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缠”的婆婆

婆婆是南方人，却没有南方女人的温文尔雅。倒是有点儿北方女人的直爽泼辣。有时候，婆婆的直爽泼辣让我和爱人觉得她真的是一个“难缠”的婆婆。

公公在外地工作了几十年，她习惯了自己一个人面对生活，慢慢地就养成了直率泼辣的性格。但是如果要让我来形容婆婆，浮现出脑海的便是她忙碌的身影。每年春节我们都要回南方老家过年，兄妹4人也都会带些吃的用的东西回去。今年，我们家带了一箱核桃、杏r、开心果等零食给她，一时吃不完，婆婆便张罗着分成4份，然后各家一份：老二家带了两箱红枣，婆婆又操心着他们不爱吃，拿一些给我们家：老三家缺被子，老二家刚巧有多的，她便无论如何要想办法拿到老三家，虽然老二家有些不舍，但她执意要拿，二弟妹也只得由她拿去。每每见她忙碌着，我们便劝她：“儿女都大了，你就别再张罗了。”她总是反驳我们：“我不张罗，你们准知道操心？”大家便蔫蔫地耷拉个脑袋，再没有人说她闲操心，任由她将几个家的东西折腾过来折腾过去，只要她高兴。

婆婆虽然是经历过忍饥挨饿的年代，但却不像经历过饥荒年代老人的那般节俭。我原本也并不是个大手大脚的人。偶尔在外面吃饭也会打包，可是只要婆婆在，她总会想办法将这些她眼中的剩饭剩菜倒掉，即便是家里中午的剩饭剩菜，晚上她也不让吃。后来我实在忍不住了，抱怨说不要把中午的饭菜倒掉，晚上我没时间做饭，中午有意多做的。她照例是一番唠叨。主要是说吃剩饭剩菜不利健康，别省油省盐。没有经历过病痛，不知道健康的珍贵，婆婆说老家的邻居就是因为吃剩饭中毒，在医院花了不少钱。我和爱人面面相觑，开始努力做到每顿饭都是饭尽菜光。

婆婆在吃的方面显得“大手大脚”，但在其他方面决不浪费一丁点儿。有她在我们家，我们的水电费节省了不少，她用洗菜的水浇花。洗衣服的水擦地板后再冲厕所。家里的拖鞋穿久了，有些开裂，我便买了几双新的回来，打算淘汰旧拖鞋，可回家一开门，被门口几双拖鞋震住了——拖鞋全都补过了。她见我对着这几双拖鞋发呆，便笑眯眯地说：“看你们拖鞋都坏了，我给缝上了，还可以穿。”

我女儿虽然不是婆婆带的，但她很疼爱孙女，疼爱得没有原则。只要她在我们家，女儿每每犯了错，她总是会冲在前头替女儿解释，什么吃饭掉米粒是小孩的通病，女儿算是好的：女儿爱犟嘴是有主见有思想；女儿和小伙伴争吵抓人。是会保护自己，以后长大不被人欺负……爱人实在忍不住了，争辩几句，她就把爱人数落一通，说他小时候不知道有多不懂事，比起女儿来差远了。爱人把声音降低了许多，无奈地说：“我小时候是那样吗，你能不能在我管孩子的时候不要插手？”她大声说：“不能，就是看不惯你这样管孩子。”最后，我和爱人妥协了，决定以后不再当着她的面教育孩子。

婆婆就是这么一个“难缠”的人，一个直率泼辣、霸道任性的老人，一个勤劳能干、简朴节约但又有点“浪费”的老人，一个永远觉得自己的儿孙还没有长大、需要她照顾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