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虻》导演阐述

时间:2022-09-14 11:48:58

《牛虻》导演阐述

一.名著文化与今天上海我们文化的基础

名著文化应该成为现代国际化大都市的文化基础。上海是一个可称得上国际大都市的城市,其蕴涵的文化与戏剧文化应该是成正比的,经典的文学著作及戏剧作品应该成为这个城市的底蕴。

《牛虻》成书已有百年的历史了,但任何一个经典作品都具有超越历史时代的生命力,可以从中感受了一种新的人文与人性的升华震撼着我们,这就是经典文学作品的伟大之处。

戏剧是一种审美文化,诸如古希腊、莎士比亚戏剧、前苏联戏剧以及法国、美国纽约、契诃夫、奥尼尔、安提戈涅,包括现代的文学戏剧阿瑟・米勒等等作品,都形成了一个世界戏剧文化的力量。特别是今天发展中的中国、上海,对于我们来说,不可丢失的是什么?戏剧不止是时尚文化、快餐文化的代言,而更应是文学文化的代言……

在这个意义上,排演《牛虻》是一个大剧院应有的选择。尽管现代商品社会给我们带来压力,但是生活和艺术是不等同的,戏剧需要有区别于一般的精神追求,否则你无需选择这个职业。

对于上海观众的培养,这与剧院的任务、与文化文学品位有关。戏剧是一种文学修养、文化教育,是一种对人格力量的形成产生影响的东西,如果光是一些时尚轻浮的所谓文化,会失去我们剧院真正意义上的力量和品格。也不会有真正大的演员的产生,只有排“明星”、制造新闻卖点了!

二.改编名著《牛虻》的意图及寻找其人文的现代精神

这个剧有好的故事、好的人物关系和强大的冲突。人物关系极端的戏剧性和尖锐化:一是牛虻与神父――儿子与父亲,亲情、信仰、生与死的选择;二是牛虻与琼玛――过去的情爱与现代的情爱;三是他们之间真实的情感过程是撕心裂肺的过程;四是人性与信仰之间的关系,才是真正的我们戏剧力量所在;五是这个戏将人与人之间(亲情、爱情、生死、信仰)最可怕的选择放在了人们面前,你无法回避!

牛虻使人不可忘却,是每个演员都渴望塑造的形象。人物的精彩,是这个惊心动魄的人物,他是那样的极端,那样的面对“生死”的选择。

他的经历是一个真实的经历;他有弱点有强烈的个性,他坚韧不拔,面对爱情和亲情的选择,他选择“信仰”和“自由的死亡”。精神的伟大在于他的超越死亡。生命是短暂的,一个人可以被摧毁,但他不会被打败,死亡会使精神升华。这种精神及超越生死的震撼,是我们今天特别缺乏的精神和力量。我们回避现实,回避自我,没有精神的时代,只有人和物质之间的关系,缺少的是力量。

这个戏主题的现代性――选择,就如萨特的“存在主义”,是现在的人的精神选择。是亚瑟在受到欺骗之后,对上帝的信仰的破灭而转型为自由的“牛虻”。今天我们搞这个戏,就是对历史的作品进行再解释,找到它历史和现实之间的自我,就像每一次去演一个古典的戏,我们每个人在镜子面前照照自己,看看我们的意志和传统。这其实对我们整个创作集体和现代的观众是一种真正的挑战,我希望我们的《牛虻》是独特的创造,而不是一种对经典作品的研究,我们要求的是创作。

三.剧本的改编及风格体裁

小说作者曾描述的那个惊天动地的时代,以及时代情绪适合我们国家历史的那个阶段都过去了,但现在我们来寻找他,恰恰不是重复那个时代背景。剧中的三幕,时代的跨度很大,其中贯穿着惊心动魄的人物及人物关系。对我们来说,重要的是感受超越时代的人物及人物关系。因此,我们希望削弱背景,而重点描述人物之间的关系,寻找人性人情的艺术感染力。

改编的定位是弱化时代背景冲突,强化人的内心及信仰的本体的冲突――这是永恒的!三种冲突:对立产生的信仰――敌对冲突;选择――生与死――灵魂与信仰之间的冲突――内心冲突;民族之间的存亡的冲突。

小说的篇幅大量地概括掉,突出事件中人物的境遇和选择。强调剧作的张力和残酷性。牛虻是一个上流社会的叛逆,他曾因轻信无知而铸错。他最爱的姑娘,给予他惨痛和伤害;他的生父却是他的政敌;他经历过非人的伤痛,而最终他选择了死亡,是超越的坚强的精神的英雄主义。整体剧作的风格体裁上,是一个悲剧,具有残酷戏剧色彩的史诗性悲剧。

四.剧本的矛盾冲突及主题

以萨特的“存在主义”――选择的主题是困扰人一生的主题,也是永恒的、具有哲学思想的命题。哈姆雷特中生与死的主题与牛虻的选择主题――信仰的主题――现代的选择――物质与精神之间的永恒选择感。

