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归影视镜头的“上海”

时间:2022-08-13 10:41:32

重归影视镜头的“上海”

现在在影视领域里遨游一番,突出地感到上海又被重视了。

我们常常在一些影视片中看到上海的标志性的建筑,包括外滩对面浦东那高耸的东方明珠塔。

如果说过去热点镜头是对准塔的这一边的外滩的欧式建筑的话,那么现在更多地是把江那边作为表达上海的典型背景了。

其实,一江划开了两个时代,一个代表着过去,一个代表着未来,闪回过中国人古已有之的“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辩证理解,颇令人兴思古之幽思,添时光如过隙之怅惆,

上海及其背景在影视镜头中的重新发现,其本质反映了都市剧的兴起。

一度时期,上海的影视作品领导着中国影视的潮流。查阅电影史料,像八十年代初,是凡比较出名的电影大多是上海出品的。有时,年度金鸡、百花奖尽数被上海电影制片厂摘走,像《巴山夜雨》《天云山传奇》等等,在那些年头,让上影大出风头。

查阅中国电影网,我看到那时候有什么《都市里的村庄》《逆光》《街上流行红裙子》《邮缘》《小字辈》等等,都是上海的故事。上海的城市气质,吸引了许多地方性的电影制片厂,把摄影机搬到了上海的大马路上,竞相展示上海的媚人风韵。

可能没有哪一个城市,有上海这样被电影这么频繁地曝光过。

在城市生活方面,当时的确没有哪一个城市能制造出那么熨贴的城市风情。

这些影片总是突出上海的风格特点,总是有一帮朝气蓬勃的青年男女,他们的身上总有一种理想主义的影子,甚至可能是一种概念化的影射和副产品。

上海的青年总是与时尚紧密相连,如果这种时尚是一种时代倡导的精神的话,就会出现一个理想主义者。如果那个时代崇拜陈景润的话,那么这个青年就是《小字辈》中拿着一本英语教材、好学不倦的角色。如果那个时代玩味伤痕的苦味,就会出现影片中那种一脸深沉、遭受磨难的殉道者(如《都市里的村庄》)。

但后来西部片出来了,彻底抛开上海电影制片厂及上海电影的那种流畅的起承转合、丰厚的浪漫情怀等多种元素交织在一起的成熟技巧,它来得那么粗糙,那么的斩根杀绝,那么的弃置故事,刷新了中国电影的特质,通部影片热衷的只是一种色块、一种情绪、一种意境,这些杂色的电影元素,蛮横地组接在一起,放荡地濡染着银幕。它是一股强大的冲击波,令人猝不及防,上海电影几乎不堪一击。依稀记得当年还有一部上海影片《飘流瓶》,为上海电影唱着最后的挽歌,它的故事反映了一个身患绝症的青年人的向上精神,其精神价值无可挑剔,但是把众多人物挤在一个《巴山夜雨》式的道具船上,反映各式人等的命运和碰撞,真正地说明上海电影走到了穷途末路了。这部影片精致的上海式的故事,像“泰坦尼克”一般的意味着上海电影到了沉没的时候了,遭到了观众的批评(旧版《电影故事》刊物上有这样的批评,我在上面仍能找到当年对它的嘲弄)。

随着西部片对中国银幕的侵略,都市片几乎呈销声匿迹的趋势,上海电影也似乎沉沦了。那时候流行对上影模式的批判,谢晋好像成了罪魁祸首。

与西部片同时期侵染着银幕的就是丑星了,他们与荒凉的西部一样,阐述着“很中国”新的概念化的对中国的图解。

这么一搞就是十多年。

不知什么时候起,新一代青年冒出来了。他们再也不再关注那种上一代人制造出来的西部寻根情结,他们执着地表现着都市新一代的激情。

他们需要寻找自己的代言人。

于是韩剧、日剧呼啸而来,从那些不可抗拒的图像和人物中,我们才恍然知道城市的美。

于是重新发现了上海。在西部片占领银屏、抢尽风光的时候,上海悄然地向现代化大都市迈进的步伐一刻没有停顿。当影视镜头再次将焦点对准上海的时候,人们发现面前的是一个丝毫不逊色于海外时尚男孩女孩出入其中的现代城市的新兴背景。

《将爱情进行到底》中,我们看到了一帮上海青年的复杂的爱。电视剧中刻意强调了上海的都市风韵,那移步换景的城市街道,那灯火通明的过江隧道,以及那种演绎人物情爱的高低台阶,成为影片故事发生的最主要的背景。影视作品总是用一座城市最新的时尚物品,来表达它们对新潮的跟进。正如当年王朔电影中的城市青年,以在电梯上滑上滑下显示他的新潮一样。以目前电梯普及城乡的现状,对比这部电视剧背景上的上海的硕大布景,几乎感到王朔及王朔影片导演们当年的幼稚和可笑。这部电视剧被认为是一部模仿日本电视剧的克隆之作,但上海的现代风情无疑成全了故事的移植性。

甚至是一部非常台湾化的《第一次亲密接触》也要被移到上海来拍。实际上,我们很难接受把一个台湾的故事移植到大陆后那种不可思议的不协调感。因为小说中的那种淡淡的自我解嘲味、那种超凡脱俗的相知方式、那种我是一片云的来去无踪的生存际遇,与大陆的现实并没有多少衔接的地方。但还是移到上海来拍了,说明上海已具备了一个背景,一种发生故事的可能,但上海还没有提供故事,上海现实的环境还没有可能容光焕发地容纳一个浪漫到萍踪无定的故事。

本质上,上海要消除该城市电影制片厂的旧有的陈腐观念和既定价值观,还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所以上海发生的爱还有另一种功利性的失望,那就是上海的并不浪漫的一部分现实。这样的意图在《孽债》中得到了高强度的体现,上海的小市民的精神几乎干扰着上海青春剧的单纯美好。

甚至前一阵子拍摄的被冠以青春剧的《其实不想走》,也不得不在上海之外扯上一根与之并列的黄土高原的发展线索,实际上反映了中国影视工作者对城市的一种过分理智的认识,以及对城市生活的一种拒绝。所以,中国城市剧仍然不敢全面地面对城市本身,不敢把青春放在城市的空间里,还喜欢简单化地把城市与乡村作为两种思维的对比和反差来加以强调。

但中国的城市剧毕竟东山再起了,以上海为题材的影视作品再度崛起,不是对以前流行的重复,它重新确定着对时尚的贴近和跟踪,于是网恋、奥菲斯小姐、酒吧、街舞啊等等什么的,一一成为上海题材剧的新宠。

与之相呼应的是,一批青春与朝气的演员,重新闪亮登场,被丑星无奈霸占多年的中国银幕终于看到了美丽。

这是青春的胜利,这是时代的胜利,也是一种思想的胜利。

我们再也不要荒凉,我们再也不要丑陋,我们更不要那种种的变态,这才是中国进步的象征和希望所在。

而上海就成了这样一个表达时代精神的重要的背景,显示着中国进步的主页。

所以我现在看到上海在众多影视片中成为关注的焦点,成为故事发生的背景,我突出地感到,我们的艺术在向前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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