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围”喜洲人的思维体操

前些年,《t望》杂志在一篇文章中介绍大理喜洲的民俗时写道:“喜洲实际上是大理历史上的文化重镇,早在汉武帝时期便为叶榆县县治所在,其建城历史超过2500年。直到现在,喜洲人还盛行一种名为‘打围’的游戏,它是古时南诏宫廷达官贵人的游戏,游戏当中蕴藏着繁复的数学知识,对他们来说,这是历史上显赫的喜洲商帮的日常思维体操。”

“打围”是喜洲古镇自古流传于民间的一种有剌激情趣的游戏,参与的人可以达到休闲、娱乐、健脑的目的。过去,喜洲的不少家庭都制作有“围签”,每逢休闲时候,特别是春节期间,到处可以听到“打围”和人们玩签牌的欢快笑声,真是其乐融融。

解放后,由于各种原因,这种民间娱乐活动已经销声匿迹,直至改革开放之后,才有所恢复。但因制作签牌比较麻烦,加之“麻将”的普及,目前民间玩“打围”的人越来越少,并有濒临失传的危险。为此,笔者特将“打围”的玩法等记录于后。

“打围”白族话的意思是“打猎”,“打围”游戏以猎户打猎过程为寓意的游戏。打围的围签牌由竹、木或硬纸板制成,整副牌共有134支牌,总计为528柱,分设十种动物牌。分别为:老狮子一支,为64柱;老虎二支,每支32柱;豹子四支,每支16柱;狐狸(又称“顺”)一支,为16柱;狗二支,每支为12柱;鹰四支,每支为10柱;马鹿8支,每支为8柱;獐子(麂子)16支,每支为4柱;兔子32支,每支为2柱;鸡64支,每支1柱。各种牌柱数的多少、牌的长短和宽窄都不同。柱数最多的是老狮子,应为全副签中最长、最宽(一般为长20公分、宽为6公分为宜);老虎每支32柱,它的长和宽都应小于老狮子,依次类推。而一柱之鸡,长7公分,宽1.5公分左右,但同一种动物签牌应为一样大小。玩时,还要准备六颗色子。

“打围”分“正挪”和“分挪”两个过程。开始称“正挪”,即先将签牌从大到小摆在桌子上,桌上放一个大钵,先用一颗色子叫点,谁的点大谁就掷头色。掷色用六颗色子掷,掷出不同的色面,就取相应的一支签牌。现分别对各种签牌的色面作介绍:

鸡、兔、獐。一鸡:六颗色子中只有一颗红四点,其他色面不成形,得一支鸡签;二兔:掷出二颗红四点,而其他点不成对,得一支二兔签。掷出以下几种色子面之一,可得一支獐签:1,不同的三对黑(叫黑三对獐);2,三颗同点黑面,而其他三颗黑面之和为十七点叫黑十七獐子;3,掷出三颗同点黑面,而另外三颗黑面之和为五点叫黑五金獐;4,掷出三颗同点黑面,而另外三颗又为另一组同点黑面,如三颗二点和三颗幺点也叫黑三对獐,但掷出的是三颗幺点和三颗六点,不得獐而得16柱的一支豹签(叫“天地分豹”);5,不同的三对黑面(如两颗二点、两颗三点、两颗五点)也叫黑三对獐。

马鹿:1、掷出三颗红四点,而其他三颗不成套;2、二颗红四点,其他四颗又是两对不同点的黑面,叫红三对马鹿。(注:若是两颗红四点,两颗五点,两颗六点又变成得支豹签,叫四五六摆豹),以上两种色面都得一支马鹿签。

鹰:掷出四颗同点黑面(四颗幺点另外)可得一支十柱鹰签,若色面中带有一颗红四点应再加一柱鸡签,若带两颗红四点,则加一支二兔签(叫四黑得鹰挂一红或挂双红)。

狗:掷出四颗一点(又叫幺点),得一支十二柱的狗签,色面中若带一红或两红,都不加鸡或兔签(这叫狗不挂红)。

豹:掷出以下色面之一种可得一支十六柱的豹签:1、四颗红四点叫四红豹子;2、三颗红四点,其他三颗黑色之和为五点(一颗幺点两颗二点)叫红五金得豹;3、三颗红四点,两颗六点,一颗五点,三颗黑点相加为十七点,这叫红十七夺豹;4、两颗红四点,两颗五点,两颗六点叫四五六摆豹;5、三颗红四点,外加三颗同点黑面(三颗六点除外)叫红分香得豹;6、三颗幺点,三颗六点得豹,叫天地分豹。

狐狸(又叫顺):顺色面为六颗色子不同点(即色面为一、二、三、四、五、六各一颗叫顺),但得这支顺的过程比较复杂,1、新一轮开始的第一次掷色,谁就掷出顺色面,谁就拿走顺签。但从第二轮起,谁掷出顺色面,叫头道顺,只得一鸡一兔一只獐。但在别人没有掷出顺色面,而此人又再次掷出顺色面,叫亲手二道顺,顺签拿走;2、若顺签未出堂,而另一个人又掷出顺色面,叫二道顺,只能得一鸡一兔,再后又有人掷出顺色叫三道顺,就可以拿走顺签,这叫三道顺;3、游戏中若有人掷走老狮子,那么最后掷出顺色面者,不论几道顺,有权取走顺签;4、顺签出堂后,再有人又掷出顺色面,就得一支豹签,叫顺后得豹。