以历史为背景,寻找历史人物与现代人之间的情感关联,激情与人文主义的结合。这是一个“选择”的主题――选择信仰和生死,是强调精神的主题。最后的戏剧高潮是主题最重的表达:牛虻与蒙坦尼里在牢狱里相认与生死别离――超越的――两人的死亡意义是不同的。

在这个极具物质的时代,我们有什么信仰――特别需要一种信仰支撑,这关涉到人对自己生命意义的选择定位。

五.整体的演出风格及处理原则

这是一个超越时代的悲剧,具有史诗性和残酷性,要使它具有超越的现代感而不是拘泥在描绘那个小说的时代,因此要强调情感表达的现实感,而不是宣传品。

它是现代的与过去的、历史的和人文的融合。作为导演,对整体演出的改编也好,强调人的情感核心、情感脉络,并有相当的夸张成分,不强调具体的实景,而强调具有表现成分的情境和意境,不去模仿旧式的古典主义的演出形式,而创作有明显的新古典主义的风格――浪漫而有对自然界与人之间的想象,强调象征性――除去复古的陈旧感,不强调具体时代感,而寻求内在精神统一的风格。

六.关于舞台美术及各部门的处理要求

舞台美术的整体体现,是对比历史和今天。服装的历史意义上现代和沉稳的古风,凸现现代的文化寻求;意大利民谣与教堂的音乐及现代气氛音乐浑然一体,对比清晰的力量和风格;道具要求有与景物浑然交融的现代厚重感,古朴而永恒、简洁。化妆要有造型化的人物意识,强调个性、对比――群体的一体与个性的突出。有着强烈的表现主义及后现代的风格,意境大于实境,强调它的象征及隐喻性。

舞台美术 强调戏剧内涵的象征性及对比性――诗境大于实境,有表现主义成分。两大块的力度对比表达:具有黄的花岗岩表叙的、有意大利特点的面柱、砖墙,有诗情、温和的一面;教堂黑白基础、十字结构的,是压抑和沉默的一面。以推拉的舞台、台阶为组接而完成景的关系,强调支点和高度。美化的大道具要使整个景具有生命的真实感,厚重而简洁。当最后牛虻死亡,蒙泰尼里的精神崩溃,整个舞台背景裂开来,形成一个血红的破裂十字――这是一个强烈的舞台视空,其实我特别希望是整个建筑的崩裂,但目前无法达到。舞台美术是一种戏剧风格的强大的表现,它强调空间,强调人物在空间中的力量,速度和力量。

灯光设计灯光的笔触,对空间“点、线、面”的重点描画;强调冷峻的诗情,黑白基调中对比的简洁、色彩的对比。所有的强调都要建立在统一、准确的基础上。灯光的运用不在于多与花哨,而是准确地理解戏与整体的风格。

服装设计及造型不要去还原“那个时代”(145年前),而是要寻找“今天”眼光中的过去的“那个后现代”风格。现代的风格,简约的诗情,黑白的调子(牛虻),灰调子的中间色彩,对色彩的强调。造型要根据人物性格与演员自身的结合。牛虻有一种优雅在残破与坚韧中;神父中年沉稳,主教忧愁,红衣主教则痛苦及失去的破落。琼玛青少年纯净、热情,中年沉着优雅成熟忍耐。

音乐、音响设计要有主题地选择音乐,意大利的历史民谣,心境情感的放大,教条和上帝的庞大的声音及弥漫,气氛是表达情境及冲突、戏剧发展的过程。宗教化的音乐有宿命感,对人生命的认同,有精神化的有关信念的强调;民谣有人性本体的强调与对比化;音响的典型选择是一种气氛与场景的组接,把教堂的钟声、枪声、人声放大。

大道具与小道具的设计它们与景几乎是一体的,是统一的风格。因此舞台美术设计要参与设计。选择是古朴和典型及简洁的,但要有那个历史的痕迹。

七.演员的表演及形体

表演在整个自然生活上找到恰当的、有准确内涵的表现力风格感。这个戏的人物内心冲突、性格和行为是极其鲜明的,每个人都是个性化的。我要求大家要有心理和外在的准确的表现力,自我感觉的准确性。因为这是这个戏的风格所决定的,戏是属于绝对戏剧化的,它不是纯自然主义的。要有造型意识,就是把我们人体中间那占有舞台的张力加上有表现力的肢体造型――这又是属于人物及性格中必须的! 要强调激情与爆发力――特别是演牛虻的演员,一个需要绝对的个性及创造的角色。无论是心灵还是外形,它都是一种挑战;同样,要寻找到这个戏的语言建立在生活基础上的诗化的夸张;体裁的风格化的演绎,它是现实和创造的完美结合。所有的人物都需要对剧作残酷性的认同:这些体验已经是真正意义上的“戏剧化”了,有表现主义残酷戏剧的成分,有人在生命关头的选择,所以说是一种激情……

激情是一种人生命中的爆发力。演员的职业是一种有挑战的精神化的追求。 一个戏剧的经典化――经典人物,将是一个演员经历必须感到有意义的历史。祝我们剧组在这个缺乏激情的时代,找回自己职业的光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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