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磊·杂志 高眉与德国杂志

时间:2022-08-24 05:08:02

德国的杂志如同德国人的国民性,超越阶级的宽容、平衡世间万物的能力、厚实的知识底蕴,美学鉴赏意识与高超的手艺让他们的杂志成为高眉杂志。

德国的杂志如同他们的国民性一样,总在持续地沉浸于思考,这是最难得的。这种思考产生了绝不浅薄的杂志。德文的《明镜》与《明星》早已盛名在外――尽管我们很少知道它们的文章比《新周刊》还要冷嘲热讽充满高眉者的自醒。新近出刊的《berliner》(可以理解为柏林的《纽约客》)与《Hek MaG》(可以理解为德国的《V MAGAZINE》)更以英文出版,提供了更为真切的研究文本。德国人那种高眉的本钱在于:超越阶级的宽容、平衡世间万物的能力、厚实的知识底蕴、美学鉴赏意识与高超的手艺――这几点他们大都是足够的,而且他们常常更超越现状,陷于自责的忧郁中。

歌德早已深刻地指出:“正是在我们德国人苫思解决哲学问题之际,具有实用主义智慧的英国人一边耻笑我们,一边征服了世界。”在杂志文化界,比较这两个国家的杂志,同样可以发现,它们在眼界与思想深度方面的巨大分野。正如英国人的《i―D》在全球庆贺其25周年时尚革命史时,德国人会发现他们又失去了铜版纸上的美丽世界。但实际上,德国无论是从印刷工艺(他们控制了机器与无以伦比的印刷术)还是人才上(他们有着世界上最好的出版商人)都具备着引领世界先进潮流的实力。

自然,德国人如同中国人―样不爱穿衣服与装饰,德国人绝对不像法国人,当巴黎一决定帽子上要有白鹭羽毛做装饰时,那些捕猎者便深入到美国南方的环礁湖中追杀白鹭,拔下它们头上的羽毛。尽管意大利在奢侈消费上积累了大量的手工艺经验,但把它抽离出来形成文化研究的却是德国人沃尔福冈・拉茨勒,他写了本书《奢侈带来富足》,成书之前是作为《明镜》杂志的专栏而存在。

德国杂志的话题总离不开曾经的冷战鸿沟。即便是时尚杂志身份的《Hek MaG》都会专门探讨东西德之区别:包括东柏林建筑的前苏联风格带来的城市景象――柏林最宏大的林荫大道来自苏式风格的卡尔・马克思大街,都是他们的最新时髦话题。

相对于东西德国,南北德国的性格不合:普鲁士人的僵硬与巴伐利亚人的傲慢,北德国的人在寒冬中只能苦啃猪手的时候,南方的德国人却以啤酒狂欢度日。《明镜》曾讥讽地说:“如果冷战的‘柏林墙’不是划分在东西的柏林,而是在南北德国竖起,那这堵墙直至今天仍然会毫发无损地矗立着。”这种以本国地域性格来谈笑的幽默长期地在德国的新闻周刊上,当然,另外一个挖苦的对象是德国的总理与总统。他们一致的做法是:猛踢一

脚,再狠剜一刀。在《明镜》或《明星》的封面,这个国家的政治人物常常成为封面上的可怜角儿。

有理想的年轻人,生活哲学家,演员与宗教创始人,具有世界观的舞蹈家,被失去耐心的继承者所威胁、总是身边伴随着大批侍卫的中东国王,还有大城市里涉嫌贿赂的总统和市长们,他们全都搬来了,而这座城市也快速地发现他们接受他们,并且将他们塑造成典范,好像这城市一开始就创造了他们一样――此处描绘的并非纽约,也不是巴黎,而是1920年代的柏林。在很早时候,建立在欧洲东西南北商道交叉点的柏林以及莱比锡这样的城市,早已成为欧洲重要的商业中心,在今天,得益于发达的飞行网络的法兰克福同样是欧元区的金融中枢。正是这种可以比照美国的交往与大局观,德国的杂志比法国的、英国的、意大利的杂志(它们都太沉迷于生活本身)更关心这个世界,更容易陷入全球化的忧虑。

在《berline》身上,能看到这本杂志如同本雅明一样有着对社会生活充满睿智的观察和评说――他们的最新一期甚至在探讨“世界的价值”,把中国的生产模式作为现世纪的突出问题加以分析。作为一本国际化、单一主题、新潮和艺术的杂志,它提供着一个属于文化、艺术、建筑、政治和城市各领域都可以参与的讲坛,同时它又具体表现着一种属于柏林态度的东西。“It’s an attiude”这正是《berliner》的刊头标语。

除了那些德文版的《GQ》与《VOGUE》,德国的杂志始终如同他们仍然活在魏玛时期的德国一样,尽管获得了各种经济进步带来的巅峰刺激,但总试图令自己与读者明白,正好是思想与文化的痛苦与迷惘之时,这种预见与判断,亦正是高眉者所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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