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疯子”违法犯罪忧思录

近年来，精神病人(又称“武疯子”)违法犯罪活动日益突出，特别是“武疯子”杀人案件，不仅给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造成重大损失，而且还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社会安全与稳定。近10年来，浦城县警方共破获杀人案件50起，其中“武疯子”实施的杀人案件就有10起，占全部杀人案件发案总量20％。10起“武疯子”杀人案件共造成8人死亡、4人重伤、5人轻伤。当前，“武疯子”违法犯罪已成为新农村建设不和谐、不稳定的主要因素。如何从源头上遏制“武疯子”违法犯罪案件的发生，实现最大限度地增加和谐因素，最大限度减少不和谐因素，真正达到共住一地，共保一方平安，共创和谐社会，已成为当今社会一个亟待研究和解决的现实课题。

“武疯子”杀人案件屡见不鲜

疑子中邪，父杀7岁儿。1998年12月27日，管厝乡“武疯子”中某7岁儿子因高烧不退，中某怀疑儿子中了邪气，便持三角耙和杀猪尖刀，将仅有7岁的儿子小军活活砍死。

娶妻不成，子杀八旬母。管厝乡“武疯子”李某，40岁了，至今仍然独身。对此，李某将娶不到妻子的怨恨记在母亲头上。2007年5月8日上午10时许，李某乘母亲不备之机，用扁担将母亲打死在自家堂前的天井上。

嫌女难看，母毒亲生女。水南乡“武疯子”陈某因女儿面相长得难看，认为女儿王娟(12岁)是妖怪降世，便于2000年9月21日中午把鼠药放在女儿饭盒中，幸亏抢救及时，王娟才得以保住小命一条。

嫌父唠叨，砍下父头颅。仙阳镇“武疯子”全某整天东游西逛，还三天两头弄死村民鸡鸭，村民告状不断，其父非常气愤，经常教训全某。全某嫌父亲唠叨，于2004年6月15日凌晨3时许，乘父亲熟睡之机，持柴刀将父亲全某整个头颅砍下，并提着砍下的头颅在村子转圈叫嚣，场景非常残忍。

疑心太重，持锄劈三人。2000年12月15日上午，城关“武疯子”韩某拿着锄头到责任田作业，路上巧遇弟媳妇陈娟、本村妇女宋妹和邻村男性村民王军。因他们没向韩某打招呼，韩某便怀疑他们会对自己下毒手，乘他们不备之机，用锄头把他们全部劈倒，造成陈娟、宋妹两人重伤、村民王军当场死亡的悲剧。

家人和邻居是“武疯子”的主要侵害对象

通过对浦城县“武疯子”典型案件的调查和分析，笔者发现“武疯子”违法犯罪有以下特点：

作案“武疯子”多为青壮年，且具有较强的攻击性。浦城县10起“武疯子”杀人案的作案人均为青壮年，多数具有极强的暴力性。且“武疯子”在发病期间，多为精神不安，情绪激烈，对自己行为不能控制。在实施犯罪过程中，作案手段十分残忍。一般“武疯子”将人杀死后，仍不知道自己已给别人、给社会造成危害。

经常与“武疯子”接触的家人及周围邻居是“武疯子”侵害的主要对象。一般而言，“武疯子”发病时，就会失去自控能力，会六亲不认。对于狂躁型的“武疯子”来说，任何人和物体都有可能成为其攻击或侵害的对象，包括其本人、家人及自家财物等等。在这种情况下，经常与“武疯子”接触的家人及邻居就有可能成为“武疯子”的牺牲品。浦城县10起“武疯子”杀人案件中，有6起案件的被害人是“武疯子”的家人，3起案件被害人是“武疯子”的邻居。

“武疯子”违法犯罪具有突发性和可防范性。“武疯子”在受到外界刺激情况下，其违法犯罪往往带有突发性的特点。但是“武疯子”在病发前期，也往往会表现出一些征兆，如情绪激烈、精神不安、言语偏激、动作失控等倾向，因此，“武疯子”违法犯罪具有可防范性。譬如，管厝乡“武疯子”李某，10年前就把娶不到妻子的怨恨发泄到母亲头上，多次放言要将母亲杀死，但此事未引起其母亲及家人高度警惕，最终导致悲剧发生。

