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葫芦娃”案原告败诉动画著作权应如何认定?

2013年，世界知识产权日迎来第13个年头，上海市版权局于4月27日2012年度上海十大版权典型案件。在侵犯知识产权、著作权的案件中，关于动漫美术作品或形象被侵权的案件呈现上升趋势。

伴随许多80后长大的“葫芦娃”，陷入了一场空前的著作权危机之中。2013年4月，“葫芦娃”造型创作者与上海美术电影制片厂争夺“葫芦娃”角色形象著作权案被公布为“2012中国法院知识产权司法保护十大案件”之一。目前该案件已有定论，法院驳回上海美术电影制片厂两原告的申诉，认定“葫芦娃”形象与作品不能分割，版权应归属美影厂。

这一标杆性案件很快引起动漫界、法律界的关注和深思。

事件回放

2010年1月，“葫芦娃”形象设计者胡进庆、吴云初向上海市黄浦区人民法院诉上海美术电影制片厂，主张“葫芦娃”（即葫芦兄弟和金刚葫芦娃）角色形象造型的原创美术作品著作权归设计者所有。

2011年8月4日，一审法庭做出判决，认定“葫芦娃”角色造型稿形成于影片摄制组成立后的1985年底，不支持胡进庆、吴云初的诉请主张，认为胡、吴只能享有署名权，“葫芦娃”角色造型的美术作品著作权归属美影厂。

面对这一判决，胡进庆、吴云初二老不服上诉，二审上海市第二中级人民法院重新调查本案“葫芦娃”角色造型初稿的形成情况后，纠正了一审对“葫芦娃”角色造型创作的错误认定，并确认了美影厂认可胡进庆、吴云初创作的《葫芦兄弟》连环画在电影公映前已经在美影厂合办的《动画大王》杂志上连载出版的事实。然而，二审判决依然将胡、吴二人的创作冠以“特殊职务作品”论调，维持原判。

2012年12月，胡进庆、吴云初向上海高级人民法院提起申诉，要求再审该案。在这一过程中，最高人民法院已将本案列为“2012中国法院知识产权司法保护十大案件”之一，并认定“‘葫芦娃’形象依法应当认定为‘特殊职务作品’，由胡进庆、吴云初享有署名权，著作权的其他权利由上海美术电影制片厂享有”。

争议焦点

“葫芦娃”形象的创作者却不能拥有著作权，仅享有署名权？在计划经济体制下完成的作品，是否一定要归集体所有？真正的“葫芦娃之父”到底是谁？争权案经三审才定，其中最为重要的一点，则是双方的焦点存在不少争议。

1.双方早有私下约定？原告认为，上海美影厂早就与中国电影出版社及胡进庆、吴云初等约定承认了“葫芦娃”造型在内的动画电影中绘画美术作品的著作权归作者而不是归美影厂所有。而美影厂则因“代付酬金”解释对相应动画影片中的绘画美术作品以前就承认不具有著作所有权。

2.法律早有相关判定？在1993年判决的上海市静安区人民法院（1992）静法民字第23号《葫芦兄弟》著作权侵权案判决及其二审（1993）沪中民终字第1869号生效判决，就已清楚认定胡进庆、吴云初享有葫芦娃造型美术作品著作权。

3.前法是否可以借鉴？著作权法颁布前，《图书、期刊版权保护试行条例》第七条第一款明确规定：“两人或两人以上共同创作的作品，版权归作者共有。行使版权和分配报酬的办法，由作者协商解决。”原告认为，上海法院在审理中未参考著作权法颁布前施行的相关法规。

4.相关条文存有争议？该案上海法院判决条文为：“法律、行政法规规定或者合同约定著作权由法人或者其他组织享有的职务作品”，得出职务作品归法人所有而不归创作者所有的结论。而原告方代表律师则认为，著作权法第十六条第二款（二）项受制于该款主文限定，即：“有下列情形之一的职务作品，作者享有署名权，著作权的其他权利由法人或者其他组织享有，法人或者其他组织可以给予作者奖励。”

根据该案二审判决承认的当时不存在有关职务作品属于法人的法律规定与制度，也不存在争职务作品著作权归属的合同约定的情况，应得出不能判断胡进庆、吴云初对“葫芦娃”职务作品无著作所有权的结论。条文的争议也使得原告对二审判定不服，向高院上诉。

思考

“葫芦娃”案开启学法明法之路

“葫芦娃”案的判决是否昭示：以后作者所属单位可以向文学艺术创作的主体——职务作品中的画家、作家、作曲家等艺术创造者争夺绘画、剧本、音乐著作权了？

其实不然。纵观我国司法史证，本案著作权权属问题并非孤例。上海美影厂的《阿凡提的故事》中“阿凡提”美术造型著作权被北京市第二中级人民法院 （2007）二中民初字第210号生效判决判归创作人曲建方所有。

综析本案前后及其背景，可以看出，本案确是一起关于计划经济时期的职务作品著作权归属纠纷案件。本案涉及法人作品与职务作品、一般职务作品与特殊职务作品的认定标准等问题。本案判决明确，对在计划经济时期创作的职务作品，虽然当事人对职务作品著作权的归属没有明确的约定，并且当时也没有明确的法律规定，但是可以根据当事人的具体行为及其真实意思表示，认定单位职工创作的动画形象属于“特殊职务作品”，由单位享有除署名权之外的著作权。

综合此案的发展，我们应当明白：艺术作品是《著作权法》保护的重要客体，也是我国民族文化遗产的重要组成部分。而《著作权法》也早在人们千呼万唤中出台并不断修订。面对各种著作权侵犯案，我们应当好好学习并准确理解相关法律法规，利用现行知识产权制度，在传统知识和知识产权相结合方面作出应有的努力，使我们的著作权在不受侵犯的同时，也不侵犯他人的合法权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