巅峰丽影 第7期

时间:2022-09-18 12:32:48

罗静,一位37岁的单亲母亲。她曾是一位普通白领,后因酷爱户外运动,辞去工作追逐攀登高海拔雪山的梦想。今年5月10日晚上8时,在经历了38天的攀登之后,罗静成功登顶海拔8463米的马卡鲁雪山,成为中国第一位登顶该峰的女性登山者。

马卡鲁山海拔8463米,地处喜马拉雅山脉中段,是世界第五高峰,其北侧在中国自治区境内,南侧属尼泊尔王国。这些峰体上都覆盖着厚厚的冰雪,坡谷中分布着巨大的冰川,冰川上多锯齿型的陡崖和裂缝,冰崩雪崩也十分频繁,攀登难度极大。

濒临崩溃

经过几天的折腾和休息,5月6日早上我们终于出发了。而就在昨晚,因为这几日的焦躁不安,着急上火,加上总擦鼻子,鼻子下面一下子就起泡溃烂了,每次擤鼻涕都痛苦不堪。刚下过雪,一出来的碎石路更难走更危险了。算上往返,这是第五次走在这段路上,不过这次的心情很不一样。

我这次没有拍照,认真地走路爬坡,很快就越过C1(海拔6400米)到达C2(海拔6700米)营地。这是最快的一次,6个小时到了。在帐篷外,我看到了最美的洛子峰和珠峰,在落日余晖下,她们与我们遥相呼应,那么清晰,那么温馨。

晚上吃的山之厨营地餐,稍觉得有点辣,高海拔味觉好像变得很敏感。这是我最纠结的一夜,虽然没有高反,头不疼,但不知道为什么总是睡不踏实,躺下一小会儿就会坐起来使劲儿喘气。也许是因为心里压力大,越是睡不着,心里就越沮丧。这种情绪和焦躁交集在一起,我的内心突然失去了方向和保护一般,有些失控。

为了给这种情绪找一个发泄的窗口,我打通了老盐的电话,老盐是我攀登6000、7000的队友,他很了解我的情况,我将自己的状态如实告诉他。老盐问我,你觉得登顶有希望吗?这一问,突然触发了我内心很敏感的部位,从徒步阶段开始,加上两次适应行军,我一直是慢慢走在最后,甚至因为我的速度太慢,连修路绳到C2又返回去却一点没觉得累的lakpa跟着我都累得够呛,让我抱有深深的歉意。(lakpa是我这次的夏尔巴,上次马纳斯鲁下撤的时候,他作为别队的夏尔巴给我很大帮助,这次专门申请他做我的夏尔巴。)这些经历让我的自信开始渐渐剥落,直到此时一下子都爆发出来,击溃内心的堡垒,我一下变得脆弱无比。我突然失声痛哭起来:我觉得登顶没有可能了!

挂了电话,我慢慢平静下来,但却是一种准备放弃的冷静,我淡淡地和lakpa说,明天我们下撤吧。lakpa没有多说话,只是想办法让我能睡着,他觉得一定是无法入睡让我有胡思乱想的机会。已经两三点钟了,我让他先睡,自己裹上睡袋坐起来,睁着眼睛发呆,脑子里有强烈的出去转转的欲望。我想此时的自己已经濒临崩溃,只是在努力控制着自己不冲出去。就这样,我折磨自己一直到天亮,坐累了,躺下,闭眼……

提前吸氧

经过一夜的折腾,总算把内心的沮丧和压抑发泄出去,却也因缺觉而疲乏不堪,但至少内心已经没有负担了。躺了一小会儿就爬起来,去拍亮丽如新的洛子峰和珠峰。

7点从C2出发。几个小时的雪坡行走,尼玛(我们这个队伍的另一个夏尔巴)说这段很简单,紧接着就是最严峻的考验了。我内心和自己说:坚持,坚持到冰岩混合地带交界处。我经常这样给自己定小目标,然后短距离一个一个去完成,这样走起来没那么崩溃。但这次明显不奏效,想起那片区域后面会有一个未知的考验在等着我,我就想提前点用氧,但尼玛说氧气会不够。我又指着前面的小平台说,到那儿再用吧。我知道我的状态实在不好,这样死扛着会消耗过多体力,担心后面的艰难区域过不去。在经过几个小时的挪动后,在下午1点,我还是提前用上了氧。有了上次马纳斯鲁的经验 ,我知道,我只要有一点氧气的支持,状态就能有很大改观。

