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劫”伴娘

时间:2022-09-02 06:16:23

色“劫”伴娘

在R级喜剧《伴娘》中,几个个人生活一团糟的狐朋狗友喝酒闹事、当街出丑、反目成仇……在一系列灾难之后,差点搞砸了好友那场本来可以完美的婚礼。R级能准许女人们也像男人们一样在银幕上对性、婚姻、狗屁生活大放厥词和做出些大胆妄为的举动,它的结局还是完满的:六个女人最终对友情、爱情有了更多的了解。

然而生活不如电影,甚至可怕得多。近来,一则“16岁伴娘惨遭扒衣”的新闻闹得沸反盈天,山东泰安16岁的小丽被人请去当伴娘,可是这次当伴娘的经历对她来说却是一场噩梦。

假借习俗之名而行龌龊之事,残酷而不堪。

不受压抑的饥渴

闹洞房的传统风俗在许多人眼里早是见怪不怪了,只要不跨越法律的红线,尚在默许认可的范围内。中国的婚嫁习俗里,“闹洞房”的传统古已有之,其出现伊始即已被斥为“污风诡俗”。如今演变为以助兴为名的集体狂欢。民间有“新婚三天无大小”的说法,即来宾无论辈分,均可逾越礼法,肆意开玩笑,民俗学家称此来源于人类社会早期对新人进行性启蒙的需求。

“闹洞房”自发源之初,重头戏便是对新娘极尽刁难猥亵,如在大庭广众下做狎浪举动等,意在驱除新娘作为少女的娇羞,促使她完成角色转换,其背后心理其实是通过贬低新妇人格,宣示对其的私有权。如果说在传统社会里,固定场合一时解禁的淫言狎语,还在一定程度上起到了性启蒙的效果,那么在现代社会里,类似的功用怕是早就不需要了。

伴娘制度在中西方都有,在中国历史上,它源自于傧相,而这又源自宫廷,比如《周礼秋官·司仪》:“掌九仪之宾客傧相之礼。”郑玄语:“出接宾曰傧,入赞礼曰相。”后来,民间开始模仿宫廷礼仪,在人生这件大事上也采取傧相制度,即在举行婚礼时安排替主人接引宾客和赞礼的人,通常是新郎和新娘的好友。在西方,伴娘和伴郎是婚礼上必不可少的角色,但没有看到出现调戏猥亵伴娘的情况。

随便上网一搜,就可以搜到数百篇“调戏伴娘”的新闻,而且还都是今年发生的故事。日前,一段“实拍结婚闹伴娘”视频在网上流传,视频中一群男子将两名身着吊带短裙的伴娘推进一小屋内,对其上下其手,有人甚至大喊解腰带,两名女孩几乎要哭出来,最终疑似长辈出现解围才将女孩拉出来。

当然,还有一种说法是伴娘起源于古代的抢亲,尽管是恶作剧,但可能有一些原始风俗的痕迹。嫁女一方担心抢亲,就会找来几个与新娘装扮类似的女子做迷惑之用。但坦白说,这种风俗并不靠谱,“抢亲”只是一个演绎和想象的风俗,只有相亲相爱才会“成亲”——其余的叫强抢民女,这在历朝历代,都是要受重惩的。

假借民俗的文化劣根

现在的城市、农村都兴起了婚礼,安排了伴郎伴娘,这当然无可厚非,但是从这些密集曝光的调戏猥亵伴娘案件中,决不能把责任推给习俗。从精神分析学角度看,调戏与猥亵行为的发生,是一群青年男人的“力比多”冲动,力比多是一种本能,是一种力量,是人的心理现象发生的驱动力。力比多(libido)即性力,这里的性不是指生殖意义上的性,而是泛指一切身体器官的,包括性倒错者和儿童的性生活。具体到“闹伴娘”,就是原始本能的暴露,对食物以及性的饥渴所致。

闹完新娘闹伴娘,是演变到现代才有的“伪婚俗”。闹事者兴起之至,嫌气氛不够,对伴娘也不放过,动手动脚,乃至非礼,使伴娘羞愤难当,甚至造成悲剧。事后,若伴娘诉诸法律,控诉骚扰者的过分举动,风俗根本不能成其辩护理由,而涉事者将有被以猥亵罪、性骚扰罪等判刑的风险。

青年男性把一个或多个伴娘围绕在中间或者某个角落,然后上下其手进行调戏或猥亵,这肯定不是婚礼的习俗,而是“狩猎”的习俗,猎“物”变成了猎“色”。

此外,这些调戏行为还把女性当成,可以被男方及其亲朋享用的陪嫁物品,将女性被捆绑在家庭和婚姻中、女权从属于男权的表象。否则,为什么有“闹伴娘”却没有或少有“闹伴郎”?这种集体无意识暴露了传统文化中“男尊女卑”的劣根。在这样的事件发生后,女方通常是羞辱难当、愤而投诉,而男方则是和稀泥、打太极。此时的新娘,因为“在家从父,出嫁从夫”,也已经丧失了为伴娘维权的积极性和主动权。

看似嬉闹逗趣,实则借机猥亵,“泰安伴娘”事件,尽管事发于婚礼现场,却逾越了“礼”,变成了“劫”:对未成年的当事伴娘而言,被扒衣和“揩油”,无异于尊严辱没与心灵重创,她意欲自杀的举动,也是对猥亵恶行的悲愤控诉。

婚礼要喜庆氛围,为“喜结鸾俦”烘托气氛,无可厚非,而在有些地方,也确有“抢新娘”“闹伴娘”等风俗,无顾部分禁忌,意在图个乐子。公序良俗,当然可沿袭,但前提应是尊重法规伦理,否则就成了陋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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