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壮又精贵的黑人男子

恋爱是终极搭配，从明月光下，到床前，一直配合到床上。在这种搭配里，好莱坞比较忌讳的是某种跨种族联姻。当性别政治跟种族政治抱成一团时，几乎全身都成了敏感部位。我对此的体会，来源于1990年代辛普森案的热潮。当时，辛普森的一位律师私下表示，只要陪审团里有一名黑人女性，他就有把握辛普森不会被判有罪，至少是hung jury，即陪审团无法达成统一意见。当然，后来的情况是，陪审团里不止一位黑人女性，而辛普森也的确无罪获释。

我突然意识到，即便是老美，即便是关心此案的专家，都忽视了一个至关重要的社会现象。他们的推理方式是，如果你是女性，你就会站在辛普森前妻的角度，为受害者说话。但是，在黑人女性眼里，辛普森前妻（一位气质高贵长相出众的白人）乃她们潜意识中的敌人。相比之下，辛普森最多就是一个背叛者，一个误入歧途的人。

对于多数人，男人是征服者，女人是被征服者；男人娶外族人为妻不是什么丢脸的事，而是强悍的象征，但女人嫁给外族，却被视为背叛。改革开放之初，中国人嫁到西方国家，不是一件两个私人的事，而代表着国家，至少很多人是那么理解的。甚至在五年前我做这方面一个调查时，还能找到类似言论，认为这不是两个人你情我愿的私事，而是强国与弱国的角力。在文艺作品中，外族入侵时，最有代表性的举动就是当地良家妇女。

假设一个美丽的女兵一个被侵犯国家的男性，这就会打乱性别政治的既定套路。这个男的究竟是吃亏了，还是占了便宜？你可能会说：瞎扯！我巴不得漂亮美眉送上门来，只是我没有这样好的艳福，恐怕你也没有，所以才会做这样的白日梦。错了！在女性主义的时代，这个假设并非全然空中楼阁。美军女兵英格兰把伊拉克士兵衣服叠罗汉，在某种意义上就是一种超乎的。

美国黑人作为一个整体，不太在乎黑人女子跟其他民族的男子恋爱结婚，但非常在意黑人男子娶其他民族的女子，症结不在于女性主义，而是一个广为外人所知的现象和一个不太为外人所知的社会现象。第一个是，黑人男子的工具和功夫非常了得，我不是指“少林功夫”的“功夫”，也不是汽车修理铺子里的“工具”；第二，黑人男性犯罪率奇高，据辛普森案那时的报道，有将近四分之一的黑人男子在监牢里天天锻炼身体，养精蓄锐，说不定出来后功夫从九段升为十段，但在监狱那阵，铁窗里的水救不了铁窗外的渴。说话像胡同里扛木头的黑人女性表示：我们的男人少而精，你们就不要来凑热闹了，我们自己不够用呢。

有了这一层背景，我们就不难理解，为什么好莱坞电影中很少出现黑白搭配的情侣——黑女白男少，黑男白女更少。《远离天堂》讲一对黑男白女，两人看上去很般配，黑的在白人圈里隐隐觉得不自在，白人到了黑人社区（一个跳舞的酒吧）更是有无数双眼睛像子弹一样对着她。这部影片本来就是探讨恋爱禁忌的，50年代的原版本是老少配（老女人配小帅哥），也是合法但不符合社会规范的组合。涉及禁忌固然需要勇气，但是，把潜规则进行显形处理，并不能使它消失。

扯到最后，我想起了李连杰出演的《致命罗米欧》——黑人女性和华人男性的搭配。挺罕见的，现实中更罕见，但不具有革命性，因为它同时满足了这两个民族的跨种族性别征服：黑人保持了雄性实力，中国人取得了凯旋。现实中，中外通婚基本上以中国女性嫁出去为主，但我很好奇那些娶白人太太的男同胞，希望从他们的美满婚姻中窥得一些真谛，或许那里有极具戏剧性的内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