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国荣:在轮回中放纵的烟火

时间:2022-09-18 04:05: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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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浮沉了十数年,在星空里闪,带着茫然。"这是当年张国荣告别歌坛时的告白,那么落寞又决绝。失去了张国荣的流行星空虽然新人辈出,却失去了些让人激动幻想的色彩。在没有哥哥消息的日子里,虽然时光依旧流淌,生活继续行进,但心底被一种莫名的感觉侵蚀着,慢慢在模糊的影像中幻化开来......

日月的更替书写着时光的流转,双手捧起的细砂描绘了沧海的往昔。曾经的辉煌,在斗转星移中成为不可挽回的历史陈迹。我们所能守望到的只是渐行渐远的叹息。然而,偏偏就是有那么一些身影,一些声音,可以在岁月的轮回中不停跳跃,不停穿梭,风尘的面容,飘摇的旋律清晰又模糊的投射于苍茫人海,成为对抗时间的奇迹。张国荣,就是这样的一束烟火,坚定中又带有一丝脆弱面向远方,虽然矛盾却始终向前,虽然茫然却始终走在意念的最前线。以世人喜欢或不喜欢的姿态,完成着自己所赞赏的轮回;以世人接受或不接受的视线,放纵着自己所欣慰的轮回。

"轮回"以不朽的姿态,让午夜十分的天空愈显漆黑,让思绪拥有了眼睛,四处游荡。恍惚间,就有了莫名的向往,向往自己可以在瞬间对抗时空。闭上眼睛,熄了灯,去回望那一段人生,Leslie的人生,紫红色的人生,空无一色的人生。从70年代的首张专辑,到《风继续吹》,从《为你钟情》到《Final Encounter》,从一个曾被人嘲讽的歌手到能够在香港红勘体育馆连开33场演唱会的Super Star,张国荣用声音将梦想编织成现实的衣襟,让音乐有了翱翔的坚强羽翼。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他决定退出歌坛了。这个决定,带走了 1989年香港乐坛的春天。好在,还有电影:《胭脂扣》、《倩女幽魂》、《阿飞正传》、《霸王别姬》、《春光乍泄》、《枪王》以及自导自演的《无烟草》......这一切的一切在20世纪90年代中轮回,延续了以往的他,替代了以往的他。96年,Leslie复出歌坛,专辑《红》再度燃烧了香江两岸。2000年"亚洲最杰出艺人奖"的授予或许正是对Leslie 艺术成就的最好诠释。可是,人们的目光疑惑了,这个在"跨越97演唱会"中脚登高跟鞋的男人,这个在2000年热情演唱会中身着裙装的男人,这个用最深情的眼眸凝视着另一个男人的男人,这个毫无顾虑大胆放纵的男人。他,还是曾经被人爱慕、让人倾倒的张国荣吗?他,还是那个曾经腼腆清秀的翩翩歌者吗?在岁月的轮回中,一切都颠倒了;在时空的轮回中,一切都看不清楚了。就像一束烟火,在眼前不停的闪动,却最终模糊了彼此的视线......

《阿飞正传》中他说:世界上有一种鸟是没有脚的,只能不停的向前飞,它一生只能落地一次,就是死亡的时候。" 《霸王别姬》中他说:人呀,就要自己成全自己,不疯魔不成活。"这,仅仅是一句电影的对白呢,还是最终留守的心灵家园?漂泊,肉体的漂泊,思想的漂泊,在世人所生存的滚滚红尘中,铸就了不能停下的脚步;成全,肉体的成全,思想的成全,在黑夜与白昼的交替中混淆了魔鬼与天使的界限。然后,恍惚明白了在这个世俗的世界中,除了"改变" 一切都在改变。可是,不灭的旋律,永恒的画面会郑重的铭刻于穿梭的时间里,奔走于无穷尽的时空隧道中。就像天幕里轮回着的正是Leslie紫红色的艺术人生,空无一色的艺术人生。或许,这就是现今的都市丛林中早已难觅的真实吧。功名利禄的诱惑是不可抗拒的网,我们在网中学会了自私、虚伪和贪婪。面上悬挂的笑容成为了空洞的习惯;紧握的双手拥有的只是退色的茫然。只有张国荣,在娱乐圈起伏3个时代后,在功名利禄的巨网仍将其笼罩后,依然真实,依然脆弱。不理会世俗中或理解或蔑视的目光,不理会人们或讶异或斥责的表情。这是对个人生活的坚定表白;是对自我尊严的维护;更是对艺术理想的坚持,无论风雨滔天也要进行到底的坚持。是的,Leslie就是这样一个人,一个artist。他在用自己的不朽姿态摆出万千色相。用引诱女人,也引诱男人的目光问讯着你:"你了解我吗,你懂得我吗?你有否窥探思想的背面?"最重要的是"你,要的是我哪面?"(《侧面》)猛然间,天地汇合了;刹那间,阴阳没有了界限。上天,在这样的真实情境中,赋予了艺术的语言,赋予了被世人理解的和不理解的语言。似乎,午时三刻的幽明中,亮起了一盏恍惚的灯,灯下是独舞的他,是在2000年世界巡回演唱会上让魔鬼与天使融为一体的张国荣。你想嘲笑吗?那么,任你狂野的笑吧!你想赞扬吗?那么,任你骄纵的赞扬吧!Leslie仍旧是以那样的姿态,淡淡地笑着,冷冷地笑着,放肆地笑着。然后,转过身子,再回过头来,看着你,隔着一世红尘看着你,在永无休止的轮回中看着你......

"我就是我,是颜色不一样的烟火,天高海阔,要作最坚强的泡沫。我喜欢我,让蔷薇开出一种结果,孤独的沙漠里,一样盛放的裸......"不知道香港乐坛最著名的词人是否真正了解张国荣,也不知道他们是否在以各自不同的方式完成着不灭的轮回。但至少,在这首由林夕作词、Leslie作曲的《我》中,真实无欺的表述了一个男人,一个骄傲的、自负的、执著的、自我的男人的内心世界。所以,Leslie会在唱这首歌时哭泣,所以,这首歌成为人们或钟爱或谩骂的对象。而在这样矛盾的行进中,一切都变得如此苍白,空洞的双眼所能凝望到的,只是紫微星悄然滑落......

现在,时光的指针,又指向了一个年份的终结。冬天在这个终结的时刻踩踏着秋日的落叶而来,本该是寒冷的,本该是失去温度的。可是,很奇怪,这个冬天不太冷,似乎还有那么一丝艳阳,眷恋着这片土地,停留不走。"秋天该很好,你若尚在场,秋风即使带凉,亦漂亮;冬天该很好,你若尚在场,天空多灰,我们亦放亮......"(《春夏秋冬》)。不自禁的,耳畔回荡起了如此清澈的旋律......其实,或许什么也不要说会更好,就这么静静的跟随着Leslie的歌声,在红尘的这方凝视他,凝视他造就的烟火,在轮回中放纵的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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