终于到了夏尔巴都咂舌的冰岩混合地带,大小岩石混合在冰雪里,冰爪走在上面容易打滑和崴脚,在这个海拔,摔倒会消耗很大的体力,所以需要全神贯注小心不能摔跤。很多地方坡度达到70多度,当你踩在大块岩石上面时,冰爪显得格外多余!!刚接触到这个地貌,我很狼狈地摔了几跤,累得气喘如牛,调整了状态后渐渐适应,“爬”起来稳多了……

在新的挑战面前我总是充满了动力,告诉自己一定能行,在这种心态下,尽管累得快趴下了,但我仍然充满斗志,太阳刚下山时到达C3(海拔7400米)营地。但我们的夏尔巴还没到,没有帐篷,我临时躲进伊朗人的帐篷内,冻嗖嗖地等了1个多小时。我的感冒复发了……

走在山体横切的路上,短暂的松雪后还是冰岩混合地带,有一段还是坚硬的亮冰面,坡度大概40—45度,走得我心惊胆战。我们没有结组,所以我不断叮嘱lakpa离我近些,留意我别出意外,如果滑坠及时抓住我。同样是这段路,在下撤时,因为人很疲累,腿和脚腕的力量没有来时可靠,所以我停在那儿半天不敢走。后来,我抓住夏尔巴的背包,他将冰镐给我用,我才敢慢慢地走了过去。当然,这是后话了。

只用了一个半小时,我们就到了C4(海拔7800米)营地,阳光明媚,风却大得出奇。建好帐篷,赶紧进去,开始调整状态,期待晚上的冲顶。

到了傍晚,lakpa和尼玛的状态都很不好,lakpa一直在呕吐,尼玛也是一直咳嗽。考虑到没有机会修路绳,他们决定推迟到第二天再出发。我一直躺着吸氧,没吃多少东西,动作很少。得知不在夜里出发后,我默默地将以前本来就调得低于0.5毫升一格的氧气量调到低于0.5两格,没吃晚餐就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

儿子的电话

原定冲顶日的天气一直不是很好,风很大。上午lakpa出去协调,安排了三个夏尔巴出去修路。他们磨蹭很久才出发,我们在帐篷里耐心地等待着。早上仍然只喝了一点热咖啡,连水也没喝太多。在高海拔烧水很不容易,好半天水才能开,加上我一想到出去上厕所那痛苦的事情,也就在身体承受范围内尽量控制了。

给宝贝儿子打电话,他居然问我,是不是登顶了啊?我很惊讶,告诉他说还没有,告诉他妈妈很安全,也很想他。他特意问我,7月15日他生日的时候能不能回去买蛋糕给他,我很认真地说会的!挂了电话,还没带上氧气面罩,眼泪就哗哗地流了下来,很痛快地流着眼泪,流出来的还有内心诸多情绪,艰辛,孤单,未知……

最后确定当晚不出发,我们第二天下撤,继续等待好天气,然后再冲顶。我对“前途”充满了迷茫,内心挣扎得很厉害,却又无可奈何,有些悲凉的感觉,我想下次再来时成功的概率会比现在更小吧。未知的事情太多了,在这种情绪中我昏沉沉地睡去。

成功冲顶

终于在夜里1点半左右出发了。lakpa走在最前面,我紧跟着他。出发时氧气最初是1毫升的流量。此时四周漆黑一片,还开始下雪,一出发就是爬松软的大雪坡,时不时抬头望望天上昏暗的月亮,用它处于的位置来分辨我们行进的方向。越走风雪越大,眼前的帽子上渐渐形成一溜冰帘,抬眼就能看到,晃晃的亮亮的,我小心翼翼地不碰到它,保护着它可以追随我一路的风景。

