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现代版《图兰朵》的思考

时间:2022-08-16 07:38:01

关于现代版《图兰朵》的思考

现场播报

2月9日晚,现代版《图兰朵》在上海大剧院拉开首演序幕,“时空穿越”终于揭开了童话剧般的神秘面纱。笔者再次应验了临场前的看法:这种不适度的改编难逃“旅游文化”之嫌。在去年年底的一次新闻会上,主办方播放了“太庙版”和“大都会版”的演出片段,以此说明这个现代版之新意所在。“太庙版”尚有个切切实实的人文景观放着,“大都会版”的豪华辉煌也久驻人心,而这个又被牵强称为“上海版”的《图兰朵》留给笔者的只有感到发噱后的思考。

荒唐被掺进了无知

本来歌剧《图兰朵》的情节已够荒唐,普契尼不顾故事结构是否违背情理,硬是叮嘱阿达米和西莫尼两位脚本作者要把“残忍而美丽”的中国公主图兰朵写成“单纯而渴望爱情”的女人。但是王子卡拉夫因复国之心而冒死向图兰朵求婚,借强国之力以图东山再起的说法倒还在理,苦思三个死亡答案的戏,不失为悬念而使观众紧扣心弦。

新版《图兰朵》的导演迪・莫纳科在模糊时空里浮想联翩,把经典歌剧硬凑某些现代时尚元素玩新意,异国王子尽管身份没变,却成了携带电脑的现代商人。笔者纳闷的是,他这次以命搏公主的意图却又为何?为借古兵马复现代国?还是吃饱了撑着没事,以女佣之躯换公主之情来过把游戏人生的瘾?这种于情于理皆不通的搞笑,使好好的《图兰朵》失去了情节的高潮和悬念,观众已不必为他可能被砍头而提心吊胆,剧情应有的起伏被导演抹成一马平川后味同嚼蜡。

再来看看导演在细节上的无知。剧中最为令人害怕的倒是那位老国王阿图木,皇椅龙袍被改革了,身穿白衣一动不动地在高处站着,无疑形同僵尸。还有另一位鞑靼老王铁木尔也是,立领大衣的右臂上还佩带一画着图样的黄色袖章,被人揪来揪去时,酷似二战影片中奥斯维辛集中营里的被屠杀对象。这对未来亲家令人捧腹。迪・莫纳科真会拿中国人开玩笑。

滑稽的“上海元素”

“相比大都会歌剧院版、太庙版《图兰朵》,新版《图兰朵》出现了不少‘上海元素’。结尾部分,舞台背景突然变换,出现了上海陆家嘴夜景,东方明珠等建筑清晰可见。”这是在主办方官方网站中摘录总排练后报道中的一段话,笔者特别注意到“不少”两字,它的同义词可作“很多”解,但主办方和执笔者搅尽脑汁也仅是举例该剧的结尾部分。

笔者搜遍记忆倒是发现两处:尽管剧中唱词尽是“京城”、“皇城”,一位官吏在第二幕公主开考前,当着众多形如冤魂的合唱队员,抖出一面有着“上海人民”字样的小旗,在观众感到滑稽的哄堂笑声中,笔者像遭人似的很不是滋味。余下一例就是上面被主办方和媒体所津津乐道的结尾部分,其实不过是在大布景的空隙处投个东方明珠电视塔和周边建筑夜景的影而已。按字面解,“元素”即构成事物的必要因素。那么“上海元素”就应该是“构成上海的必要因素”,这种“因素”必定是上海特定的和固有的。上海本来就没个皇城相,当时可能仅是个小渔村的上海滩也根本沾不上半丁点儿皇城根边,又何必套近乎?过分张扬的东西一般都不怎样。说白了,只要把旗上的字和投影换成你想要的哪个地方都行,“元素”在主办方看来就像“拉洋片”这样简单。

中方演员力压国际大腕

中国人喜欢排座次,《水浒》中有,黑道上也有。不仅排自己,还要排别人,如“几大歌星”之类;更要排到国外去,什么“十大交响乐团”就是。对于男高音的排座次更为热闹,“三大”中的“老大”之席至今没人敢争,并列“老四”之席的倒有几位,我国也有一个,而呼声最高的要数这次硬要来沪演商人王子的何塞・库拉,主办方也降尊为俗,随着媒体称他“世界第四男高音”,封“排行”头衔一不要考试,二不要证书,生意场上实用就行。作为库拉的朋友,吕嘉对其定位比较实际,在新闻会上仅是以“当今最为杰出的歌唱家之一”相称,而库拉本人对此“排行”也表示冷漠,他言:“我只是我父亲的接班人”。

从这次总排练来看,旅欧华人指挥家吕嘉以其精湛的技术和出色形体语言彻底征服了乐队和观众。尽管中外演员在舞台上争奇斗艳各亮绝招,笔者以为最大的亮点恰恰是在戏中处于配角地位的中方演员:饰演柳儿的幺红俨然成了主角,声情并茂、高开低走的委婉歌声使观者动容。由迟黎明、杨小勇和郑遥出彩地演绎了平、蓬、庞,他们在音准上配合极佳,把东西方的音乐元素衔接得很美。对库拉来说,尽管颇有创意的表演无可挑剔,力度很大的嗓音中还是像以前一样噪,缺乏音乐感,他的意语咬音,显然也不及屡屡到国外演王子的迟黎明扎实,后者略逊的只是身材而已。而扮演公主的波丽塔同库拉一样有着威风的大嗓门,但声音紧而干,与角色蛮匹配,因为演一个不懂爱情的凶残女人似乎怎么唱都行。可以肯定的是,这对酷男靓女成了中方演员的陪练,不过也要感谢他们为主办方赢得了钞票。

大制作歌剧为谁演?

《图兰朵》原定在上海大剧院演3场,据说是因为库拉要指挥上海交响乐团在情人节夜演特别专场而缩水一场。票房出票三天已告售馨,乐迷们在迷惘之中奔走相索,市面上呈一票难求之态势。笔者了解到,造成紧张局面的根本原因是仅有的两场演出又被一家大企业包掉一场。这样一来,在这个拥有众多乐迷的文化大都市中,只能满足仅1800个爱好者临场欣赏。作为主办方,自从尝到了向单位“批发”“洋李鬼”演出的甜头后,这次又不惜把一场大制作歌剧当堂会,一次性“批发”给企业作“联欢会”娱乐之用,面对省力省事的生意又何乐而不为呢?而真正的乐迷却被拒之门外望洋兴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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