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四环远还是西四环远?

这确实是个有意思的问题。

在开始讨论前，我先透露一下，在相当长的时间里，我一直觉得西四环很近，东四环很远。直到有一天，有朋友对我的想法做了纠正，我才恍然大悟：原来东四环并不比西四环远！

朋友讲的道理如下：以天安门广场为中心，西四环、东四环的远近其实是一样的。我之所以会觉得西四环近，是因为我一直呆在城市的西边，又很少去东边。

这是多么简单的道理啊！按理说，我不会想不到。但事实是，我竟然一直以为东四环比西四环远。为什么会这样？细想想，当然是参照物的问题。也就是说，在判断远近时，我并没有以城市中心为参照，而是以我的所在地为参照。其结果，当然是离我近的就近，离我远的就远。但这样的判断有什么不对吗？大家说到远近时，难道不是都在以自我为参照吗？我试图找到不一样的例子。

经过思考，我发现不一样的例子还是有的，比如说一个跨国公司职员，最近从新加坡被派到北京工作，其工作地点在天安门附近。当他决定住在哪里时，他是不会觉得东四环和西四环的远近有什么区别的。换种表达，也就是说，他对远近的判断“恰好”是客观的！但如果他的办公地点在中关村呢？对远近的判断，恐怕也要与我所见略同了吧？

看来，在绝大多数情况下，人们对远近的判断，都是受自身局限的判断。离我近即近，离我远即远。

那么，人类在其他的认知与判断上呢？有没有局限？有多大的局限？

为了使讨论不旁生枝节，我们还是回到远和近上来。二十几年前，我刚到北京的时候，记得说起东北，一些南方同事都觉得那是一个遥远的地方，但因为我来自东北，就一点儿不觉得有多远。但说起西北，就觉得很遥远。所以，“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是对的，有了情感的连系，事实上的远和近，也可以转化成认知中的远和近。

而对判断远近的影响，最大的莫过于新交通工具的出现了。比如济南，以前于我是个比较远的地方，火车哐当了大半天才能到达；而现在乘高铁从南方回来，一到济南就像到了北京一样。一个半小时，不正是从机场到单位的时间吗？

拉杂写了许多，原本是想对远和近做点儿有深度的探讨，但不知为什么，却有点儿深刻不起来。终于，写着写着，想起了顾城的那首诗：我发现/你有时看我/有时看云/我觉得/你看我时/很远/你看云时/很近。

这回深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