刚出发时,大个子还跟在我后面,但过了才1个多小时,他渐渐落得越来越远,另外两个伊朗人跟了上来。其中一个伊朗人至始至终都是无氧的,速度和夏尔巴一样,体力真是超强悍了;另一个从C4开始用氧,体力也很棒,在徒步时还帮夏尔巴女人背行李。他俩目标都是“十四座”,现在一个完成了5座,一个完成了3座。

出发一个半小时后,遇到一段很陡的垂直冰壁,雪太松软,一踩就陷进去直至膝盖。我踉跄地费劲上去了,没想到饥饿感立刻袭来,这才想起来两天没正经进食,出发时也只喝了一点热咖啡,于是从兜里掏出一颗糖放嘴里。

天黑看不到路,根本不知道走在什么样的地形,只是从脚底感觉来判断是直上还是横切。直到5点多,天才开始亮了起来,我们正好走到一片陡峭的横切路段,感觉角度一定有60—70多度了。这个角度的横切走起来更费劲,路绳在我的右面,只要前面的人一拉路绳,我就必须立刻将身子往右边的雪坡方向靠,用身子来抵抗住绳子往外推我的力,有两次我险些被推下斜坡,真是走得如履薄冰,心惊胆战。

经过8个多小时雪坡攀升,上午10点大家都陆续到达一个雪坡进行休息。从这儿开始,我们要往左边横切,然后到一段冰岩混合地带的交界处,接受登顶前的冰岩路段考验。

接着是一段横切,漫长,爬升,冰面……这一段没有修路绳,但快到冰岩混合区域前的很长一段横切都是硬冰面,走起来很没安全感,我又一次紧紧叮嘱lakpa,留意我的动向。

又开始新一轮的冰岩混合攀登,已经熟练并“亲切”了许多,因为快到顶峰,这段比起上次C2到C3的冰岩混合更加陡峭,石头也更加零碎些,攀爬起来难度更大。这儿很多路段是旧路绳,有的还能用,就是得小心些;还有一些路段需要新修路绳。老饶他们的夏尔巴在前面修路,他的夏尔巴明玛去年曾是我的向导,今年看来进步不小。不过因为经验不足,路绳修得很慢,但他不愿让别人来修,我们猜他想自己练手吧。

时间不早了,我有些着急,起身快速往上爬。这会儿是下午3点半,已经离出发14个小时,我希望能在太阳落山前登顶下撤。14个小时,出发时喝的一点热咖啡,途中吃的几个糖块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暖水壶里的葡萄糖水也起了很重要的作用,加上我心里的急切,这段路程一直到登顶之后,我居然忘了饥饿,爬起来不仅干脆利索而且快速。上到雪岩的地方,右边能看到突出来一部分的山尖,看起来很像一只大猫的脸,我判断那儿应该是顶峰的方向了。

前方没有任何脚印,过去会是什么情况仍然未知,这时候lakpa走到我前面去领路。我叫住他,这边的路况他不清楚,我俩还没有绳子结组,老饶是三人结组,相对安全许多,于是我们走在他们的后面。lakpa很不好意思地说,下次我们俩也结组,这样就不用等别人了。我明白他的意思,笑着说,no problem,safe is important。我胆儿大,但还是怕死,也不希望lakpa出危险,登顶谁先谁后相比起来没那么重要。

就这样,我们朝那个大猫脸走去,为了安全,往下走了一小段,能看到山体的时候选择从上面横切过去。这段就是大个子以前说的最危险的一段,只能一个人通过,山尖很小,对面是悬崖,周边都是岩石,这儿来不得半点疏忽,稍不留神的后果可想而知,于是都慢慢地走,不,是爬。没有脚印的时候对心理是一种挑战,也是一种锻炼。最初一小段,居然发现以前留下的路绳,我们借助这段路绳过了第一段坎坷不平的横切,我在突出的石阶上等着,前面有段下降,然后再爬升,我不能跟着,看着他们上到对面山脊(暂且称为山脊),开始修建路绳。

明玛在石头缝里看到一段旧路绳,开始往外弄,因为我们的绳子不够,解了好久没解开,lakpa去三下两下就解决了,这个还是实力的体现啊!老饶很认真地和我说,这段绳子有多重要,lakpa很重要。这是对他最大的认可,尽管之前他俩有些冲突。我在这段位置等了好久,一直不知道上面什么情况。