“武疯子”作案手段残忍，给被害人及周围群众造成较大心理负担。由于“武疯子”失去自控能力，加上其在作案过程中，手段残忍，一些群众目睹充满血惺的案发现场时，往往会精神恍惚，或夜晚做噩梦，或睡不着觉，造成心理、身理压力。

被害人因得不到赔偿，造成上访多、纠纷多，严重影响社会稳定。浦城县10起“武疯子”杀人案件均发生在农村，且大多数“武疯子”家里都比较贫穷。案发后，其家里及监护人，因受经济条件限制，一时无法赔偿被害人钱财，加上“武疯子”属于特殊群体，受不到法律追究，等等。在这种情况下，被害人家属会采取上访及找“武疯子”家人讨说法，引发纠纷不断，甚至引发群体上访。另外，有的村民因惧怕“武疯子”，白天关紧大门不敢出门，或外出作业时提心吊胆，生怕碰见“武疯子”带来不测，等等，严重影响了群众正常的生活、学习和工作秩序。

“武疯子”犯罪动因揭示社会管理软肋

“武疯子”违法犯罪动因是多元的，但纵观浦城县10起“武疯子”杀人案件，以下几方面是造成“武疯子”走上违法犯罪道路的主要成因：

家庭经济贫穷，监护不到位。浦城县10起“武疯子”杀人案件的作案人都住在偏僻农村，且家庭比较贫穷，10名“武疯子”患精神病史时间都比较长，最短为10年，最长的达20年之久。据调查，10名“武疯子”仅有3人住院治疗过。案发后，有的“武疯子”由当地政府出资送往精神病院强制治疗，但大多数由其家人及监护人出资治疗。由于一些“武疯子”家人受经济条件限制，治疗一段时间，也就放弃了。加上，农民为了谋生，其监护人整天忙于田间劳动，无暇顾及，任凭“武疯子”流浪社会。由于监护不到位，为“武疯子”犯罪埋下伏笔。

村民思想麻痹，防范意识不强。大多数村民认为，“武疯子”颠三倒四，只要他不偷、不抢、不打人，也就放松了高度警惕性。然而，村民哪里知道，由于“武疯子”一旦精神病发作，是六亲不认的。加上，其侵害对象的不确定性，悲剧一旦发生，后悔就晚了。甚至有的村民在家里不设防，把菜刀、柴刀等利器随便摆放。这些利器随时都有可能成为“武疯子”犯罪杀人工具。

职能部门管理空白，缺乏经费保障。据公安部监管局提供的数字显示，目前，我国患有精神病的人群已达到1740多万人。其中，有暴力倾向的“武疯子”占1％一2％。由此推算，浦城县约有5000余名精神病人，其中，应有500―1000名“武疯子”，这些“武疯子”都是一颗颗潜在的“炸弹”，一旦炸响，其后果不堪设想。但当前，社会又没有一个部门机构专司“武疯子”管理，加上一些职能部门缺乏经费保障，对“武疯子”管理互相扯皮，使“武疯子”管理几乎处于“真空”状态。

人人关爱“武疯子”维护社会长期稳定

“武疯子”是高危人群，属于特殊群体。为了确保人民群众生命和财产安全，切实维护社会长期稳定，有关人士提出如下建议：

一、“武疯子”管理是一项社会工程，涉及社会方方面面。工作面广、量大，应在政府的统一领导下，全社会积极参与，进行综合治理。鉴于此，应尽快出台精神病人救助法律法规，明确“武疯子”管理的主管部门、资金来源、工作职责和救助制度等，使“武疯子”管理有法可依，有章可循。

二、卫生部门应积极主动做好精神病人监视工作，努力创造条件，降低精神疾病的患病率，减少突发率。

三、治安部门应加强对精神病人的管理，防止和减少精神病人违法案件的发生。

四、民政、残联等部门应积极关心精神残疾病人和就业问题，为精神病人的康复和就业创造尽可能多的机会。

五、家庭和学校应从苗头抓起，加强少年儿童的心理教育，积极关心少年儿童的学习和生活，减轻学业负担，避免受到刺激。

六、乡镇、村居委会等基层组织对精神病人要制定专人负责管理，登记造册，逐人建立档案，明确管理责任人，落实监护措施，签定监护责任书，做到管理、措施“双到位”。只有全社会人人关爱“武疯子”，人人共同努力，才能有效预防和减少“武疯子”违法犯罪，人民群众才有安全感，社会才能和谐、稳定和进步。

责编：郑积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