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歌的绝密“X”档案

时间:2022-08-28 07:29:58

谷歌的绝密“X”档案

新西兰正值隆冬,南岛的特卡波湖边,一个古怪的气球腾空而起,在湛蓝的天空中,宛如飘浮在空气中的透明水母。

这是Google X实验室“Project Loon”项目秘密开展18个月以来,第一次公开实验。过去三年里,这个实验室先后了无人驾驶汽车和谷歌眼镜,而这次,他们的计划看上去更宏大,听起来更不可思议。

第一个证实实验成功的人是查尔斯·尼莫,一个新西兰农民。

一直以来,新西兰内陆地带和许多发展中国家一样,是没有宽带网络的。四年前,尼莫开始用卫星信号上网,结果第一个月的账单就吓了他一跳—1000多美元,相当于两亩地的收成。

几天前,一群衣着古怪、带着美国口音的人来到他的农场,问他是否愿意参与一次伟大的实验。他有点害怕—除了照料这片一眼望不到边的农场和一大群羊,他什么都不会。这群不速之客自称是谷歌公司的工程师,让他别担心,只要把一个颜色和大小同篮球相仿的信号接收器装在外墙上,打开电脑等待就行了。

气球缓缓升空,接收器收到了网络信号,天地间,一个巨大的无线网络架设好了。尼莫马上打开谷歌首页搜索天气,他想知道,现在开始剪羊毛到底早不早。 图为2013年6月16日,谷歌在新西兰调试后放飞了一批能够提供免费无线网络的气球。 免费的气球无线网覆盖全球

“Project Loon”项目的终极目标,是为全球所有国家的所有人,提供免费的无线互联网。其基本原理是利用在平流层飞行的无数气球组成折射网,为下面的居民提供信号。每个气球下方都悬挂着几块太阳能电池板—每块像书桌那么大,只要阳光照射四个小时,能量就足够全天发射信号。地面上只需要每隔100公里建一个信号发射站,而普通移动电话信号发射站,最大间距不超过两公里。

每个气球的网络信号可以覆盖1250平方公里,相当于两个纽约市那么大,只要不到8000个气球,便可覆盖全中国。接收信号有很多方式,最简单的方法就是使用谷歌的接收器。目前,谷歌仍未透露气球和接收器的成本,但它保证,要比铺设电缆便宜得多。

谷歌当然不是在做慈善。谷歌堪称世界上最大的广告公司,占据了全球数字广告1/3的市场份额,平均每个网民每年会为它带来20美元的广告收入。让更多的人可以上网,就意味着更高的收入。谷歌的计划是:到2020年,“气球无线网”将覆盖全球。

毕业于麻省理工学院的理查德·德瓦尔既是“Project Loon”项目的发起人,也是谷歌眼镜项目的主要负责人之一。在谷歌公司最神秘的Google X实验室,他的头衔同样古怪—“快速评论员”。

项目开始之初,德瓦尔曾以为最难的环节是寻找信号远距离传输的方法。但到最后,他发现唯一的难点竟然是如何制造出又轻又结实,还能抵御温度和气压急剧变化的气球。

Google X的工程师们考察了美国航空航天总署和五角大楼的最新气球技术,最后发现一种塑料—类似超市购物袋—正是他们想要的。目前,谷歌公司已经用很低的成本制造了上百个气球。

这些气球不会影响航班,它们的飞行高度是飞机的两倍,又远远低于卫星。在“棱镜计划”泄露后,谷歌保证气球上不会搭载任何监视、监听设备,绝不当间谍。就连回收方法都想好了:每个气球上都装有一个降落伞,一旦坠落,保证不会对地面上的人和建筑造成伤害。

新西兰南岛是最佳实验地。2011年一次大地震,切断了岛上本来就是“龟速”的拨号上网线路。两年过去了,维修工一直没来,但Google X的工程师来了。他们相信,这项技术在遭受自然灾害的地区可以发挥更大的作用。

