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华学子泣血呼唤:植物人妈妈你快醒来

多年前,刘永权的父亲罹病去世,留下了大笔债务,他含泪辍学,与母亲一道共扛艰难。好不容易还上债务,他得以重返校园。但刚从清华大学毕业即将参加工作时,命运却再次向他发难―――母亲突发脑溢血,命悬一线。为了救母亲,身无分文的他创造了令医疗界震撼的至孝奇迹……

绝不言弃,哪怕母亲只剩一口气

1991年4月,刘永权的父亲罹病去世。为了给父亲治病,不仅花光了家里的积蓄,还欠下五六万元的债务。其时,刘永权的母亲徐美华在江苏省兴化市气筒厂上班,每月工资只有200多元。看着母亲整日以泪洗面,刘永权冒出一个想法:辍学打工,帮母亲还债。

1992年5月,初中毕业的刘永权辍了学。老师为成绩优异的他感到惋惜,做他的思想工作。他却说:“爸爸去世了,我是家中唯一的男子汉,我不能让妈妈一个人扛着艰难,我要让妈妈生活得轻松快乐!”一番话让老师唏嘘不已。

辍学后,刘永权先是进了一家制药厂做包装工,其后又干过电影放映员、商场营业员和图书发行员,打工的每一笔收入,他全部交给母亲用于还债。母子共同辛苦了六年,1998年底,终于将债务全部还上。

没有了外债,徐美华感到轻松了许多,这六年多来,她亏欠儿子的太多太多。因此,债一还完,她就要儿子回到学校去读书。刘永权遂一边继续打工积攒学费,一边读夜校学完了高中课程。2002年7月,刘永权以568分的高分被南京大学计算机系录取。第一学年,他用自己以前打工积攒的钱支付了学费和生活费,但到新学年时,刘永权又开始为学费而发愁。这时母亲捧出了3000元钱,对他说:“这是我刚借回来的,大学的课程多,你不要打工,我要把你供到大学毕业。”捧着这些带有母亲体温的钱,刘永权的手微微发颤。

2005年,刘永权通过“专升本”考进了清华大学美术学院设计班。在校期间,他学习刻苦,担任了设计班的班长,还被学院评为优秀学生干部。2008年9月,刚毕业两个月的刘永权就收到了北京一家大型设计公司的聘用函。他的心情和金秋的天气一样秋高气爽。他一面对未来满怀憧憬,一面又担忧着年事渐高、患有多年高血压病的母亲。

然而,就在他整理去北京工作的行李时,9月30日清晨6时许,徐美华因血压升高突发脑溢血,当场脸色发紫、口吐白沫,昏迷不醒。刘永权吓得腿直哆嗦。

徐美华被紧急送往兴化市人民医院,头颅CT显示其右侧基底节区脑出血达30毫升,随即被转往重症监护室。过了一会儿,一张“病危通知书”就发到了刘永权的手中,他顿觉五雷轰顶,感觉到天地都在他的眼前旋转、摇晃……

挑战极限,哪怕每天只睡一小时

徐美华刚入院时,生命体征几近为零。负责抢救的医生对刘永权说:“你母亲救活的希望只有1%,即使救活过来,还有可能成为植物人,也许终生都醒不来。”

刘永权不管不顾,他一心只想救活母亲,哭着恳求医生要尽全力抢救。但当院方通知他交治疗费时,他一摸口袋,却傻眼了,所有的口袋都翻遍了,只有区区6元钱!

刘永权没有被巨额的治疗费吓倒,他打了一夜的电话,找了十多位同学终于筹得了几万元,解了燃眉之急。

因徐美华的生命体征太低,医院不能贸然进行手术治疗,只能采取药物介入的保守治疗。七天后,徐美华还处于深度昏迷之中。按照医疗惯例,患者只要昏迷七天,就要切开气管,以防止痰堵住气管,造成患者窒息。当医生给徐美华切开气管时,刘永权冷汗直沁。那一刻,他是如此惧怕死亡,他怕死神随时召唤走母亲,那这个世界上唯一与他相依为命的亲人也失去了!

那段时间,刘永权既要守在病床前照顾母亲,又要跑前跑后拿药、筹钱,每天只能睡一个小时,而这短暂的休息之中,稍有风吹草动他立刻就会被惊醒……

半个月过去了,徐美华依然深度昏迷,而医药费却已告罄。当刘永权开始第二轮筹钱时,一些亲朋好友纷纷劝他;“永权,你母亲怕是救不过来了,别再坚守了。”“你已经尽到了做儿子的责任,这么大的病,花巨大的代价救过来,说不定还成为植物人,不是给你添累赘吗?”“不,她永远是我的母亲,无论她怎样,我绝不会把她视作累赘!”刘永权铿锵有力地回答。

