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就思与美的华章

时间:2022-09-09 01:21:05

长久以来散文以记实为本,以史学为伴,蕴集着散文作者对于人生世相的关注、思考、探索。在这个种根之上,繁衍出了作者各具特征的情思。因此我们可以说,散文是体验历程的产物,是纯正思考的结晶。散文之“神”,散文之“魂”就是作者对于人生世相的思考,对于生存之理的探索,这就是渗透于散文形象中的哲思。

鉴赏散文独特的哲思美,需要开放性地理解散文的哲思。散文的本性是散文自身的独特性、自我性、思辨性、情感性的艺术整合。是散文家“人间情怀”的袒露,是散文艺术规律的体现,是散文审美意象由局限到开放的昭示。

散文的哲思美,是浸融于散文艺术中的哲学思考,是对于存在世界的发现和真理的追索,也是散文艺术的升华。哲理以思索的形式进入散文文本,不是对某种哲学思想的机械阐释,也不是对其功利使命的僵化演绎,更非传声筒式的说教。而是以本真的生命体验,以深邃的精神创造,以特殊的艺术魅力来表达创作主体对于世界、人生、艺术的执著追求,敏锐感悟,并视艺术化为生活、求知、处世的真理,使阅读接受者在美的欣赏中感悟世界的奥秘、人生的真谛,自然而然地接受散文家的审美情感,并与之同构,在审美享受中获得知识的启迪和感悟的愉悦。

在诗歌、小说日趋散文化的时代,散文作为传达生命感觉、生存体验、心灵挚情、意识嬗变的文体,自然益愈有义务担当以主体的个性感悟去阐释、关注、理解生命、世界、存在和历史、现在、未来的职责。从感性体验出发,通过知识的中介而达到哲理的高度。因为“散文作为一种侧重于表达内心体验抒发内心情感的文学样式,她对于客观的社会生活或自然图景的再现,往往反射或融合于主观情感的表现中间,它主要是以内心深处迸发出来的真情打动读者。”由于散文中所蕴含的哲思是透过散文的艺术来显现,是散文家有意识地、主动地感受存在,体悟人生的结果,因此“愈伟大的理念,在表现过程中产生的精神活力愈深刻,愈强烈,因而作品也愈感人,其含义愈深。”(汉斯・霍夫曼)

史铁生的《我与地坛》是当代散文中独具浓重生命个性色彩的一篇,其艺术感染力不但来自冷静的文笔穿越苦难而喷涌出的一般独特的凝重与凄然的气息,而且来自于本应旺盛如青草却霎间枯萎的岁月中的往事,来自于在被毁灾的命运中对生命的思考,对生与死的执着的追问。

毫无疑问,《我与地坛》最独特的美的特质就在于其哲思的表达,这种哲思因其存在于那么狂乱浮躁的年代而益显独特,因其存在于作者的遭受厄运之中又似乎显得如此普通,只有剖析一个时代的追求,明白群体与个体的力量之比,只有理解了史铁生的插队生涯,他的青想,才能明白那个发出亘古疑问的瞬间对他意味着什么,我们可以把这种对生命两难境地的艰难抉择到在特定的群像背景中加以考察,如屈原、如司马迁、如老舍、如哈姆雷特……,那么“生”或者“死”对我们就不只意味着一个问题,而意味着人生的一种永恒的状态。悲剧感由之而生,审美演变化累积人生,洞察生命,――而这,需要开放的目光,广阔的视野。

观照世界,无论作者或读者都不能不基于一定的角度,受制于一定的时空,因而,无论其寄寓或所感受到的哲思都逃脱不了注定的死角。但历史社会文明的复杂性却时时提醒人们不可以用一种模式来诠释世界,无限纷繁的世界、各式各样的感悟,需要以多元的精神为导引,开放性地接纳、理解,由此而拓展着自己的认识空间,从而更好地提高审美品位。

散文不是将哲理思索的真诚作为装饰附着于散文上,而是以独特的主体感悟力求重新认识历史、社会、人生、自然,深重的历史意识,鲜明的审美取向,热切的心灵呼唤熔铸了散文有别于其他文学样式的精神品格,直逼社会存在的人的心理、人的生存、人的权利和人的义务的哲学思考,强调普遍的永恒的情感和精神,展示了深邃的哲思美。这或许只是铺天盖地的散文大潮中的一朵浪花,或许只是只身在旷野中呼唤的一个人,但只要这呼声存在,从不间断,荒野也许有一天可以变为良田。当散文家以其知性的理思进入散文创作,着意于浩淼宇宙存在的探索,着意于人类生命历史是追寻,着意于现实生活的叩问,从而益愈趋近人类灵魂的特殊领域,他的思索就不仅仅属于个体,也属于人类整体。“人是会思考的芦苇”,宇宙间任何强力都可以折损人的生命;人也会思考,正因为思考,人才成为宇宙间最丰富、最美丽的,当人以思考来盘诘宇宙、人生、事物、真理时,传达给我们的就不单单是美,还包含着哲思。

散文的哲思之美,使散文成为文学和精神世界最具潜力的艺术,当散文中升华出思想的张力,在激情中蕴藏着理性的光芒时,散文才会呈现出崇高、开放的哲思美,才会织就思与美的华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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