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牧歌 第30期

岁月如歌

仍记得几年前随朋友去内蒙出差的日子，对方办事处的人用车把我们带到了草原。那时，天色渐暗，边界寒冷的风席卷而来，朋友与我都心事重重，疲惫不堪。

下车后，本想扫一眼周边的景色就撤，表示接受了邀请者的好意。可正在这个时候，远方传来了阵阵长歌，是男人与孩子的歌声，像是放牧归来的带有胜利感的对话，抑或是聊聊晚饭菜谱的那份家常。那声音中传递着一种独属我国北方边界的粗犷。使我疲惫与懊恼的心轻轻地温柔下来。

那音质在黄昏里显得更加饱满，如铅笔落在纸上。随着声音寻去，忽地看到火红的晚霞已烧到天边，与暗绿色的草原背景形成了独特的视觉冲击。那时的情境被刻成版画，存在于脑海里。会在某个寂廖的午后，或者闲杂的夜晚凸现。

开始寻找内蒙的民歌，开始了解少数民族的吟唱方式，但浮华的城市中终究是通俗的流行音乐当道，听多了会营养不良。家里也有腾格尔的专辑，闲来听听，不乏是休闲净化耳朵的好方式。腾格尔的声音漂亮，勾勒出远方的美丽。但我总觉得似乎缺了点什么，或许是少了一份原始与自然的东西。前些日子，偶然听到了呼伦贝尔的一个童声合唱团的演唱，那味道，同我当年在内蒙草原听到的歌声相仿。我的思绪，就这样随着歌声飘向了远方。

那些年纪小小的孩子们淳朴的像是蒙古的特产奶茶，浓郁，未经雕琢。红扑扑的脸蛋，泛着山楂色泽。她们悠扬的长调里掺杂着嘶嘶哑哑的和声，渐渐彰显出非比寻常的审美意义。让人怀想遥远的天边，那里居住着牛、羊、狗、花、草、大风、星星……还有贫穷。那些民歌，经过孩子们诚挚的演绎。也有了青草的气味。甘甜，微苦，也如同一个个举步的孩子，对前途充满着惶恐与喜悦。朋友说，这是天边的牧歌。只有天边的牧歌，才能让人听出悠远，听出苍凉，听出一种旷野的呼唤以及一种原生态的力量。

那些孩子带来了呼伦贝尔草原的气味，也带回了我对那次内蒙之行的经历的记忆，使我在聆听他们的歌唱时，平添了些许的感伤。喜欢听他们歌唱，喜欢那首《梦中的额吉》，孩子们的高声低音，粗声细语，无数伴奏合唱的各个声部“扣”在一起，互为乐器。

有了解的朋友告诉我，这群孩子来自贫困的家庭，大多是放牧出身，也没有什么钱去接受正规的音乐训练。不知道那些孩子是否如当年我所听到的一样，在放牧归来之时，跟随父亲放声歌唱，以此实现自己最初的音乐使命。他们8月17、18、19日会首次来北京演唱，我迫不及待地想去再次与他们相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