人们被他的至孝情怀深深感动,有的主动借钱给他,有的则自发给他捐款,再加上刘永权事先借来的钱,投进医院的费用已达13万!与此同时,北京的那家公司多次来电话催他去上班,刘永权为了照顾母亲,毫不犹豫地辞去了这份来之不易的工作。

2008年11月4日,经过医院的全力救治,徐美华的生命体征有所增强,但仍没有醒过来,处于植物人状态。刘永权听说南京紫金医院在促醒植物人方面颇有成效,于是决定转院南京,想办法促醒母亲。

在南京治疗期间,刘永权又四处筹借了几万元。医生嘱咐,对植物人的促醒治疗除了药物外,亲情呼唤也很重要。于是,刘永权每隔半小时就要俯在母亲的耳边,一声声地呼喊着妈妈,和妈妈“拉家常”,讲起小时候的趣事,时而笑声四溢,时而泪流满面……连续几天下来,他的声音开始嘶哑,嗓子隐隐发疼。医生心疼他,让他减少呼唤的频率,别把自己的嗓子毁了。

但刘永权什么也顾不上,只要一睁开眼,他就扑到母亲身边,含泪呼唤:“妈,你快醒来,看看永权吧……”其声悲切,让病房的人无不动容。

嗓子实在吃不消了,他想了一个办法,找一个复读机,把呼唤的声音录进复读机,当嗓子疼时,就用复读机呼唤。而他则紧紧抓着母亲的手,祈祷奇迹发生,期望母亲睁开眼的那一瞬间,就能看到儿子守在她身边。

孝感天下,哪怕口袋只剩一毛钱

2009年1月12日,奇迹终于出现了!昏迷多日的徐美华终于发出了“啊啊”的声,听到这含混不清的声音,刘永权高兴得差点蹦起来。他把母亲的手抱在胸前,惊喜地叫道:“妈,你睁开眼吧,我是永权。”

徐美华果真微微睁开了眼,毕竟昏迷了两个多月,她一下子没认出儿子,又合上了眼。医生告诉刘永权:“小伙子,别急,患者刚醒来时都有短暂性的失忆。”为了唤醒母亲的回忆,刘永权又不停地在母亲耳边讲述往事。

半个月后,医院对醒过来的徐美华进行了气管缝合手术。徐美华张口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儿子啊,让你受苦了……”说着,眼泪滚滚而落。

母亲能说话了,神志也清醒了,可她的四肢还是不能灵活运用,刘永权不时给她翻身、按摩。由于他的细心照料,母亲在卧床期间,没生过一次褥疮。

每天清晨5点,刘永权就准时到菜市场买菜,买回水果和新鲜蔬菜煮烂后,榨成汁水,然后细心地沿着鼻饲管给母亲喂食。而他自己,则吃着那些被榨烂了的菜叶充饥,每天的生活费平均下来只有一元钱。

3月25日,徐美华的医疗账户上只剩下两毛钱。面对着催费通知单,刘永权决定带母亲回家,一边照料母亲一边筹钱。看着儿子日渐消瘦的身影,徐美华心潮起伏,她哭着求儿子不要再为她操心了。他却掷地有声地说:“借了债,可以挣钱来还,可母亲如果不在了,那是多少钱也买不回来的呀。”他继续四处奔波着……

二十多天后,刘永权又向同学借了几万元钱,他有一本记账本,上面记下借钱者的名字和数额,总借款笔数达96笔,少的三五百元,多的一两万元。刘永权无论走到哪儿,都把记账本放在身边,他要永远记住这些在困难时给予他帮助的人们,也时时提醒自己要努力挣钱还债。

不久,刘永权又一次带着母亲来到南京大厂医院进行肢体康复训练,要让母亲僵硬的肢体动起来,逐步恢复正常。刘永权给母亲买了一根特别的拐杖和轮椅。进行康复训练时,他不要那些护工搀扶,亲自搀扶着母亲一步步地往前挪动。当徐美华看到他满头大汗时,心疼地把他往一边“赶”,刘永权噙泪道:“妈,就让我搀着你吧,我蹒跚学步时,是你搀着我,如今我来搀着你,这是应该的!”

如今的徐美华除了行走还需人搀扶外,身体恢复得不错。这都是刘永权在身无分文的情况下,凭着炽烈的反哺之情创下的奇迹!

2010年2月,兴化电视台播放了刘永权救母的事迹,刘永权成为孝子典范。笔者在采访中,与这位毕业于名校一表人才的孝子面对面时,才得知他到现在都没谈过一次恋爱。

一想到儿子为了救自己,背负了一身的债务,放弃了似锦的前程,封闭了儿女情长,徐美华就心痛不已。而每当母亲痛哭时,刘永权就默默地为母亲递上纸巾,安慰说:“妈,你能活过来,就是我一生最大的幸福!”

一抹冬阳晒进小屋,母子俩的手紧紧地携着,他们就像阳光下的两株亲情树,根,紧紧相连,枝叶,相依相偎。

(图片由本文作者提供特约编辑徐向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