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梦魇·蓝调

时间:2022-08-16 10:56:37

“犹如我听不懂他们的语言,心里也就没有了他们,对于从此与我无关的未来也漠不关心――我觉得自己早已入土。”

――《Citadelle》

东去的列车上,几声汽笛响过,便剩下车轮与铁轨的撞击声,单调得叫人发狂。

阳光钻过雾般的窗帘,在桌上洒下点点光斑,像舞动的精灵。这是太阳的影子在和着节拍跳跃。

邻座的老人吐了口烟,在烟雾中喃喃道:“这趟车不会回来了吧!”对面坐着的一个年轻貌美的姑娘大概闷得慌,随手拉开了帘子。大片的阳光入侵,打破了这岑寂。窗外飞快地闪过一部电影,隐约中,有森林、麦田……

最后一个镜头,是沙漠、枯树,还有柏柏尔人的部落。

我翻着卡尔蒙特的诗集,嗫嚅道:“为了看看阳光,我来到这世上。”

墙上的镜子刚擦过,但沾水的镜子是擦不干净的。于是,在它的世界里,便多了一丝扭曲。

我想起墨比乌斯的纸环,奇妙的扭曲却成就了不可思议的轮回。

我与镜中的杯,酒太陈,有点涩口。“你好丑陋。”我说。

“你好丑陋。”他说。

我拿起剑,与镜中人决斗。

整个世界,刹那间支离破碎。

乌骓,兴奋地打着喷鼻。我为它戴上黄金辔头,套上棕榈缰绳。它摇摇头,血色的马鬃在夕阳中颤抖。

我是一个吟游诗人,左手持刀,右手持矛。

取下披风,我将它挥向空中,便遮住了满天的火。

我四处追逐那藏在黑暗角落的魔鬼,我们各自扯起一面大旗,在没有兵燹的战场上。我把矛丢给他,他在我面前瑟瑟发抖。

西风凛冽,跨过自己挖下的壕沟,我登上红色山冈之巅,大吼一声。于是乌云散开,阳光透出。

狼性的欲望在胸中沸腾,血腥指引着我的方向。我是离群的狼。

黑夜笼罩着潮湿的丛林,脚下是不知深浅的泥淖。我被孤独的痛苦包围,左冲右突,却无济于事。

狼,我是勇敢的狼,我是脆弱的狼。

绿色的目光依旧犀利。我对天长啸,夜空繁星满天。

于是,我追随着同伴的足迹,上路了。

其实,我本来就在路上。

我端起酒杯,敬给李太白,信口而赋:“三人共饮难解忧,那堪一杯一叩首。”诗仙笑三声,仰头而尽。

旁边是尼采,我笑着说:“你这个老疯子!”他笑笑,胡须在颤抖。

我走向爱因斯坦,毕恭毕敬地问:“宇宙,有限却无边,生命呢?”他无语。

肖邦在摩挲着他细长的手指,我迎上去,说:“你本可以改变世界,但你死得太早。”他很绅士地耸耸肩。

我走回到主人的位置,又斟上一杯酒……

后记:

早晨起来,我修剪了我的玫瑰树。

花丛中,我看到了圣埃克苏佩里的笑容。

【作者系四川省南部中学2006级10班学生,指导教师:吴明贵】

点评

本文构思很巧妙:用“题记”入梦,用小标题展现五个梦境,用“后记”升华主旨。本文讨论的是一个严肃的人生命题:生。标题一,交代了“生”的目的――“为了看看阳光,我来到这世上”。标题二、三,探讨了为何而“生”――祛除人世的“丑陋”――人性在尘世的扭曲。标题四,展现“生”的痛苦――“欲望”的无法满足。标题五,让“中外大师”悉数上场与我对话关于生命的问题。这五个梦境看似毫不相关,实则被“生”这一哲学命题串在了一起。后记是“我”思想的一次升华――梦醒时分对“生”的彻悟――“我看到了圣埃克苏佩里的笑容”。

【特邀点评:陈玉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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