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烟阵阵入梦来

时间:2022-08-28 09:57:03

解放初,我的老家通肯河畔的石袁屯,仍是北大荒初恳时的样子,田地外野生的柳树和人工压的柳条洞子,聚成了一片片稀稀疏疏/紧紧密密的柳林,还有纵横交错界边的柳带,环抱着只有十几户人家的小屯。我抬眼看着的是柳树,闭眼想到的也是柳树。盛夏时节,从南壕、东荒、北沟子,一直到北河套,形成一片无边的绿海,整个小屯被一层层绿荫围裹着,远处是看不见人家的,只能看见慢慢升起的缕缕炊烟,一说“柳林”也就自然想起了石袁屯。因此,柳林也就成了石袁屯的标记。

柳林周围的沟、泡和林间的溪水的滋润,使柳林长得十分丰茂,风起林涛起伏,并发出沙沙的声响,林间红花和绿草的装点,柳林显得更加美丽,阵阵清香,让人神清气爽。

在稀稀密密的柳林里,鸟儿在树枝间跳来蹦去,有意思的是车豁子鸟,轻易不飞出柳林,叫也很特别,总是声音很大不停地叫喊着,说一些人们听不懂的话语,常常和盘旋在上空的讷灵鸟对唱。柳林更是野鸡的家园,野鸡总是愿在柳树的空地草密的地方做窝,下蛋抱崽,不时发出响彻林涛的叫声,让人类在树与鸟声中找到了与某种自然的和谐。

柳林里,到处活跃着野鹿、狗子、狐狸等很多动物,使柳林显得格外神奇多彩,它给予人们很多想象,它吸引着无数人的目光,更多的还是我们这些小伙伴。柳林是我们小伙伴游玩的乐园,春天挖野菜,夏天拾鸟蛋,秋天捡蘑菇,冬天套兔子,溜野鸡,总有一些难解的渊源。一个冬月,天还没亮,我们几个小伙伴一起去东荒的柳林里溜各自下的兔子套,走到柳林边时,冷丁的听林里边有“扑腾”“扑腾”的声音,这时狗一下子从后面窜出去了,不一会就听见里面发出“吱吱”的尖叫声,我们急忙跑到跟前一看,兔子被我下的套套住了,狗正在扑咬,当我把兔子抱起来时,兔子还活着,没想到走出不到二里远,兔子就死了,后来卖到供销社,一元四角钱,换了一付黄色宽腿带。

由于野狼经常出没,总有一些恐惧感,每次到柳林里活动,总是要三五成群的去,夹着镰刀,扛着大棒子,领着狗,谁也不敢拆帮,以防万一。有一次,我们几个小伙伴,在南壕柳林西边的草甸子上,真的遇上了狼,草青色,尖嘴巴,竹签子耳朵,扫帚尾巴,距我们大约有三、四百米远,我们几个骤然间紧张起来,一边敲着镰刀,举起大棒子,一边臭狗咬,说也怪,这狗看见狼,就不像见着兔子那样,猛地窜出去,穷追不舍,而是围着我们身边前后乱叫,看样子狗也怕狼,这狼还真没奔我们来,而是从西边向东边的柳林不快不慢地跑去,不时还回头看看我们。我们几个把嗓子都喊哑了,有的都喊不出声来,一会儿,狼钻进柳林里看不见了,我们几个撒腿就往回跑。

柳林,不仅给人们带来美的享受,而且为石袁屯人民创造了宝贵的财富。前,除了北河套的野生柳林外,屯前、屯后的大块柳林,都属于几家大户所有,别人是不能随便砍伐的,以后柳林归全屯农户共有,地头界边的壕楞子柳树带,对着谁家的地头,就归谁所有。因此,农户使用柳条子十分方便,粗的各家用来夹障子,铺房箔,做黄瓜架、豆角架以及鞭杆、渔竿等,细的冬天农闲时人们用来编织粮食囤子、簸箕、笸箩、土篮子、抬筐、粪篓子以及装菜用的小筐。编小筐很有讲究,有黑条的,有白条的,有黑白条混编的,有带花边的,也有将白条染成、红色、绿色、黄色的,还有带沿的,不仅适用,而且也是一件很美观的装饰品。

那时,柳条子最多的用处,还是做烧柴,冬天早晚屋子冷用来笼火取暖,烧不了就拉到三道镇去卖钱,三年轮流伐一次,几乎每年都有条子可伐。家家的柳条子垛像小山似的。记得一九五二年冬天,南壕大片柳条子可伐,提前各家就做好准备,首先是准备镰刀,为了防止刀拉裤子,把用于割条子的镰刀都跺去半截,到时候一通知,各家男女老少一齐出动,你占一块,他占一块的随便割,谁割归谁。有一次,我们一家就割了六马车柳条子,拉回去院子里卸不下,都卸到房后地里去了。石袁屯的人们,与柳林结下了难以割舍的情怀,谁也忘不了柳林。由于毁林开荒,昔日的片片柳林不见了,只是在梦中还时常回到葱绿的柳林,碧清的溪水,肥美的田野,环绕着花园般的石袁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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