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灯万点人千叠

“福石城中锦作窝，土王宫畔水生波，红灯万点人千叠，一片缠绵摆手歌。”吟诵着这首竹枝词，在那动人的山歌声中，观看土家族的歌舞表演，这一定也是你神往的地方。

土家族古称“巴人”，一直居住在长江、沅水之间。而今土家族人多居于吊脚楼上，楼多悬于高崖，陡坎或河岸溪谷之边。泛舟游于沅水之上，清流急湍，吊脚楼奔入眼帘，不是身在沈从文笔下的边城吗？

来时适逢“社巴节”， “社巴”是土语， 为“摆手”之意。“社巴节”每年的农历正月初三至十五、三月三、六月六举办，到了“社巴节”这天，土家族男女老幼皆身着彩装，拜八部神，祭祀祖先，表演茅古斯，跳摆手舞，祈求风调雨顺，五谷丰登。自明代以来，摆手定型成了土家族民间自资、自演、自乐的大型传统歌舞。“红灯万点人千叠”正是描写的这一盛况。

旁边的老伯还特意讲起了这一节日的来源。相传800年前土家族祖先彭帕谱、邀约李帕谱等7人桃园结拜，出征抗倭，但由于叛徒的出卖，兄弟们都惨招杀害，待乡亲们闻讯赶来收尸时，现场留下一片蛆虫和散架尸骨。后来土家族人民为了祛除这些毒虫，惩治邪恶，祭祀这7位英烈，修建了社巴堂并在堂下设立这7位帕谱的神位。于是在每年的春耕前，都会举行祭祀活动。

只见在社巴头人的带领下，摆手队、锣鼓队、扫把队、祭祀队等——列队入场，一路上跳的跳、摆的摆、扫的扫。其中由四人抬着一头大肥猪到摆手堂前，祈祷来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人畜兴旺。向祖先进行一阵祈拜祈福后将抬来的猪解开双脚，在头人发话后，由六七个青少年蜂拥而上，用脚一阵乱踢将猪踢死，再由一屠手持刀开胸用手掏出血淋淋的猪心奉献于神堂前，让祖神享用。然后再割下猪头示众敬祖。这一祭祀活动充分显示了土家族儿女敢为英勇的列祖列宗，不怕流血牺牲报下血海深仇，展示严惩叛徒内奸的下场。

祭祀酬神完毕后，炮声齐发，锣鼓齐鸣土号扬起，摆手舞，扫把物，茅古斯齐舞，一片欢腾。据介绍，在摆手前都要进行祭祖仪式，由主持人领唱，众摆手歌舞者齐唱“请神歌”。“大摆手”规模宏大，三年两摆，历时数天。届时各旗各洞各村寨组成摆手排参加，人数多达万人之多。第一天傍晚，各排摆手队伍搬起龙凤大旗先后到达摆手堂前，举行互迎绞旗仪式。然后浩浩荡荡开进摆手堂，绕堂三周摆上供品，跪伏祭祖。站立在神堂前八仙台上的掌堂师唱“请神歌”，万众响应齐声合唱。第二天白天便举行杀猪或杀白牛祭祀。选择有经验的屠夫操刀，刀很快，手起刀落，被杀的猪或白牛流的血越多越好。因为八部大王喜欢吃。取出热乎乎的肚货敬祭“八部大王”，在“八部大王”神像的嘴巴上抹上猪血或牛血。祭祀完毕后，开始摆手唱歌。

接着，热情纯朴的土家族人还为我们表演了《哭嫁》这种独特的民族风情歌舞。最动人的莫过于土家姑娘表演的“哭嫁歌”，只见她一会儿哭唱着向父母表达感谢父母的养育之情，离开父母后的牵挂之情，一会儿则表示对媒婆的怨言心情，一会儿向兄弟姐妹哭唱手足亲情，然后是向出嫁女的闺中知己告别。而媒婆在其中演绎着最滑稽的角色，她不停地穿梭在出嫁女亲人面前和迎新队伍间，来回诉说着什么。最后由出嫁女的兄长背着一身红装，头带着大红头盖的妹妹走出家门，交给喜洋洋的新郎，看着她坐上花轿。这时欢送的鞭炮响起，迎亲队伍高兴地敲锣打鼓，唢呐吹出高昂喜庆的曲调，抬着花轿和新娘的嫁妆慢慢离开，迎亲队伍中一人则向路边送亲的人们抛洒糖果、花生之类。媒婆则露出了得意的笑容，继续摆动着她的丰臀，吸着那长长的旱烟杆，转动着那双媒眼，跟着迎亲的队伍，时不时地飘向送亲的队伍，会心地紧跟迎亲队伍而去。

在黄昏中，缓缓归去，而那歌声还在山水间飘荡。在一片明丽的山水之中，有着充满民族风情的歌舞，真是“能不忆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