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崎岖而漫长

时间:2022-09-05 08:20:00

短短半年时间,病魔把她和这个家庭推向了黑暗深渊:2008年5月,“单亲妈妈”杜书云被查出患肺癌;为了照顾患病的她。当年6月,她15岁的女儿卢雯雯被迫辍学;之后,1次放疗、4次化疗,不仅耗尽了这个家庭的所有积蓄,家里还欠了不少外债。

2009年1月28日,农历正月初三上午。见到杜书云和她女儿的时候,我们很难相信眼前这个形容憔悴、赢弱消瘦,走几步路就气喘的41岁女人,是在女儿的搀扶下走过了20多里崎岖而漫长的山路来的。

生活在河南省三门峡市卢氏县瓦窑沟乡下河村黑沟组的杜书云,已经在这里生活了近20年,但对于6年前已承受丧夫之痛的她来说,2009年的春节,她的日子更加艰难。

短短半年时间,病魔把她和这个家庭推向了黑暗深渊:2008年5月,杜书云被查出患肺癌;为了照顾患病的她,当年6月,她15岁的女儿卢雯雯被迫辍学;之后,1次放疗、4次化疗,不仅耗尽了这个家庭的所有积蓄,家里还欠了不少外债。

丧夫之痛,情何以堪?

至2009年春节,杜书云的丈夫卢金魁已经离开她们母子6年。丈夫去世后,杜书云默默地担起了抚养11岁的女儿、4岁儿子,赡养老人的重担,不觉已经6年。

“从他去世后,春节,对我都只是形式,心里很难感受到过节的喜悦。大年三十,和孩子们坐在一起,想起他在世的日子,难受……”2009年春节也未能例外,杜书云始终无法忘记丧夫之痛。

2003年,杜书云11岁的女儿卢雯雯已经读小学4年级,小儿子卢国良也已经4岁。看着孩子们一天天长大,杜书云和丈夫卢金魁心里很是高兴,但同时,经济压力也随之而来。

下河村黑沟组,四面被伏牛山包围,卢氏县第二大河淇河从村里流过,淇河岸边最多的就是石头和沙子,许多村民苦无生计。

为了生存,黑沟村一部分村民开始靠运石头或者拉矿,赚取微薄的工钱。

为了生计,2003年夏季,36岁的卢金魁也开始给附近的私营矿主运送矿石――钾长石。虽然,活很累,报酬又低,但对于这个一向清寒的家庭来说,仍然解决了不少问题,一家人都很满足。

而2003年5月2日的一次突发事件如晴天霹雳,彻底改变了杜书云和这个家庭的命运。

5月2日,盛夏来临前的热气笼罩了大地。中午时分,卢金魁载着满满一拖拉机矿石,前往中山沟。不料,由于沟深路窄,路上下坡地段坡度大,在下坡时,卢金魁连人带车,翻下山沟,当场去世。

杜书云忍着悲痛,接过了丈夫未完成的使命:抚养孩子,赡养老人。经过6年的艰辛,孩子们终于都长大了,希望似乎就在不远处。

祸不单行,命运之残酷

然而,生活是无情的。残酷的命运并没有放过这个饱受沧桑的女人。

2008年3月,杜书云开始感到身体不适,胸闷、气短,夜间咳嗽,痰多,身体发热,疲乏无力。起初,杜书云并未十分在意,一直干着农活的她,以为自己不舒服是太劳累、营养不良所致。

5月初,杜书云开始咳血。一种不祥的感觉开始笼罩在她和她的姐姐杜书英心里。10天后,卢氏县人民医院出示了检验结果:右肺小细胞癌。为了得到更准确的结果,5月底,杜书云远赴西安唐都医院检查,希望有不同的结果。然而,几天后,她们拿到了一张同样的鉴定单,“右肺小细胞癌”几个字赫然在目。

