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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北京奥运之年,一个不平凡的年度,却让整个中国痛得无法呼吸。新春二月,铺天盖地的冰雪肆虐中国大地,“5・12”汶川大地震又雪上加霜,震痛了举国人民的心灵! 然而灾难无情人有情,当风雪阻断归路,我们彼此取暖;当地震颠覆家园,我们用大爱使悲剧尽早谢幕!广西壮族姑娘王馨悦与四川羌族姑娘覃元华,正是在这场百年罕见的冰冻雪灾和惨痛的“5・12”汶川大地震突降之时,用中华民族血浓于水的互助精神共同谱写下了一曲感天动地的人性大爱之歌。
偶遇山洪结姐妹深情
王馨悦家境极为贫穷,家庭的重负使28岁的她来到了千里之外的四川北川县,经营收购特产的生意。
山青水秀的北川享有“中国的达沃斯”(“达沃斯”是瑞士一著名旅游小城)之声誉,物产资源十分富饶。仅在北川河及其支流的河谷中,就繁育着50多种野生动物,生长在森林地及林缘的各种中草药多达170余种,其中黄芪、党参、大黄、羌活、秦艽等名贵药材更是量多而质优。
这天一大早王馨悦要进山收购黄芪、党参了,从前天晚上一直下着的暴风雨,使进山的路变得更为泥泞与难行,同行友人纷纷劝阻王馨悦说:“待天气完全放晴后再进山吧,现在进去太危险了!”但为了赶时间多收购些土产,王馨悦还是决定一人徒步前行,翻山越岭赶往禹里乡一处山货收购点。临近中午时分,王馨悦来到一条河边刚坐下休息片刻,大雨猛下如注,哗哗的暴雨形成一道白蒙蒙的水幕,地上水泡成片,积水横流。
此时天空像是在快速下沉,河水突涨,暗黄色的浊流喷吐着泡沫,王馨悦并不晓得,一场可怕的山洪正在暴发!仅仅几分钟就被大水围困住的王馨悦顿时惊慌万分,求生的本能使她在风雨中大声呼喊:“救命!救命!!”可话音未落,汹涌的洪流便将她卷入河里,王馨悦绝望地闭上了双眼……
仿佛是在水中不断地挣扎,又仿佛是躺在家里那温暖的卧铺。也不知过了多久,当王馨悦慢慢睁开双眼时,她看见一位面带微笑、身着羌族服装的慈祥大姐正在一小口一小口地给她喂粥,“姑娘,你醒了?感觉好些了吗?”听着这亲切的四川方言,王馨悦茫然地点了点头。“你放心休息吧,这儿是在家里,你没事了!”羌族大姐安慰着王馨悦,并讲述道,“几个小时前你被洪峰卷入河里的霎那间,刚好被经过此地的我和几位乡亲看见了,大家立即不约而同地冲入河里奋力抢救,如果再晚几分钟,姑娘你就没命了。”听罢,王馨悦感激的泪水一下子涌了出来。
“钱,我的钱呢?!”过了片刻,王馨悦突然焦急地叫了起来,自己藏在裤腰上的三万五千元购货款不见了,这可是自己用血汗换来的生意本钱,失了它岂不等于丢失了自己的生命!
“姑娘,莫急,你的钱全在这。”羌族大姐递给她一个小袋子,袋里整整齐齐地叠放着全部现金。原来这位大姐在给昏迷的王馨悦换上干净的衣服时,发现她身上的钱全被河水泡湿卷成了一团,于是便叫丈夫小心地用火炉一张张烤干,并叠好放入袋子。得知这一切,王馨悦跪倒在羌族大姐面前,哽咽地说:“谢谢大姐,你真是我的大恩人呀!”
得知王馨悦是个来自广西的壮族妹子,这位名叫覃元华的羌族大姐更为热情了,“大妹子,这几天山洪在暴发,我们这里河多水大,你情况不熟,现身体又很虚弱,出门太危险了。你急要的山货交由我来帮你解决吧。”王馨悦擦着泪花,点点头但又有些顾虑,“这样好是好,可太麻烦你了,何况这河水……”“壮羌一家亲,你就不必太多虑了,再说河水的性子我们熟识得很呢!
