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拟财产评估的司法适用探讨

摘要：虚拟财产是网络中的一种财产形式，目前的法律还没有对虚拟财产将进行明确的分类。但是频繁出现的相关案件需要我们寻找一种实用的评估方式，支持司法审判中，对虚拟财产价值的认定。从玩家角度而言，虚拟财产的评估很难获取相关企业资料。因此，本文旨在利用现有的市场信息资源，站在玩家和社会的角度，对虚拟财产进行评估，满足司法中虚拟财产的评估需求。

关键词：司法；资产评估；虚拟财产；网络；价值

中图分类号：D912.29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1-828X（2013）05-0-02

一、引言

2005年，广东颜某在网易公司组织的“大话西游Ⅱ”网络游戏庆典活动上，利用其担任工作人员的便利，盗取被害人梁某等游戏玩家的个人资料，盗得游戏装备一批，转卖他人获利人民币3750元，后被抓捕归案。经网易公司估算，被盗装备价值虚拟货币69070万大话币，折合人民币4605元。法院认为，颜某盗窃虚拟财产金额较大，其行为已构成盗窃罪①。

2011年，被告人尹某等三人预谋盗窃，在分工合作之后盗得刘某的游戏账号密保卡。三人随后将游戏账号内的各项装备、游戏币等进行出售。将销赃所得4700元挥霍一空。三人被公安机关抓获之后，已经积极退赃。虽然检察院公诉主张盗窃所得实际价值为7000元。但是法院还是以尚未评估依据为由，认定该盗窃金额为销赃4700元，以盗窃罪分别定罪量刑②。

此类涉及虚拟财产的案件频繁发生，迫切地需要一种评估方法，以确认虚拟财产的价格。考虑到举证的问题，本文主要从玩家角度出发，从游戏运营商外部来讨论虚拟财产的评估。

二、虚拟财产的财产类型

（一）虚拟财产的定义与分类

虚拟财产是指，特定网络虚拟空间的专属性的非物化财产。我国学者们普遍把虚拟财产定义为存在于虚拟网络环境中，具有财产价值的虚拟事物。[1]从本质上讲，是存储在运营商服务器上的，有专有性和使用性的电磁记录。台湾地区“法务部”为了解决网络游戏中盗窃虚拟物的定性问题，韩国、台湾等国家和地区也相继确认了虚拟财产价值属性。③我国司法实践中，也将虚拟财产作为财产论。

（二）虚拟财产权利的特征

法律经济学认为，“财产是一组权利，这些权利描述为一个人对其所有的资源可能占有、使用、改变、馈赠、转让或者阻止他人侵犯”[2]在我国学者看来，所谓财产，具有经济价值，依一定之目的而结合之权利义务之总体。[3]总之，财产包含了三方面的特征，即具有价值性、稀缺性、排他性。虚拟财产的关系上，也体现出权利人间利益关系的法律体现。虚拟财产具有普通财产的特征，而且表现出其独特性。

1.虚拟财产的价值性和使用性。虚拟财产具有满足人们需要的属性，其使用价值是其价值的具体体现。虚拟财产的获得是玩家通过投入金钱和时间，从运营商那里获得的对价。这样的虚拟事物可以在一定的虚拟空间内产生作用，使用人可以依据虚拟财产，在一定空间内获得特定的地位和权利。

2.虚拟财产的稀缺性。虚拟财产并不像民法上的物享有唯一性，但虚拟财产仍然有稀缺性，一个游戏中的某虚拟物不仅有运营商和玩家的交易市场，还有玩家之间的交易市场，游戏虚拟财产总是控制在一个数量，其价格在一定程度上也是受到市场调控的。

3.虚拟财产的排他性。与民法中普通的物权一样，虚拟财产在网络虚拟环境中是以物的形式体现的。虽然与传统物权有较大的不同，但是所有权是归属一个主体，这个所有权同时排出了所有其他人占有使用处分收益的权利。

4.虚拟财产的依附性。虚拟财产不是独立存在的。其本质是电磁记录，作为电磁记录而言，它从属于运营商的服务终端。从权利上讲，虚拟财产依附于整个游戏服务软件，如果游戏服务软件没有价值，由其派生的这一部分虚拟财产也就失去的价值。从这一方面看，虚拟财产实际是这一类知识产权期待利益的表现形式。

5.虚拟财产的期限性。电磁记录有期限性。电磁记录存在的时间价值一般是其从属知识产权的价值。

三、虚拟财产价值评估在司法运用中的意义

虚拟财产已经构成社会公民生活的重要组成部分，是公民不可或缺的财产之一，同时也是一种容易受到侵犯和影响的不稳定财产。

在现今的司法审判中，对于财产价值的认定方式，简单地以不完全市场价格计量，有损司法审判的公正[4]。玩家投入时间进行游戏，不是进行劳动创造价值，而是进行娱乐行为，普通玩家的投入不能计算为该虚拟财产的成本和价值。在市场上流通的游戏币及游戏装备等虚拟财产，是运营商一定时期内对游戏提供的服务，运营商可以按照自己公司内部的决策肆意发行，玩家之间互相转让虚拟财产的市场也受到运营商的影响。