与病魔斗争,寻找生的希望

“我想再活几年,看着女儿出嫁,看到儿子能够自己生活……”生命是美好的,亲情是难以割舍的。在几次痛苦的挣扎后,杜书云选择积极治疗。

而治疗所需的医疗费是昂贵的:“从5月份开始,半年我做了1次放疗,4次化疗,花费5万多元。我加入了农村合作医疗,报销了2万多元。其余3万多,都是几个姐妹帮着拼凑的,也借了一部分。”对于一个贫穷的家庭来说,和癌症抗争,医疗费是最大的难题。

随着病情加重,加上药物的不良反应,杜书云开始出现了吃不下饭,恶心、呕吐的症状,饭吃得越来越少。她的身体状况一天不如一天,稍干一点活,就上气不接下气,全身没劲,出汗,难以支持,连做饭这样的活做起来也吃力了。

为了照顾日益虚弱的妈妈,杜书云15岁的女儿卢雯雯,2008年6月从瓦窑沟中学毕业后,没有再继续读书,照顾弟弟卢国良和妈妈的担子压在了她瘦小的肩膀上。

现在,最让卢雯雯心焦的是,自己身体单薄、年小力弱:“万一妈妈病情恶化周围没有一个近邻,连帮忙的人都没有。”

原来,过去杜书云一家和其他邻居都住在淇河岸边。自从几年前209国道修通后,为了方便,邻居们全部搬到了公路旁边。

因为,家里贫困,无力盖新房,杜书云一家始终住在原来的地方。如今,从杜书云家到最近的邻居家也要过淇河,一个来回得十几分钟。

下午5点,西沉的太阳只留下些许余温在崎岖而漫长的山路上,杜书云在女儿的搀扶下艰难地迈着步子。

春节,是近还是远?

万晓靴

现在,各地交通都很发达。但是,“发达”这个词对于我这样居住在深山区的人来说,并不感觉特别的清晰。

回家,和从那个小村庄出来一样,只有一条路,每炙只有3趟小中巴从县城发往那里。春节回家,我还不得不在县城停留了一晚。回来,给同事说起来,他们都不敢相信,毕竟不管怎么看。我的家乡三门峡离郑州不算太远。

但我已经很欣慰了,天没有下雪对农民来说,是不小的灾害。对我,却不能算坏消息。不管我出行还是回家,只要路上有残留的冰块或者积雪,一家人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上:公路在海拔1500~2000米的山上,路边是看不到底的悬崖,2个小时的车程,常会让乐观的人在心底做最坏的想象。

经过25个小时,3次转车,腊月二十八下午1点,我终于回到了家。一年未见过我的乡邻,见到我必拦下问问,今年过得怎么样。其实,他们中间一些人听到“杂志社”,是一脸的迷惑,“杂技社”?我再次一字一字说给他们听,他们仍稂迷茫。事实上,他们关心的只是,我在外面生活得怎么样。

了解杂志社的人,来了我家:“小燕儿,写写咱们村吧!你看现在,吃水都很难,要跑很远的路。”

我连忙问是怎么回事。父亲告诉我,天冷、干燥,水泵都冻坏了,不能用了。

而我还记得2008年春节时,附近的邻居都来我家里挑水,因为我家的水泵埋得最深,没有冻坏,是附近唯一能用的。

腊月二十九傍晚,天有点灰色的时候,我同父亲一起去挑水,一个来回大概要10分钟,路上没有灯,父亲不停地提醒我,哪里有一个大坑,哪里有石头不小心会绊着。

挑水回来,妈妈告诉我,前段时间,父亲挑水时,摔了一跤,鞋子都摔坏了。我责备妈妈不该没有跟着去。其实,我心里知道,我不该责备她,她也一样很累,一样可能摔跤。

春节在家10天,看到了村里3个因骑摩托车受伤的孩子,也听说了一些我未见而因此受伤的人。我感觉无奈又无力。

除了串亲戚,年轻人还是聚在一块尽情玩耍,还是放鞭炮,似乎村里很多人的春节,并不像书上或者想象中那般美好,气氛也不如往年浓厚。

舅舅家的孩子摔伤了,邻居和小姨家的孩子都没有回来。父亲、舅舅大年三十、初一一直在忙,初二妈妈就要上地里去,我叫住了她……

似乎,每一家都有这样或者那样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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