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努尔哈赤法制建设的评析

摘 要 本文从努尔哈赤的立法指导思想入手，进而探究其创建司法程序，公平审判，严明执法和重惩犯罪的法制构建过程。从法律角度来讲，尽管努尔哈赤时代是满族早期法制发端、发展的时代，但他不仅利用了法律缔造、巩固、发展其统治，而且还为满清的法制建设做出了杰出的贡献。评析努尔哈赤的法制建设，对于我们依法治国的今天而言，有着一定的现实意义。

关键词 努尔哈赤 法制建设 满族 司法审判 严明执法

法制思想的历史是随着社会物质生产的改变而改变的，不同历史时期的法制思想，反应着其相应社会的物质生活特点。作为一个政权创建者的清太祖努尔哈赤，正是因为他重视法制，善于运用法制工具进行阶级社会的创建和改革，才使他成为中国历史上有名的开国君主之一。努尔哈赤从一个女真族小部落的酋长，经过30多年的奋斗成长为一国之君，其

成长过程也正是他的法制思想不断成熟的过程。

一、重视法律，神化法理

法律作为统治阶级强化统治的一种手段和工具，应该是与时俱进的，而努尔哈赤时期的法制建设也是在定国政的过程中渐进的。多年的军政实践使努尔哈赤认识到法制的重要性，他曾告诫诸子和众侄“若谓为国之道何认为坚，则事贵乎诚，法令贵乎严密完备。毁弃良谋，轻慢所定之严格法令者，乃无益于政，国之鬼祟也”。因此，弄尔哈赤把立法提到了“立国之道”的高度。清太祖努尔哈赤1583年起兵以前，其社会大致处于军事民主制阶段，当时尚无法制可言，所有的至多不过是一些原始的习惯法而已。起兵后的第五年，即1587年，由努尔哈赤亲定的第一条法律诞生了：定国政，凡作乱、窃盗、欺诈、悉行严禁。这是走向法制社会的第一步。等到公元1616年，努尔哈赤统一女真各部、创建后金政权之后，军政法律制度也随之得以逐步建设。这一时期的法制建设，对于后金的发展、壮大，乃至于而后清朝入主中原，发挥了重要作用。

为了使国人守法，努尔哈赤还利用满洲族人的迷信心理，从天道观上论证他的法律制度，他说：“治国家者，尚宽大，秉公诚，乃能传业久远，基业巩固，……故人存心公正，天赐百福，存心邪匿　，天降百殃”，认为公平地执行审判，是“顺天意”，如果“改变天的法度，违天背理”就要遭到“天灭”，指出明朝的衰败就是一个例证。弄尔哈赤的法治理念中有了儒家的“天人感应”思想。不仅如此，弄尔哈赤还接受了儒家的“君权神授”思想。努尔哈赤经历了由家而国、由族长到汗的发展过程，王权和族权的双重支柱，使得他从一开始就建立起专制主义的权威。后金政权的诸臣都是“君所任也”。必须“敬念乃职”，一切“尊之”、“显之”、“诛之”、“黜之”的大权，均操之于努尔哈赤之手。就法律形式而言，努尔哈赤的谕令就是最重要的法律，对国对家都有必须遵守的约束力。汗令与国法的相通，不仅在努尔哈赤的思想中是很自然的，即使他的宗室部属也都视为理所当然。努尔哈赤还假借天意来辩护他的统治地位，说：“君，天所立也”，并把他推行的政策说成是“上合天心”，以此来使国人服从他的统治。

二、创建司法，公平审判

在满族社会由传统的习惯法向封建国家的成文法转变过程中，1615年即后金政权建立的前一年，具有着特殊意义。此前，还不能说具备了完整意义上的法制内涵，也仅仅具有“禁约”、“禁令”的意思而已。还没有出现法制机构，对于违法的审断并没有形成独立的部门，而是象囊括其他事务一样，笼统地由努尔哈赤本人乃至诸贝勒兼理。那么，自努尔哈赤起兵，经过几十年的酝酿、准备，到这时已初步具备了并且开始步入制度化、正规化的法制轨道。法律的作用是将社会矛盾和冲突控制在一定范围内，使不同利益的阶层有所依据。鉴于明末因司法黑暗、贿赂公行而导致社会矛盾激化，国势衰微的现象，努尔哈赤非常重视司法审判。他把“理政”和“听讼”连结在一起，建立了层层会审的“偕众听断”制度。1615年他颁布新法制，设理政诉讼大臣5人，都堂20人，负责审理诉讼，并规定，发生诉讼由都堂，五大臣，众贝勒逐级经众审理，重大案件由他亲自审理裁决。在审判中努尔哈赤强调两点，一是：经重审理，然后入告。为了改变满洲贵族拥有对本族所属成员断狱治罪的传统权力，他告诫贝勒大臣们说：“凡事不可一人独断，如一人独断，必致生乱。”二是：他宣布：“国人有事，当诉于公所，毋得诉于诸臣之家”。凡诉于私家不执送公所者治罪不贷”。