来新西兰之前,Google X实验室曾在硅谷秘密做实验,偷偷放飞了几个气球。社交网络的热点话题马上作出反馈:硅谷附近居民声称看到UFO的次数明显增加。下一步实验将一次放飞300个气球,覆盖新西兰、澳大利亚、智利、乌拉圭、巴拉圭和阿根廷,谷歌公司正在考虑,是否要在这些地区来一次“UFO预警”。 食品吃完了,电冰箱会自动下单网购;盘子会把食物照片和营养成分到社交网站上;有一次布林还借走了一个机器人,让它代替自己出席会议。 冰箱会网购,盘子会发微博

Google X实验室首任领导者塞巴斯蒂安·特伦,可能是世界上最好的人工智能和机器人专家。他认为不出五年,人们就会觉得最酷的事是坐在无人驾驶汽车里玩谷歌眼镜—事实上,他现在就在享受这种滋味。

几年前,谷歌公司联合创始人拉里·佩奇突然找到还在斯坦福当老师的特伦,想跟他炫耀一下业余时间亲手制作的机器人。特伦回忆说,从硬件上看,那的确可以称为“机器人”,但佩奇编写的软件一团糟,它什么也做不了,和一团废铁无异。特伦借走了机器人,一天后,它拥有了定位功能,两三天后,特伦告诉佩奇,机器人已经可以“自由地行走”了。

2005年,特伦的团队赢得了美国国防部举办的无人驾驶汽车大赛冠军。他开发的设备让一辆SUV在内华达州的沙漠中穿行了200多公里,是比赛设立以来第一辆跑完全程的参赛车辆。而从决定参赛到制造出设备,特伦只用了15个月。

佩奇在加州迎接特伦的凯旋。很快,他说服特伦加盟,希望把无人驾驶设备变成智能手机一样普及的大众消费品。2010年,他和谷歌的另一位创始人—谢尔盖·布林,决定为特伦专门成立一个实验室,这就是Google X的由来。

实验室距离谷歌总部800米远,隐藏在两栋不起眼的小楼里,红砖外墙,深色玻璃屋顶,停车场空空如也,树丛里横七竖八地停着员工的自行车。实验室的保密措施比监狱还严,进出必须刷卡,大厅的接待处只摆着两把椅子—显然,这里不欢迎访客。进入每间单独的实验室都需要再次刷卡,只有本部门的研究人员有权进入,每扇门上都挂着警告牌:“小心跟在你身后的人”。

在这里,到处是奇形怪状的机器人,几乎所有东西都连了网。什么食品吃完了,电冰箱会自动下单网购;盘子会把食物照片和营养成分到社交网站上;有一次布林还借走了一个机器人,让它代替自己出席会议。

这只是一小部分。佩奇和布林为Google X总结了一份清单,上面是100个伟大的构想。成立三年来,实验室会时不时透露一点信息和进度,但大多数构想仍是机密,一些谷歌员工甚至都不知道这个实验室的存在。

但它的存在,显示出谷歌依然有野心。佩奇和布林从未指望Google X实验室能对公司的搜索引擎有什么改进,但他们希望它能创造出颠覆世界的创新,就像当年施乐帕克研究中心发明个人电脑。

比如,那张画在实验室墙上的“太空电梯”设计图—想象一下,如果在地面和空间站之间架设升降设备,就可以像坐电梯一样直达空间站。但布林说这只是个玩笑,太空电梯并不在100个伟大构想清单里,尽管Google X实验室确实有几个拥有这方面知识的天才。

无人驾驶系统可不一样,谷歌已经做好了五年内生产上市的准备。这会是个大生意,但不是全部。当驾驶者的双手和双眼被解放出来,可以舒服地玩手机或谷歌眼镜的时候,谷歌才真正开始赚钱,它可以根据无人驾驶系统搜集的定位信息,向车上的人推送当地最精准的商业广告,至于收费标准,当然水涨船高。 谷歌内部的“特权阶级”

