗,但作者所讨论的都与人们当下的处境有所联系,诗中所思考的也都是当下年轻人思考的问题。这么一本紧贴生活的诗集,销量达十万册,成为近20年来中国销量最好的诗集。张雪松认为,书籍受欢迎的原因不在于浦睿文化做了多好的推广宣传,关键在于书本身的力量,“它具有的与人对话的功能,是客观存在的,这才是一本畅销书的基础。”

文学书中,日文作品占了不小的比例,像《孤独美食家》、《深夜食堂》等作品,都获得了很好的口碑。张雪松认为,较多选择引进日文作品,除了跟编辑个人的兴趣有关之外,更重要的一点是因为他们觉得,东方化的对生活的理解和审美态度,可能更接近于中国人。在译介国外作品时,浦睿文化对译者的要求也更多,除了一般出版机构都具备的试译、分阶段审稿等惯例流程之外,还要求译者本身的日常职业、生活方式等要跟这本书有一定的联系,“这样才能更好地理解这本书,因为我们做书,实际上也是在做生活,肯定不能有内在的情感上的隔膜。”另外,浦睿文化向译者所支付的翻译费也高于业内平均水平,希望以此为译者提供更多的基本保障和工作动力,让他们能够更认真地对待手中的作品。

向读者传递新概念

旅行书是浦睿文化的产品中非常重要的一部分。世代文化时期,《迟到的间隔年》和《老爸老妈去旅行》两本书颇有影响。这两本书都有一个突出的特点,是第一次提出或总结了某种概念,“像《迟到的间隔年》就是向中国读者介绍了西方的‘间隔年’的概念,而《老爸老妈去旅行》则是提出了老年人旅行的概念。”现在,浦睿文化的旅行书继续沿袭这样的风格,向读者传递一种概念。像孙东纯的新书《间隔年之后》,围绕着在“间隔年”旅行后,要怎么回到现实的生活中;与韩寒的“一个”工作室合作推出的《猫力乱步》,则传递了90后新一代年轻人的旅行态度,“他们的旅行没有计划,不像70后、80后的旅行都要追求某种意义,90后的旅行不需要意义,他们只是要上路,去玩。”这就是浦睿文化所追求的非常规的新概念,“这些都是试验性的东西,而不是为了赚票房而随意结集的出版物。”

与“一个”工作室合作的另一本书《所有人问所有人》,也同样带有鲜明的特色。在这样一个时代,每个人心中都隐藏着或多或少的问题,这些问题,或严肃、或荒诞、或温情、或激烈,为什么不能把这些问题问出来呢?于是,这样一本“非常规”的书就此诞生。浦睿文化和“一个”工作室,“把双方对这个时代的共同理解,反映在某些非常有概念的书上”。如同书的内容和形式,双方的合作也是开放式的,“我们并不是分门别类,而是聚在一起讨论文稿、设计、市场方案等,大家彼此交换意见。”开放、互动的合作方式,激荡出了更多的想法。年底双方还将合作推出微博红人“王左中右”的一部作品,“这位作者自己画了一些图案,又是字又是画,用这些图案来解读中国当下的一些社会现象,很有意思。”张雪松说,这本书除了内容新奇之外,形态上也不同于传统中的书,“会更像是一本笔记本,估计到时候会让大家感到惊艳的”。

未来,浦睿文化依然会保持不高的出品率,而将精力继续贯彻在少而精的出版理念上。张雪松介绍,下半年会集中出版一批与当下年轻人的生活关联度更高的原创作品,比如一些反映了不少年轻人的情感共鸣的微博大V的作品;也会推出《经济学人》年度图书《耶路撒冷》这种研究耶路撒冷历史的社科类作品,“还是继续走我们一贯的风格,寻找有特色的作品,然后把它做精致”。

每次浦睿文化的招聘面试,张雪松都会问应聘者同一个问题:你的理想是什么?他觉得有理想很重要,“喜欢一件事情,就应该把它坚定地做下去”。也许对于浦睿文化来说,最大的理想,就是为读者献上书籍最美丽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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