两天后,覃元华不仅将王馨悦所需要的货物全购置好,而且还帮她将货顺利地发回广西。王馨悦就要返回广西了,临行前覃元华和她的羌族乡亲为王馨悦跳起了羌族传统的送客礼仪舞蹈,一声声羌族方言“仁木那・耸瓦”(意为“尊敬的远方客人祝你一路平安”)此起彼伏。王馨悦从此与覃元华姐妹相称,并与羌族乡亲结下了深情厚谊。
“雪中送炭”共渡难关
2008年1月中旬,百年一遇的雪灾与冰冻肆虐广西各地。冰雪袭击八桂大地的1月10日那天,王馨悦刚刚与山中的老农结完货款,因前日下了一天一夜的冰雨使山道结冰难行,路面滑得像溜冰场,稍有不慎人便会滑落到山崖中去!王馨悦又饥又冷,周边是盖满积雪的树枝和一望无垠的山峰,前不巴村,后不着店。恐惧感渐渐袭来,王馨悦用自己颤抖而微弱的声音在不断地呐喊:“坚持,坚持,千万不能倒下!”
尽管北川也遭受到了冰雪袭击,但覃元华从报上得知她的广西妹妹所在地乃是重灾区时,妹妹的安危立刻牵动了她的心!几日来几乎是每小时就拨打一次王馨悦的手机,可传来的都是关机的提示音,电话打到妹妹家,也因电线倒塌,线路障碍而无法接通,焦急像一盆大火时刻在煎熬着覃元华。而就在这个时候,覃元华八十高龄的母亲患重病住院了。在医院里照顾着病危之母的覃元华,每天还尽可能多地从广播电视报刊中了解广西的具体灾情。1月25日,经抢修王馨悦所在地的通讯信号终于恢复正常。当电波传来妹妹因激动而哭泣的声音时,覃元华的心情越发沉重了。原来冰雪不仅使当地农作物大面积受灾,损失惨重,而且王馨悦也被大雪围困在深山里三天三夜,后来虽然自己侥幸爬出深山,得到的援救,但右脚踝骨严重摔折,如今正在治疗中……妹妹的不幸遭遇让覃元华感到揪心,然而病重的母亲却让她一时难以离开。已进入生命倒计时的母亲从女儿口里得知广西的灾情和王馨悦的详情后,忍着病痛吃力地叮嘱女儿说:“我知道自己的病再也治不好了,你们省下一些治疗费吧,把钱拿去治好王馨悦的脚,姑娘还年轻呢,今后还要走好多好长的路……”慈祥大义的老人交代完这些,第二天便安祥地离世了,悲痛中覃元华决心遵循母亲之遗愿,从简办完老人家的后事不久,她便匆匆赶赴广西看望王馨悦。
面对王馨悦所受之灾,覃元华惊呆了:妹妹承包种植的几亩甘蔗全部枯死;辛苦栽培了两年的柑桔果树彻底“全军覆没”;此外元旦期间她进山收购的土产因恶劣天气全都被冻烂掉,家中的生禽也无一幸免。打着厚厚石膏的王馨悦躺在冰冷的床上,一脸痛苦无奈。“妹妹,挺住!只要人还活着,就没有过不了的坎!”覃元华一边安慰着王馨悦,一边着手帮助她进行生产自救。顶着严寒覃元华将甘蔗砍下,联系糖厂前来收购,同时她还请来农技人员对柑桔果树进行重新培育。看到村子里的孩子正在受寒,覃元华不顾路况难行专程赶到县城买回了一批小棉袄,挨家逐户地分发给这儿的孩子们。
王馨悦在感受着姐姐无私大爱的同时,更被她的精神所激励。于是她实在是躺不下去了,本应打7周的石膏,只打了2个星期她就自已折掉了,主动去联系同村乡亲积极投入到自救生产中去。对那些受灾严重生活困难的家庭,王馨悦和覃元华总是能帮就帮。
这天晚上,忙碌了一整天的王馨悦和覃元华躺在床上准备休息,王馨悦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她沉思了片刻,然后认真地对覃元华说:“姐姐,这些天我总在想一个问题,不少人都说当今社会物欲横流、人情淡薄,但你却一直待我恩重如山,这不是说明人世间自私并不占主导地位,灾难也不值恐惧吗?”