虽然成立仅三年,Google X已经送走了几批“毕业生”。每个项目成功或失败后,都会举行结业典礼,研究人员头戴装饰着X字母的学位帽“毕业”。2012年,无人驾驶项目成功结业,特伦将实验室负责人的重任交给阿斯特罗·泰勒,自己则去了一家在线教育网站。

泰勒也来自斯坦福,他的头衔是“登月发射总指挥”,名片上的名字是Astro—宇航。

他的爷爷爱德华·泰勒是著名的物理学家,被称为“氢弹之父”;外公杰拉德·德布鲁,是获得过诺贝尔奖的经济学家。

泰勒留着长发,喜欢穿着旱冰鞋在实验室间穿梭。他先后创建过五家公司,有一家公司专门开发可以穿戴在身上记录人体健康数据的设备,卖掉这家公司时,他赚了一亿美元。谷歌和他的合作与钱无关,至少双方都这样认为。他们的共同目标,是开发可以穿戴在身上的新一代“电脑”。谷歌公司从未公布过Google X实验室的经费,泰勒的所有工作直接向谢尔盖·布林汇报,后者掌握着

G谷歌每年近70亿美元的总开发预算。伦 泰勒透露,谷歌给他的任务就是解决一些“野心大到让人感到不舒服,甚至藐视逻辑”的难题。

在今年3月的一次演讲中,泰勒透露,谷歌给他的任务就是“像登月计划般思考”,解决一些“野心大到让人感到不舒服,甚至藐视逻辑”的难题。

除了预算,Google X在人员配置方面也拥有“特权”。作为技术部总监,布林规定,Google X的项目以硬件开发为主。谷歌公司的其他实验室里都是编程员,而这里则以电气工程师和机器人专家居多。他们都是谷歌从微软、诺基亚等大公司以及斯坦福大学或麻省理工这样的名校重金挖来的。

比如吴恩达,一位研究人工智能和神经科学的斯坦福教授。在Google X,他利用1000台电脑组成了具有10亿条“神经线”的模拟人脑。三天后,电脑就拥有了读懂人类指令和识别图片的能力,成功地在2000万张压缩图片中,找到了“一只可爱小猫”的照片。还有约翰尼·李,帮助微软研发除了体感操作设备Kinect后,他来到了谷歌,同德瓦尔一样,他的头衔也是“快速评估员”。

这样一群人,被泰勒称为“有博士学位的彼得·潘”。 时光机为什么要插电

在Google X实验室,所有项目都是投入巨大的豪赌,既有可能成为一次奢侈的失败,也可能创造下一单大生意。

2011年出任谷歌CEO的佩奇为此负责。为平息质疑,他表示,不论从投入的金钱还是精力来看,这些看似疯狂的计划都只是谷歌的一小部分。“我们花投资者的钱时很慎重,”他说,更何况Google X已经有了无人驾驶汽车和谷歌眼镜这样的拿得出手的成果。

谷歌近年来确实走过一些弯路,但在一个人人都考虑盈利模式和战略定位的时代,对依然坚信创新可以改变世界的人来说,谷歌还是互联网的灯塔。

佩奇对成功的渴望依然如饥似渴,他想要的是足以让谷歌和所有其他公司截然不同的进步。为这样一个永不满足的老板工作,也是一项挑战。泰勒曾这样开玩笑说,如果有一天,自己拿着一个时光机到佩奇的办公室,插上电源,时光倒流了!佩奇并不会夸奖他,他会问,为什么要插电源?如果不需要能源不是更好吗?

佩奇想成为托马斯·爱迪生,而不是尼古拉·特斯拉。一项发明必须要投产,才能赚钱资助继续研究。

无人驾驶汽车和谷歌眼镜,很可能让佩奇和布林有机会第二次、第三次改变世界。几年来,谷歌一直靠安卓系统与iPhone抗衡,而已经进入后期应用开发阶段的谷歌眼镜,很可能让这场手机上的战争变得不再有意义—如果眨眨眼睛就可以照相,摸摸耳朵就可以在眼前阅读邮件,目光对准一个人就可以看到他的微博,那还用iPhone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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