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帕斯卡尔·拉米

熟悉世贸组织情况的人都知道，每年7月份总理事会结束，也就标志着世贸组织上半年的工作要告一段落了。但今年7月份总理事会具有不同以往的象征意义，更是一个时代终结的标志，因为这是现任总干事拉米任内最后一次出席总理事会。

7月24日下午，是属于法国人拉米的。总理事会专门增加一项特别议题，就是拉米在总理事会上发表告别演说，成员对拉米任内的工作进行评价。

拉米的告别演说以《回顾以往，迈步向前》（LookingBack，Moving Forward）为题，既总结了自己任内开展的一些工作，又对世贸组织的未来发展以及多边贸易体制的走向提出了建议。拉米指出，世贸组织是推进多边贸易自由化、制定全球贸易规则和监督贸易规则执行的主要机构。在成员和秘书处的共同努力下，世贸组织在全球经济治理中的地位得到强化，尽管全球经济起伏、地缘政治不定，但世贸组织变得更大更强；开放、非歧视和透明依然是各国的核心理念。

当然，对拉米来说，心头抹不掉的伤痛是多哈谈判。他希望成员能够根据当今现实对谈判进行调整，更希望成员使多哈谈判取得积极结果。而对于多边贸易体制的未来走向，拉米呼吁各国积极维护这一体制的价值，强化秘书处在推动谈判方面的作用，并在非关税壁垒等规制协调方面取得进展。

此后，与会各国大使均高度评价拉米任内的功绩，毫不吝惜华词丽藻，赞美之辞溢于楼外：普遍夸奖拉米是多边贸易体制的捍卫者、多哈谈判的推动者以及世贸组织不断前行的领导者；候任总干事、巴西大使阿泽维多盛赞拉米多次在危难关头挽救多哈回合；美国大使庞克、欧盟大使潘格拉蒂斯均表扬拉米对多哈谈判的执着以及在启动公众论坛、发起“促贸援助”、建立贸易措施监督机制等方面的工作；非洲各国均赞扬拉米在重视非洲发展方面的贡献，特别是发起“促贸援助”倡议；墨西哥大使甚至戏称，他将在退休后跟他的孙子说他的老朋友（即拉米）是法国总理等等。尤其值得一提的是中国发言，易小准大使发言中提及“帕斯卡尔风格”（Pascal Style，与拉米名字巧合），甚至拿拉米的法国腔英语和擤鼻涕的声音来调侃，得到了拉米本人以及诸多成员的共鸣。

在笔者看来，两任八年，拉米领导世贸组织颇有建树，值得尊重：启动公众论坛，加强世贸组织与商业界和学术界的联系；发起“促贸援助”倡议，与世界银行和经合组织等国际组织和区域发展银行开展协作；定期公布贸易政策监督报告，呼吁各国抵制贸易保护主义倾向；通过最不发达国家加入决定，帮助最不发达国家更快融入多边贸易体制等等。

至于多哈回合谈判，拉米以欧盟贸易委员身份参与谈判启动，更以总干事身份殚精竭虑、不遗余力地推动，但最终各种努力均以失败告终。拉米是马拉松运动的爱好者，遗憾的是，在多哈谈判这场马拉松比赛中，他恐怕是跑不完了。

中国有句俗语说得好，“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不管拉米心中如何不甘，多哈回合谈判注定不可能在他任内结束，而世贸组织要面临的一些挑战也将由他的继任、巴西人阿泽维多和各国来应对。对于拉米这位多边主义者来说，只能期盼各国争取在今年年底的巴厘岛部长级会议上有所收获，进而重塑多边贸易体制的信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