听了王馨悦这番话,覃元华笑了笑,答道:“母亲在世时,常常这样对我们说,我们喝一杯酒,自己收获了效用,别人收获了财富(比如酿酒师);我们给别人喝一杯酒,别人收获了效用,我们自己收获了给予的幸福。我想在灾难面前,正是这种伦理美德使得社会团结起来而不是一盘散沙。”
这一夜她们敞开心扉谈了很久很多,这对壮羌姐妹还约定,8月份一起去北京看“奥运”,为我们伟大的祖国喝彩,为骄傲的中华健儿呐喊助阵!
无私大爱接力回馈
5月12日14时28分,正在家中休息的王馨悦突然感到一阵震动,随即她惊悉四川汶川发生了里氏8 级地震,她视之为第二故乡的北川县城在瞬间彻底被摧毁!这一噩耗,让王馨悦差点儿眩昏了过去。
“北川,姐姐!姐姐,北川!!”王馨悦发疯似地拨打覃元华的手机,可“嘀咕咕”的无情回音像一把利剑般直刺她心窝。
不久,残酷的现实使王馨悦陷入了巨大的悲痛之中,经多方打听证实,姐姐覃元华和丈夫在地震中双双遇难,而他们在北川中学读书的儿子也被埋在废墟下身亡了……
大哭之后,王馨悦毅然擦干眼泪,想起两个多月前与姐姐彻夜交谈“灾难与互爱”的话题,王馨悦开始寻思着该通过怎样的一种方式来寄托哀思,以此告慰姐姐一家三口的在天之灵。
手捧姐姐全家的遗照,反复地看着原本生龙活虎的侄儿,王馨悦突然有了主意,要帮助灾区人民重建一所学校,让灾难中的孩子重新露出灿烂笑容!于是她马上向四川有关部门了解,得知要建那么一所学校大约需要50万人民币。
50万!对于刚刚遭遇冰冻雪灾打击的王馨悦来说无疑是个天文数字,然而再怎么艰难,都要让灾区孩子的天空充满阳光,王馨悦暗下决心。她的想法得到了全家人的支持,大家商量后决定以自家住宅作为抵押,借款50万支援灾区建学校。
一个长期与王馨悦有生意业务往来的好心老台商,得知王馨悦有此善举,深为敬佩。他真诚地向王馨悦表示:“我可以无偿赠送50万人民币帮助你实现救灾心愿。”
王馨悦向这位老台商深深鞠了三个躬,说:“谢谢您的好意,然而我有个先决条件,否则这钱我坚决不要。”
“什么条件?”老台商好奇地问。
“很简单,您的钱我只能借,不接受赠送!”
老台商瞪大双眼:“借?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你什么时候能还清?!”
王馨悦抬起头,坚定有力回答道:“不错,依照我现在的能力,要还清这50万借款的确非常困难,但我要举全家之力共同来偿还您这笔巨款,假如我们这一代难以还清,家中子孙将承接债务继续偿还,直到还清为止!”
老台商被王馨悦震撼了,“姑娘,我非常理解你的心情与做法,我同意这笔钱以借款方式转给你,但我也有个条件,就是借出的钱我分文不收利息,也请你理解我这个同为中华民族一分子的老人之心!”王馨悦与老台商的双手紧紧握在了一起。
王馨悦的决定再次得到了亲人的支持,5月28日王馨悦庄严地与老台商签下借款协议书。
6月5日,她来到四川灾区,把50万建校之款交至四川有关部门,四川方面很快做出决定:将以王馨悦、覃元华之名在灾区重建一所学校,以此见证并纪念壮羌人民的友谊!而王馨悦、覃元华在大灾中谱写下的人性大爱之歌也马上在川桂大地上广泛传颂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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