老虎:掷出以下几种色面之一,均得一支32柱的老虎签牌:1、五颗同点黑(含五个幺点);2、四颗二点,另两颗为幺点,叫双幺老虎;3、四颗三点,一颗幺点,一颗二点叫幺二三老虎;4、四颗五点,一颗幺点,一颗四点,叫幺四五老虎;5、四颗五点,一颗二点,一颗三点,叫二三五老虎;6、四颗六点,一颗幺点,一颗五点,叫幺五六老虎;7、四颗六点,一颗二点,一颗四点,叫二四六老虎;8、四颗六点,两颗三点,叫双飘带老虎;9、三颗红四点,三颗六点,叫今年好老虎;10、三颗五点,三颗六点,叫龙虎斗老虎。

老狮子:此牌是“围签”中的大王,它的柱数最高,而且谁掷得老狮子,就是这一局的庄家,其他几家要向庄家清点自己的得牌数,决定每家的输赢。得老狮子的色面有以下几种,谁掷出其中一种,就得老狮子签并做庄家:1、五颗红四点,称五红老狮子;2、四颗红四点,一颗幺点,一颗三点,叫幺三老狮子;3、四颗红四点,两颗二点,叫格子老狮子;4、五颗同点黑面,另一颗为红四点,叫五子挂印老狮子(包括五颗幺点)。

前面讲的是正掷,但因柱数越多的签牌,色子面要求越高,越难掷,所以一鸡二兔签牌全部掷完,就开始分掷。分掷玩法基本与正掷一样,只是色子面的要求有所降低,只要掷出以下色面,可以再接着掷一次揍点,各牌分掷色面如下:

分獐:1、六颗色子中有两对不同点的黑面,或三颗同点黑面,就可以正得一支獐签,不必再掷;2、若掷出一对黑点(如两颗二点等),就再掷一次,第二次的色子面中有一颗与第一色的一对的点相同,可以得一支獐签。

分鹿:第一色若掷出有二颗红四点,那么再掷一次,第二色中有一颗红四就得一支马鹿签。

分鹰:1、六颗色子中有两颗同点黑面,则再掷一次,第二次又掷出与第一色同点的二颗就得一支鹰签,这叫二黑分二黑(必须同点);2、头色掷出三颗同点黑面,再分一色,第二色的色面中有一颗与第一色中三颗同点,可得一支鹰签,叫三黑分一黑。

分豹:1、两红分两红;2、三红分一红。

分虎:1、四黑分对黑(两次掷出要求同点);2、三黑分三黑,但老虎不撑腰(称幺),所以掷出三颗幺、四颗幺都不能分掷;3、若第一次掷出顺色面,第二色掷一颗红四便得虎签。

分顺:第一次掷出的六颗色面中有一对,其他四颗都不同点,可掷第二色,把前色所缺的点掷出即可得顺签(如第一色缺五点,第二色中有了五点即可以得顺签)。

分老狮子:凡掷出以下一种色面,可再掷一次:1、三颗红分三颗红;2、四颗红分两颗红;3、四黑分三红;4、三红分四黑;5、四黑分四黑(两次之四黑可以不同点);6、第一色掷出顺面,第二色要求掷出两颗红四点就得老狮子签牌,称为顺斗两颗红。

当场面上签牌全部掷完后,各家清点自己的这局所掷得的签有多少柱,多出则赢,少了则输。全副签牌共计528柱,而参加玩的人数不等,保本数也不同,如二人玩,每人保本数为264柱;三人玩,每人保本数为176柱;四人玩,每人保本数为132柱;五人玩,每人保本数为106柱;六人玩,每人保本数为88柱,七人玩,每人保本数为75柱;八人玩,每人保本数66柱;九人玩,每人保本数为58柱。玩的人数虽然不限,但一般不要超九人,最好是六七人玩合适。

“打围”中会出现几种特殊情况,即:1、第一局结束后,接着又玩第二局,那上局掷老狮子者(庄家),就得一鸡一兔两支签,叫“二牲”,而且第二局掷头色。2、游戏当中谁掷出六颗红四点叫红一碗,就执行里抄外抄,即其他几家不论掷得多少,都不作数,而按参与人数的柱数,付给掷出红一碗者。3、游戏中谁掷出六颗同点黑面色子,称为黑一碗,那么场面上剩下多少签全部归给掷出者,这叫黑一碗外抄(包含幺一碗)。4、游戏中,大签牌已全出场,而又有人掷出场中无签的色面,那么就用小签牌凑足相应数给掷出者,若小签也不够了,就有多少给多少。5、在分掷中,分老虎或老狮子时,谁掷出“顺”色面,按规定再掷一色斗一红或两红时,斗红中第二色再掷出“顺”色面,这叫顺斗顺,则里抄外抄(与掷出红一碗一样)。6、在分掷时掷第二色,只以与第一色面相对应的点数为准,而超出对应范围,那怕掷出红一碗、黑一碗等等一律无效。7、在正掷中,谁把色子掷掉出大碗外,掉一颗闲一轮,掉两颗闲两轮。在分掷时,掉色不闲,但色面不论是什么,掉色一律无效。

【作者简介】张正泰:白族,1933年出生于大理喜洲市坪街,1954年参加工作,在武定、大理从事中小学教育,1992年在大理二中退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