终于听到老饶上面叫:罗静,想不想登顶,还不赶紧上来。原来他的夏尔巴明玛想要放弃,只有lakpa可以无保护操作修路绳,但lakpa没见到我不愿继续。而我正被老饶的夏尔巴拦在下面不让上去,他想让老饶先登顶。到这个时候总会有这么多附加想法吗?我心里笑笑。过了这段发现,这儿只是假顶,几十米的横切后才是真顶。而这段横切中间只有一段看着很单薄的雪檐连着,从这儿过去非常危险,我们的绳子也不够了。

于是lakpa在前,他手持两个技术冰镐,双冰镐冰面作为固定,将绳子用快挂挂在身上,后面的绳子连着我身后的明玛,两个脚脚尖对着冰面踢进去,这样横移着往前面顶峰过去。我没有带冰镐,走在他俩中间,将绳子用快挂挂绳子上,往lakpa靠近。但我的脚姿势不太对,当时以为雪岩会很松软,就用脚的侧面踢冰往过走。没曾想是很硬的冰面,第二步踢冰不深,脚下一滑,就往下滑去。在滑的过程中,我潜意识将两脚脚尖向冰面踢去制动,而这个时候绳子的托力把我的身体拽住了,这是我经历的最危险的一次滑坠。还好,我的冲击力并不大,没有将lakpa也带过来。

就这样我们慢慢往前移动,到了距离顶峰还有几米的位置时,上到一个突出的向马鞍一样的岩石,到这儿附近后,离顶峰只有两三米了,看到前面小小的尖尖的顶峰,在落日余晖下静静地等我们到来。旁边是前面人留下的一些经幡,这儿就是顶峰!

尖顶只能待一个人,我们在经幡附近拍了几张照片。Lakpa因为比较远,我让老饶帮我拍照,但他的手冻僵了,拍的几张全是虚的。最后我的登顶照是从视频里截图下来的。此时尼泊尔时间7点钟,太阳已经落得差不多了,我没有心思享受登顶的喜悦,下撤会是漫长痛苦的,天又黑,我们需要赶紧下山!!

艰难的下撤

都说上山容易下山难,在这儿尤其体会明显,大大小小的岩石,像是藏在黑暗中的鬼脸。登顶这一段路程的紧张和全神贯注,让我完全忘了身体的饥渴和疲累。而现在开始下撤,就开始感觉到累了。

冰岩混合对下撤很是考验,你不能有丝毫松懈,稍不留神,脚下很容易打滑和崴脚,这对刚18个小时登顶后真的不容易。我时而面对岩石,倒退着往下爬;时而坐在很高的岩石上往下探着去踩。无论怎样的姿势都是攒着力气,脚腕一点劲儿都不敢松懈。最后一段很陡的下坡时,我真的一点力气都没了,于是用下降器倒退着往下掉。到头后解下快挂就走了,下降器掉了也不知道。

才一会儿,天就完全黑了,从高处往下望去,突然看到远处有点点的亮光,很像是前面队友的头灯,于是,很累的时候,我就会抬头看看这些亮光,让他们给我已经疲累不堪的身体一点希望。

继续走,下了多长时间我已经麻木没有概念,前面lakpa是我眼里唯一的方向,脚下的路模糊不清,我踉跄着紧紧跟随着,突然会一声不吭坐下来休息,突然又站起来走。偶尔耳边会有啾啾的鸟儿叫,我至今仍不知道是真的有鸟儿在附近还是我的幻觉。突然我听到大个子的声音,还是用他以前常称呼我的方式,那么真切,那么清楚,让我不由自主从嘴里冒出一句回应:马木的(大个子的名字),听到自己的声音后我才一下子意识到,似乎不太可能,我第一次出现幻觉了。