四、虚拟财产价值评估方法

（一）成本法

成本法主要适用于标的物继续使用前提条件下的资产评估，其计算公式为：资产评估价值=资产的重置成本-实体性贬值-功能性贬值-经济性贬值

其中成本法又可以从多个方面讨论，达到评估虚拟财产的目的。

1.重置成本法。重置成本，简而言之，即为资产的现行取得成本。

首先，重置成本的估算方法主要有：重置核算算法、价格指数法和功能价值比例法。虚拟财产的价格变动没有规律性，不能获得一个比较客观的价格指数（无论是定基价格指数还是环比价格指数），所以价格指数法不能用于评估虚拟财产的重置成本。功能价值类比法中，对于虚拟财产而言无论是生产能力比例还是规模经济效益指数都无法得到，所以功能价值类比法亦不能用于评估虚拟财产的重置成本。

2.等价物替代法

（二）收益法

（三）市场法

1.市场法简述。市场法是指，利用自由市场上相似资产的近期交易价格，通过比较或类比分析以估测资产价值的评估方法[5]。市场法的前提条件是：①存在一个活跃的公开市场②公开市场上有可比的资产交易活动。其中，比较市场法中现行市价法、市场折扣法、功能价值法以及价格指数法的操作方式和要求条件，现行市价法比较适合评估虚拟财产的价值。

2.现行市价法评估思路。①侵害者角度。一些账号或者高级游戏装备有唯一性，交易较少，市场价格或者收购价格波动很大，没有相似或者相同的财产的价值可以参照。在一些侵权行为（如盗窃）中，侵害人将所盗窃的物品进行贩卖，不同的利益因素驱动之下，交易的价格是有很大波动性的[6]。侵权人意在尽快转手从而获得收益，那么此时该财产的所得收益必然小于其实际价值，此时的虚拟财产价格并没有真实地反映该财产的实际价值。只有穷尽了其他评估方法，没有其他资料支持其他评估方法时，才能将此价格作为司法判案的依据。②玩家角度。（相当于资产评估中正常的公开市场）假设某类虚拟财产存在活跃的公开交易市场（玩家之间已经存在成熟的交易行为），并且存在可以类比的相同或相似资产。此时，直接利用评估对象或者参照物在评估基准日的现行市场价格作为评估对象的评估价值。

综合上述分析，当某项资产虚拟资产不存在公开交易市场或者不能获得类似资产的近期交易价格时，就不可以用市场法评估该类资产。由此也证明了司法审判中随意用市场价格进行举证的错误。

（四）差值法

五、法律适用的限制和例外

（一）侵犯商业秘密的处理

在上述方法中，运营商收益法需要使用大量的企业资料。司法过程中，一般只有在刑事案件中才由公诉人依职权调查取证，作为普通民事案件，很难获取此类证据，主要应当采用其他几种方法。

（二）有精神损害的情况

需要补充的是，在一些虚拟财产中不仅包含了财产性质，还有巨大的人身属性。例如个人使用多年的QQ等。当事人提起侵权之诉诉求赔偿财产损失的同时，也可以同时请求精神损害赔偿。

（三）虚拟财产的时间效力

对于某些游戏来说，虚拟财产的时间优势非常重要。一个新兴游戏的高级玩家，总是会比这个游戏一年以后价值要高得多。因为，前期的高级别玩家有一种鹤立鸡群的满足感，应当承认这种虚拟财产带来的精神满足。这种时间效力和游戏的大小、热度、游戏运营状况等都有关系，应当另作补偿。

六、结语

虚拟财产的价值评估是公正案件的关键所在，只有更科学地评估虚拟财产，才是维护正义的最佳方法。

注释：

①（2005）天法刑初字第1230号刑事判决书。

②（2011）梁刑初字第00255号刑事判决书http：///paper/detail/2012/01/id/710120.shtml。

③在台湾地区法务部《2001年11月23日（90）法检决字第039030号函释》 中规定“线上的游戏之账号，角色宝物资料均系以电磁记录方式存储于游戏服务器，游戏账号所有人对于角色及宝物之电磁记录拥有支配权，可任意处分或转移角色及宝物，与处理现实世界之财物并无不同。”

参考文献：

[1]林旭霞.虚拟财产权研究[M].北京：法律出版社，2010，7.

[2]考特﹒尤伦（美）.法和经济学（张军译）[M].上海：三联出版社，1996.

[3]梁慧星.民法总论[M].北京：法律出版社，2007，3.

[4]蔡郑宇.虚拟财产价值认定[J].商业现代化，2012.

[5]王昌庆.虚拟财产价值评估初探[J].会计与审计，2012，7.

[6]黄启镖.在线虚拟社区游戏评估[D].北京邮电大学，2009，2.

[7]中国资产评估协会.资产评估[M].北京：经济科学出版社，2012，4.

[8]中国注册会计师协会.财务成本管理[M].北京：中国财政经济出版社，2011，3.

[9]李家媛.无形资产评估理论及方法探讨[D].西南财经大学，2003，4.

[10]郑炳南.论资产评估的理论、方法与应用[D].华南理工大学，2006，10.

[11]李争艳.无形资产评估的收益法研究[D].东北财经大学，2005，4.

作者简介：高 岚，西南政法大学管理学院，会计专业。

赵国阳，西南政法大学经济法学院，法学专业。

罗 敏，西南政法大学管理学，会计专业。

注：本文是“2013年西南政法大学本科生训练创新活动资助项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