1621年（天命六年）12月，“都堂汤古岱去海州戍守，因随意判罪，定罪，削五十两银的功。”“瓦尔哈额齐克不报告法官，把绑的人随意放了。定罪，削十五两银的功。”1622年（天命七年）6月，“迈塔礼父贝勒（四贝勒）的备御，随便地打有罪的人，随便地分派，随便地定罪，随便地释放，所以定罪银十五两的罪。”严格诉讼程序的规定一方面树立国家的权威，消除氏族制残余影响；另一方面也体现了重公议、禁私断，“勿索财物、秉公执法”的思想要求。

三、严明执法，惩治犯罪

法律是一种规范社会的特殊形式，对社会生活起指导作用的。女真族建立政权后，由于所辖部落分散，战争频繁，诸申（自由的部落成员）依照旧习，仍以采参，打猎为名，随意离开部落，成群结队地到处游荡，甚至远达朝鲜王国境内。有人借机掠夺、干坏事；有的一去不反，在朝鲜王国乞求定居。这种混乱状态影响着建州经济发展和集体军事活动。为了控制人口流动、安定社会秩序，努尔哈赤采取了强有力的措施，明确提出，对擅入他国境者格杀勿论。一次，一　群偷越国界者被截击，有27人被杀，死者和生还者的家人均被定罪，服苦役。女真诸申慑于严刑重法，只好畏法从命，不敢随意出走。

在后金统治区内，因为生产力水平低下，物资匮乏，致使盗窃行为时有发生。努尔哈赤要求总兵以下，备御以上，世爵之臣进行严察，“众果严察，则群小不敢为乱……若察之不严，奸人伺间而起，国之乱也由此”。l　691年，（天命四年）他下令：“小人盗取大物，刺耳、鼻。盗取次等物品者，射十b头箭。盗取小物者，打脸十次。”另外，努尔哈赤还创立了夫盗妻死，奴盗主罚之法：“今后如果男子为盗，要女人脚踩赤红的炭，头顶灼热的铁锅，处以死刑。如畏刑，就要很好地规劝各自的夫，不听规劝，就要告发。”为了稳定社会秩序，对盗窃以外的抢劫、、杀人等其他刑事犯罪分子也严加惩处。1620年（天命五年）后金出征奉集堡时，有4人擅自离开牛录，一人追杀百姓的猪，3人搜索财货，经审这4人都定死罪。1621年7月，张球牛录的3人，因将图梅牛录的一人杀害，均被处死。严明执法，惩治犯罪，保证其政权的稳固，产生了了良好的效果。

努尔哈赤十分重视严明执法在国家治理中的作用。他认为“围家生存之道，务使宗族强盛者不得越分，庸弱孤弱者不被欺压。”他还特别强调公平执法在实践中的权贵守法，指出：悖道行乱，就依法惩办。就是掌管国人执政的诸贝勒，也依法惩办。”在这点上努尔哈赤是身体力行的，即使他的兄弟子侄违反法度也同样予认惩治。例如，他诛杀了“通谋欲篡位”的女婿蒙格布禄，处死了心怀异谋的长子褚英，处罚了向诸小贝勒勒索财物的身居五大臣之一的养子达尔汗虾。在努尔哈赤统治时期确实做到了严守法度，公平执法，以致明朝人陈仁锡在《无梦园初集》中也评论说：后金“法令之严，无徇无纵。”

综上所述，尽管努尔哈赤统治时期的法制建设还处于草创阶段，有些法规比较原始，刑罚也极为野蛮，甚至带有民族歧视成分对待满人和汉人使用不同的刑罚。但是努尔哈赤

依法治国，十分强调制定法令法规，使国人有法遵循，并养成了畏法，守法的风气，这对于缔造、巩固、发展其统治，以及对于皇太极时代的法制逐渐完善都有着极其重要、特殊的作用和意义。

参考文献：

[1]《满文老档・太祖》卷三

[2]《清太祖高皇帝实录》卷四，第41页

[3]《清太祖高皇帝实录》卷四，第19―21页

[4][5]《清太祖高皇帝实录》卷五，第6页

[6]《满文老档・太祖》卷二八

[7]《满文老档・太祖》卷三四

[8]《清太祖高皇帝实录》卷八，第24页

[9]《满文老档・太祖》卷十

[10]《满文老档・太祖》卷五八

[11]《满文老档・太祖》五一

（作者单位：辽宁省锦州师范高等专科学校 ）