又经过那段很倾斜的冰面横切,光线太黑,我没意识到坡度多陡,以为很平缓,没有挂快挂。因为长时间的行走攀爬,脚腕已经一点力气都没有,于是一滑,我没任何反应就下去了。当时人是麻木的,就这么往黑暗深处滑去,突然却停了下来,才发现绳子意外缠在我的大腿处,我歪着身体躺在冰坡面上,心里想:感谢老天爷不收我。我抬头看上去,下滑了有五六米远,前方的lakpa正使劲拽着绳子,我爬两米滑一米的艰难爬回到原路上,lakpa很不高兴我不挂快挂,我很歉意地看着他。

时间过得很漫长,在我为怎么还没到C4营地着急的时候,lakpa又带错了一段路,应该是前面队友走错留下的很多凌乱脚印,把lakpa也带到那儿。他到跟前后知道错了,让我先别走,等他去找到正确的路线。我停下来等着,他又往回爬到那个坡上向我的右边走去。我坐到地上发呆,后悔不已,真的不想往上爬回去了。此时lakpa已经从右边绕到正确线路上,远远地等着我,我却不知道他走什么线路过去的,他也没力气再走回来接我,用头灯在远处给我指引着。

我太累了,突然决定冒一次险,从我和lakpa之间的直线过去,而这儿没有任何脚印,也没有路绳。我知道这样不对,可我真的没力气再去爬那个不算太陡的大坡了。向着他的灯光我走过去,只有几步,就突然掉了下去,我踩到一个虚掩的裂缝上了。还好背包卡住我,整个大腿陷到了坑里,我不敢乱动,倾斜住身子往前爬,爬出来后回身看了下那个窟窿,捏了一把冷汗!我瘫坐在地上,半天没缓过来。

总算快到C4营地了,之前闪烁的灯光就在眼前,一直都以为是队友在帐篷外挂着头灯给我们指路,快到了才发现不是营地。灯光还在一闪一闪,像极了灯塔:是谁修建的灯塔呢?为了周围的田地?还有刚才的鸟儿?我的思维有些乱了。再走近些,还居然是个会点头的信号站,一抬一低,很有节奏。更近了才发现是另一组准备冲顶的队员,而这个灯塔就是他们头上的头灯。我这才从恍惚中惊醒过来。

终于到了C4,我快要崩溃了,我们的帐篷里大个子和老lakpa应该也是刚到不久,正在休息中,我们不忍打扰,lakpa领着到另一个帐篷内,是伊朗人的夏尔巴,他没有上山,其余两个都累得睡过去了。在这儿我喝到这辈子喝过最好喝的凉茶,我对他说:You Are My God!呵呵,毫不夸张,因为在登顶下撤前,我们就没有水了,这一路上一口水都没喝,更别提吃的了。他的一杯水让我重新活了过来!

TIPS

关于女人登山如厕

作为一个女人,我深深体会到登山的不易,尤其高海拔攀登这种,而这次我又意外遇到最担心的事情,从大本营出发冲顶那天,我的生理期到了。别无选择,我只能尽可能从心底里将它忽略,以前登山也遇到过,我对付的法子也是这样。本来女性在雪山上上厕所就是难事儿,遇到特殊情况就更痛苦了。高海拔人的行动能力很差,一个拉拉链的动作都要消耗很大的体力,更甭提再加上帐篷外风雪萧萧的寒冷了。

在C4的时候,当我艰难地爬起来出到帐外,戴着手套的手一会儿就觉得很冷,我摘了手套,从贴身的羽绒服兜里拿出湿纸巾,撕开外包装,尚未开始用,仅仅拉开连体羽绒“屁帘”的几秒钟工夫,就冻成了一块不规则形状的冰布,只能用手抗住寒冷捂着变软了尽快使用。这段时间,后面露出来的PP让你觉得都不是自己的了。接下来的动作仍然是漫长痛苦的经历,我喜欢将保暖内衣服服帖帖地塞进保暖裤的裤腰,因为一旦系上安全带并受力后,腰的位置是总是被磨来磨去,衣服错位极容易受寒。我需要将连体羽绒服前面的拉链也拉开,将前面衣服整好,再从后面拉链开口处将后面衣服整好,然后将前后拉链拉上。而后面拉链往往拉起来很费体力,一旦夹住,会让你异常暴躁的。现在想起这个过程仍然觉得疲累不堪,能发明一种自动封口的连体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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